第二百零五章 决战在即_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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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决战在即

  沐宸钰回到京城,没进家门,先去了慕容居,询问店铺经营和秋收情况,得知经营一切正常,粮食收完,正在晾晒,还没有卖,他松了一口气。

  他跟罗掌柜说他在漠北找到粮食的买家,要送五十万担粮食到漠北,现付银钞。罗掌柜看了他带回的契约,确认无误,吩咐庄园管事组织人手封包装车。

  江雪在南疆遇险的消息已经传开,商会上下人心惶惶。先前,沐宸钰只是听南成远说江雪遭遇困难,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回到京城,听商会的人说起,又听了一些小道消息,才知道江雪的情况比他想像得更要严重。

  掌柜和管事都忧心商会的归属,慕容商会树大招风,慕容玖又下落不明。他们怕商会遭受影响而萎靡不振或是落于旁人之手,被别有用心的人算计。

  商会发展壮大有他们付出的心血,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江雪思路开阔,善于经营,为人有情有义、待下宽厚,他们也感念她的恩德。

  沐宸钰也知道慕容商会已成为天下巨商之首,觊觎和窥视的人太多,想混水摸鱼也大有人在。江雪遭遇困难,他帮不上忙,惊急担忧。他相信南成远能帮江雪化险为夷,唯今之际,他只能稳定商会,安抚人心,替江雪分忧。

  他让罗掌柜召集店铺和庄园的掌柜管事,跟众人说江雪确实遇到困难,但不象传言那么严重,很快就会回京。又把罗掌柜和几个在商会担任要职的人叫在一起,一番鼓励安抚,人心基本稳定。最后又嘱咐冷香和暖香,随时跟他传递消息。

  商会的事情处理完毕,粮食起运的日期也已确定,他想回沐家,却心里犹豫。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沐家把他当一枚棋子,他心里有一个很深的结。

  可这二十年,他是沐家长房嫡孙,候爵继承人,沐家对他有养育之恩,从未亏待于他。不管他的生身父母是谁,他始终是沐家的血脉。

  思虑许久,他决定装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还象以前一样与父母家人相处。只把郝琳达的事说清楚,郝琳达有孕在身,他必须回北地,跟她在一起。

  离家将近一年,饱受异国风霜,一朝回来,自有感慨万千,思绪波荡。见他回来,沐家上下喜气洋洋,但他仍能感觉到强烈的萧索之气,满心压抑。

  沐宸钰先到崇威院给沐乾柱行大礼请安,看到沐乾柱苍老的脸庞密布哀戚,他很难受。沐容初、花太太、沐宸霆和族中子侄都聚到崇威院,共叙离情。沐宸钰说起离家多日的经历,又谈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众人感慨万千。

  “宸钰,你真打算到北地定居,不回京城了?也不想在朝中谋份差事?”

  “朝中的差事我不要,至于在不在北地定居,我要问过郝琳达。”

  花太太哭天抹泪,哽咽着说:“这算什么?为什么要问她?你……”

  “大太太先别哭了,听我把正经事说完。”

  沐容初给花太太使了眼色,沐宸钰也在一旁宽声劝解,花太太才止住哭声。

  “宸钰要去北地就让他去,他心里有牵挂,不能强留。”沐乾柱想了想,又说:“宸钰今年满二十了,先给他行加冠礼,请皇上赐小候爷爵。他起程的日期定下了,也别另择吉日,就定在后天吧!我明天给皇上递折子、请旨。”

  “多谢爷爷。”

  “别谢了,宸钰呀!你去陪你家太太说说话,娶亲的事,你们母子要好好商量。容生,你去准备,我跟公爷还有话说。我也没别的事了,你们都散了吧!”

  众人离开之后,沐容初扶着沐乾柱回到暖阁,坐到软榻,奉了茶,才说话。

  “父亲,宸钰的事……”

  沐乾柱重重叹了一口气,满脸沧桑中透着阴沉和无奈,他思虑许久,说:“我当初留下宸钰,原本打算用他牵制南成远,这孩子品性也不错。现在南成远下落不明,又被逐出了皇族,想东山再起很困难,不需要再费心牵制。身在朝堂,步步惊心,不知哪天就会飞来横祸,让宸钰去北地,不管是婚娶还是入赘。毕竟沐家有北梁皇族这层关系,还能让皇上有所顾忌,也放了宸钰一条生路。”

  “父亲深谋远虑,儿子自愧不如,惭愧之至。”

  “唉!未雨绸缪也是无奈之举,沐氏家族威威赫赫两百余年,我时刻担心,怕毁在我手里。现在朝堂局势不容乐观,洛家支持沧亲王,想超越沐家。”

  “沧亲王不好把握,十丫头就这样被送回来了,还被打得满身是伤。”

  “这是他对沐家的挑衅,南宇沧开始跟沐家叫板了。去年收拾了花家,皇后和太子声威身份还在,他还没有实力赶尽杀绝,现在把矛头对准了沐家。”

  沐容初面露惊慌,急问:“父亲,我们该如何应对?”

  “沐家想支持他,他不领情,只好与他对立。我们把全部心力都投给太子了,凭沐家的势力,加上花家两兄弟和皇后及太子,收拾南宇沧很容易。”

  “父亲想怎么做?”

  “先跟太子表明沐家的决定,再跟花家商量如何动手。你二弟握有塞北兵马,你三弟握有西南兵马,花贺标是江东总兵,三地合围,南宇沧连逃路都没有。他不领沐家的情,只有死路一条,你给你二弟、三弟写封信说明情况。”

  “儿子遵命,十丫头……”

  沐乾柱愤愤地敲了敲拐杖,气愤哀叹,恨恨地说:“别管她了,人强命不强,还有什么用?我最宠她,在她身上花得心血也最多,她也最让我失望。”

  “儿子知道父亲的苦心,只是她没被废,也没被贬,被送回来该如何安置?”

  “不能让她留在府里,这关系到沐家的颜面,她愿意苟活,就送她去庙里。”

  “好,儿子这就去安排。”

  “证明九丫头死亡的文书送来了吗?你要多费心,赶紧把商会接过来。”

  “文书还没送到,我已经安排接手了。”

  听说沐宸钰回府,秋姨娘和沐云月到正院探望,被花太太挡了。她们母女只好回去,路上碰到新封的张姨娘,要去看沐云雾,几人正好同路。

  乔姨娘嫌张侧夫人住的院子不吉利,升了侧夫人,仍住在泊柳居,同住的还有十五公子的生母刘姨娘。沐云雾被谴送回府,泊柳居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沐云雾仍住在她未嫁时的闺房,伤得很重,正在休养。她被谴送回来,陪嫁的丫头婆子也被赶了回来,嫁妆却一件也没带回来,这在沐府成了笑柄。

  伺候沐云雾的丫头婆子以往没少挨打受骂,现在,她落了难,下人的态度很冷漠,甚至还有些兴灾乐祸,伺候照顾也不周到。要茶要水喊半天,贴身丫头给她换药也满脸不情愿。沐云雾不敢再颐指气使,只能咬牙忍受。

  自从她被谴回来,乔姨娘怕人笑话,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府里上下偶尔有人来看她们,也都是虚情假意,来看热闹。

  体会到人情冷暖、世态淡凉,沐云雾的目光更加阴沉狠毒。她暗暗谋划东山再起,她要让所有人看到她的辉煌,让她恨得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十小姐,太太派我来传话,你养好伤以后,就搬到庙里修心养性。”

  沐容雾狠咬牙关,问:“太太凭什么让我搬出去?”

  “当然是为了沐家的颜面,这也是老太爷和公爷的意思。六公子后天行加冠礼,我看你的伤也差不多好了,不如明天就搬吧!免得给府里带来讳气。”

  乔姨娘听说让沐云雾搬家,急匆匆赶过来质问传话的婆子,叫嚣着要去跟花太太理论。婆子撇着嘴冷哼一声,只说了一句“明天一定要搬”,就离开了。

  “这是什么世道?哪有这么欺负人的?沐家人怎么这么狠心?”

  同住泊柳居的刘姨娘听到乔姨娘喊叫抱怨,甩着袖子一步三摇地来到沐云雾的闺房,高声说:“乔侧夫人进沐府十几年了,连这都不懂?嫁出去刚一年,就被打了一顿赶回娘家,多丢人哪!不能怨别人狠心,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你、你说什么呢?你看十丫头落难了,就想骑到我头上,休想。”

  “你别跟我威风,又不是我要赶她出去的,有本事你找老太爷、公爷评理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当初要不是我抬举你,你能当上姨娘吗?”

  “你抬举我?哼!你先抬举自己吧!”

  沐云雾用丝帕堵住耳朵,蹙眉闭眼,脸色阴沉恐怖。轮为家族的弃子,她早已预想到自己的处境,不过,现在的情况要比她想像得更糟。

  她原本想回到沐府先忍气吞生把伤养好,再跟老太爷求求情,另做打算。没想到家族竟然绝情至此,不给她留一丝情面,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搬到庙里修心养性,听起来不错,实际就是逼她寻死或出家。

  她暗下决心,既然家族绝情至此,她也没必要再顾及家族的荣耀和利益。她拼尽全力为自己搏一把,胜了,风光无限,败了,一死了之。家族不能给她当后盾,那她只能把家族当铺路石,不管踩着多少人的尸骨,她毫不在乎。

  “玉秋,去告诉我娘,别让她吵了,就说我愿意搬到庙里,明天就搬。”

  沐云月和秋姨娘几人来到泊柳居,劝开正在吵闹的乔姨娘和刘姨娘。秋姨娘和沐云月到房里来看沐云雾,沐云雾装睡,不理不睬,她们只好回去。

  第二天一早,花太太房中的管事嬷嬷就来催沐云雾搬去庙里。沐云雾这顿板子打很重,伤口深,刚回来四五天,又忧心积虑、气怒惊急,伤口多处肿脓。

  照现在的伤情看,没有一两月的时间,她是不能下床的。寒冬临近,这时候让她搬到庙里,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小命。家族薄情寡义,下人趋炎赴势,她屡见不鲜。她心计深沉,手段阴毒,自以为八面玲珑,没想到竟轮落至此。

  乔姨娘给她安排了四个丫头、四个婆子伺候,又备足了衣物、吃食和日常用品。管事嬷嬷借口还有几位小姐要伺候,扣下了丫头和婆子,说庙里自有小尼姑伺候。乔姨娘连声哀求,管事嬷嬷才允许沐云雾带一个小丫、两个婆子。又检查了乔姨娘给沐云雾准备的衣饰用品,把值钱有用的东西全部扣下了。

  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扔到担架上,愣冲冲的抬出去,她感觉浑身的骨头都摇散了,随时可能昏厥。她恨怨满心,咬牙坚持,有朝一日,她要把家族对她的无情变本加厉地奉还。不能给家族带来荣光,就把家族推向灭亡。

  目送沐云雾乘坐粗重破旧的马车走远,秋姨娘母女回到院子,伤心落泪。

  “八丫头,六公子过几天要去塞北,不如你跟他走吧!”

  李筝受南成远牵连,被贬到达州下属的县做县令,沐云月确实想去塞北。

  “娘,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别管我,这个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你去奔自己的前程。”

  沐宸钰起程临近,加冠礼日确定得很突然,准备并不充分,以至长房嫡孙的加冠礼比起族中其他子侄简单了很多。沐宸钰并不计较,他盼着早点结束这些俗礼,赶回塞北。郝琳达年后就要生,他想尽快赶回去照顾她。

  加冠礼准备不足,不及往年隆重热闹,家族的重视程度不减。礼日一早,沐乾柱就率合族子侄到祠堂祭祖,亲自拈香行礼,为沐宸钰乞求祖宗保佑。

  祭祖之后,众人又到萌恩堂,沐乾柱亲手为沐宸钰加冠,殷殷希翼,谆谆教导,令沐宸钰感激泣零,对沐家的心结也消失怠尽了。

  礼毕,太子亲自来传旨,并带来冠冕,授于沐宸钰小候爷爵。沐氏一族的依附官员、故旧下属及朝中交厚的同僚都送来厚礼祝贺。

  沐乾柱很高兴,把众人请到萌恩堂内闲坐,吩咐管家备席摆宴,招待故友同僚。沐氏一派齐聚一堂,又有太子在场,自是一番热闹隆重。沐宸钰亲手给众人奉茶,接受众人的恭贺,正高兴之际,管家闯进来,神色惊急。

  “出什么事了?”

  “小、小候爷,你、你快躲起来,沧亲王带兵来抓你了。”

  沐宸钰一怔,惊问:“为什么要抓我?”

  “奴才也不知道,你快躲躲。”

  沐乾柱敲了敲拐杖,冷哼一声,说:“不明事因,为什么要躲?去迎接他。”

  “爷爷,你不要着急,我去看看。”

  沐氏几个子侄陪着沐宸钰迎出去,几人刚走出萌恩堂的院子。南宇沧就带着众多侍卫涌进来,包围了萌恩堂,气势汹汹直逼沐宸钰。

  “宇沧,你这是干什么?”

  南宇沧的神态表情比严冬寒铁还要阴冷几分,他满眼挑衅地扫了萌恩堂一眼,冲侍卫挥了挥手,命令道:“将沐宸钰拿下,打入死牢。”

  “南宇沧,你疯了?我犯了什么罪?你要拿我。”

  “侮骂亲王,该当何罪?掌嘴。”

  几个侍卫架住沐宸钰,刚要动手。沐宸钰暗哼一声,突然发力,甩开侍卫,猛然出手,一拳打到南宇沧脸上。他刚想再动手,几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南宇沧半边脸肿起,鼻腔嘴角都流出了鲜血。他冷笑几声,抹去满脸血水,嗜血的目光以及眼底充斥的血红的恨意比鲜血更加鲜明刺目。

  太子和沐容初一左一右扶着沐乾柱出来,身后跟着沐家子侄和沐氏一派官员。众人看到此时情景,对南宇沧的提防和猜忌更深一层。

  沐乾柱满眼精光扫过南宇沧,脸色阴沉,问:“沧亲王这是什么意思?”

  “你凭什么把人打入死牢?圣旨呢?”太子也跟着怒斥发问。

  “事关国家兴亡、朝廷安危,可以先抓人、再请旨,这是皇朝典法规定。”

  “敢问沧亲王沐氏长房嫡孙、皇上新封的候爵继承人又犯了什么罪呢?”

  沐宸钰冷眼注视南宇沧,暗自忖度,他一向知礼守法,南宇沧为什么要抓他?难道南成远把兵符帅印交给他保管的事暴露了?南成远被定反叛之罪,已逐出皇族,若这件事暴露,他有同谋之嫌,确实死罪难逃,只是他不想连累沐家。

  南宇沧挑起嘴角,冷笑轻蔑,看向太子、沐乾柱父子和沐氏一派的目光满含讥讽挑衅。他慢条斯理拿出手帕,擦去脸上的血渍,并不急着给众人答案。

  太子见南宇沧这般神态,早已气急,怒斥道:“什么事关国家兴亡、朝廷安危,本宫看你是危言耸听,你看不得别人和气热闹,就是想给人添堵。”

  沐宸钰也挣扎呵问:“南宇沧,你凭什么抓我?证据呢?”

  “沧亲王,沐氏的萌恩堂是开国皇帝所赐,不是你恣意胡闹的地方。”

  “想要证据是吧?哼!那本王就让你们看看沐宸钰够不够死罪。”

  南宇沧从袖袋里掏出一份契约,走到沐乾柱等人面前,打开让众人仔细看。

  沐宸钰大吃一惊,这是他买卖粮食的契约,交给罗掌柜保管,怎么会到南宇沧手里?看来南宇沧已经在慕容商会安插了内线,掌握了他的言行举动。

  他要买五十万担粮食到漠北,供给南成远的兵马,安抚军心,保存实力。为了弄到粮食,郝琳达随意编了一个名字,冒充漠北商人跟他签定了这份契约。

  南日皇朝有规定,粮食不允许私人贩卖出关,必须由户部挂牌商人统一操纵。燕南洵是南宇沧的人,不会给他们出具通关文书。他本想把粮食运到塞北再想办法,不成想,粮食还没起运,就被南宇沧发现了。

  “皇朝典法有规定,粮食不能私贩出关,这是其一。其二,本王查过漠北所有与皇朝有生意往来的商人,根本没有多莫达(郝琳达编的名字)其人。沐宸钰要把五十万担粮食运到北地做什么,本王不想妄加猜测。但是,南日皇朝连年灾荒,粮食急缺,他还要把粮食卖到漠北,难道这不事关国家兴亡、朝廷安危吗?本王去年就跟慕容商会订下了今年的粮食,他居然还敢倒卖,这不是死罪吗?有这分契约和正在装车的五十万担粮食为证,还不足以把他打入死牢吗?”

  众人看到契约,又听南宇沧说明情况,都无话可说。沐宸钰也知道此事败露,他死罪难逃,他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只是挂念郝琳达,辜负南成远的重托,也很自责。他没想到慕容商会早有内鬼,没有提防,只能暗暗埋怨自己失误。

  “带走。”

  面对沐乾柱等人担忧和责问的眼光,沐宸钰愧疚不安,自责更深。他向前走了几步,甩开侍卫,转身给沐乾柱和沐容初下跪磕头,神态平静。行完礼,他没有解释、没有安慰,不用侍卫刀逼剑押,大步向外走去。

  加冠礼突遭变故,小候爷转瞬间成了死囚犯,沐家上下忧心忡忡。沐容初强颜欢笑,送走宾客,又安抚了哭成泪人的花太太,嘱咐好管家,才到崇威院。

  沐乾柱靠坐在暖阁的软榻上,闭目思虑,饱经沧桑的脸上布满忧悒阴愤。太子坐在软榻一旁,沐宸霆垂手侧立在软榻后面,沉默不语,唉声叹气。

  “父亲,这件事……”

  “唉!宸钰做的事我们一无所知,我猜这五十万担粮食是北梁三皇子要买,宸钰只是做中间人。三皇子势力壮大,对我们利弊兼有,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要不要救宸钰呢?”

  “肯定要救,怎么救?容我再想想。”沐乾柱争开眼睛,扫了太子一眼,吩咐沐容初说:“替我送太子殿下,该说的我也都跟太子殿下说了。”

  “是,父亲。”

  太子见沐乾柱下了逐客令,知道他们有要事商量,忙起身告辞,态度恭敬。沐乾柱已经跟他讲明局势,并承诺沐家全部势力一心一意支持他。有沐家支持,还有花家残存的势力以及太子的身份,一定能胜过南宇沧,他信心满满。

  沐容初回到暖阁,谴退沐宸霆,给沐乾柱奉茶,等待训话。沐乾柱刚要开口,沐府后花园响起低沉的牛角号,这是沐家死士的暗号,他们带回了重要消息。沐容初忙起身,亲自到后花园,引着死士沿小路到崇威院。

  黑衣死士给沐乾柱行礼之后,拿出一只木盒打开,呈给沐乾柱,木盒里装着一些黄色的布屑。死士详细讲明布屑的由来,沐乾柱父子大惊失色。

  “这么说这些布屑就是先皇的遗旨了,果然在青芷院,没想到落在九丫头手中。我看错了南成远,没想到他这么没有雄心报负,到手的皇位都不要。”

  沐容初想了想,问:“有南成远和九小姐的下落了吗?”

  “听说已经死了,有人在甲子风流林外面的密林里看到了他们的尸体。”

  “已死的人就不要去管了。”沐乾柱让死士下去休息,拿起木盒,仔细拨弄里面的布屑,“当今皇上窃取皇位近二十年,日夜不安。他以为遗旨在沐家,又怀疑在南宇沧手中,所以才顾忌沐家,纵容南宇沧。你找能工巧匠将遗旨拼好,有这份遗旨在手,南宇沧的末日就到了,他竟敢挑衅沐家,真是自寻死路。”

  “有遗旨在手,可以先把宸钰救出来。”

  “救宸钰不着急,南宇沧一时半会还不敢杀他。你先找人拼好遗旨,尽快把慕容商会接过来,查出商会里谁是南宇沧的人,务必除掉。遗旨拼好,我会跟皇上好好谈谈,先除掉南宇沧及其势力,救宸钰就容易了。”

  “儿子明白。”

  宽大的书房除了一张书桌、一个书架、几把椅子,再无别物,显得空旷简约。

  南宇沧端坐在书桌旁,正在看中天大陆的地图,听小太监来报洛柄琢父子求见,他点了点头,轻哼一声,沉凉的神情中透出讥诮。

  洛家一直看好他,在他倍受的冷落时,洛家就有心支持他。可在南宇沧看来,洛家和花家、沐家没什么区别,都是皇朝的柱虫,都在为一己私利操纵皇室。

  “参见沧亲王。”

  “坐吧!”

  南宇沧挥了挥手,洛柄琢谢坐之后,坐到南宇沧对面的座位,洛宇诚垂手站在洛柄琢身后。南宇沧依旧看图,洛氏父子干坐喝茶,书房气氛沉闷。

  “沧亲王,臣……”

  “朝廷局势、各派势力本王很清楚,你就不要再说了,说些有用的。”

  “是。”洛柄琢陪笑点头,又说:“花家和沐家联合在一起,臣担心他们对沧亲王不利,毕竟他们有兵权在手,皇上也会有所顾忌。”

  “说说。”

  “沐容基镇守塞北,有十几万兵马,沐容松任西南总兵,有二十万兵马,花贺标在江东也有十几万兵马,若他们向朝廷发难,我们会很被动。”

  “他们敢向朝廷发难吗?”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起兵,臣只是担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南宇沧微微冷笑,拍了拍地图,说:“本王之所以谴回沐云雾,抓了沐宸钰,就是想逼沐家联合太子一派发难,太子要是规规矩矩,想把他扳倒还挺难。”

  “沧亲王的意思是……”

  “沐家、花家有兵马,太子一派只要有异动,就是兴兵谋反,你还不明白吗?”

  “臣明白,只要他们一人动,就能以谋反之罪全部诛连铲除,可万一……”

  “本王早有计划,没有万一。”南宇沧冲洛琢父子招了招手,让他们看地图,说:“不管是沐容基有异动,还是南成远残余势力有动静,北梁国自有人牵制他们。如果花贺标敢在江东生事,锦鳞国皇族有本王的至交,几万海防兵就能让他顾头难顾尾。本王现在最担心的是西南,那边没人牵制沐容松。”

  洛宇诚上前一步,施礼问:“沧亲王,你还记得楚易吗?”

  “当然记得,他怎么了?”

  “洛家死士查到楚易的真实身份是西楚怀王楚怀秋,他回到西州,表面经营慕容商会,暗自联合西楚余孽,招兵买马,其心不轨。”

  “洛家能查到的消息,沐家也能查到,楚易有野心,对本王来说是好事。”

  南宇沧精明沉凉的目光落到地图上,慢慢看向西南部,冷冷的笑容堆聚在嘴角眉梢。决战在即,他雄心勃勃,皇朝大位他势在必得。

  初冬的凉风从墙缝天窗灌进死牢,阴暗冰冷的牢狱更显森寒,昏黄的烛火忽明忽灭,诡异恐怖的气息密布在每一间牢室、每一个角落。

  沐宸钰住在死牢入口的牢室,一个单间,打扫得很干净。牢头和狱政都属于沐氏一派,花太太又格外打点,死牢大小差役都得了好处,很照顾沐宸钰。

  被关进地牢一月有余,没人提审、没人查证,更没有确定他砍头的期限。在死牢里,舒服自在、吃喝不愁,沐宸钰却烦闷不堪。他牵挂郝琳达,惦记商会的生意和塞北的兵马,把他困在死牢,等于断了他的手脚耳目。

  “小人参见沧亲王。”

  听到南宇沧来了,沐宸钰从牢榻上蹦起来,恨得咬牙切齿。昔日至交好友,今日仇人相见,每每想起现在的南宇沧,他的心隐隐作痛。

  “南宇沧,你到底想干什么?”

  南宇沧走近牢室,身后跟着几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南宇沧站在门口,对沐宸钰明朗一笑,昏暗的牢室似有光彩闪过。沐宸钰一阵恍忽,仿佛又回到从前,那段随性飘逸、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时候的南宇沧还是个没有封号的皇子。

  “宸钰,我希望你能理解,好多事情我身不由己,以后你会明白。”

  “别跟我说这些,要杀要剐随你便。”

  南宇沧轻叹一声,说:“我不是来杀你的,我要放你出去。”

  “你有这么好心?你现在放了我,岂不枉费你抓我的一番苦心。”

  “你确实没这么好的心,有好心的人是我。”

  一个尖利生冷的女声传来,沐宸钰吓了一跳,忙看向南宇沧身后。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人摘下皮帽,沐宸钰才看清楚,原来是扎梅。

  “沧亲王,我想跟我家女婿说两句,方便吗?”

  南宇沧微微一笑,说:“本王去知会狱政,沐宸钰随时可以出狱。”

  扎梅称他为女婿,沐宸钰心中泛起暖流,不由脸红,忙给扎梅行礼道谢。

  “别跟我这么客气,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扎梅谴走随从,又左右看了看,确定安全,才说:“我承认多莫达是我的另一名字,见了南日皇朝的皇帝,费了一番周折才把你保出来,你要知恩图报,明白吗?”

  “明白。”

  “你明白什么?说给我听听。”

  “我会好好照顾郝琳达,一辈子。”

  “你那是报恩吗?你敢对她不好,我剁了你,还敢拿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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