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无价之宝_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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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无价之宝

  黑白分明,红黄相映。

  棋局搏杀,相谈甚欢。举子谈笑间,天下尽在掌握中。

  “为什么要中途放弃?而不是乘胜追击。花氏阵营里,你安插了那么多人,不就等这一天吗?我要是你,会借机操纵南宇涣和沐家,摆平太子一派。”

  “若在齐越,你会这么做吗?”

  “齐越?哼哼!都不值得我动手。老东西每次写信都劝我回去,要立我为太子,我连信都不回。老大、老二和老五天天打,我觉得他们很无聊。”

  “沐家手里有皇上的把柄,我想知道是什么,所以既要保全沐家,也要留着花家,让他们继续斗,越是激烈,对我就越有好处。”

  “白劳动我的小黑小白辛苦半夜,背了几十条人命债。”

  “慕容玖要知道这些人是你杀的,非跟你拼命不可。今天在大殿上,她听说死了几十人,两腿一直在哆嗦,她是个有情有义有血性的女子,跟你可不一样。”

  “我可是为了你,你可别出卖我,也休想打我王妃的主意。”

  “你的王妃要是想打我的主意呢?”

  风三少举着白子的手愣在半空,挑了挑眉头,问:“怎么说?”

  “我发现她喜欢偷眼看我,看我之后,转过身去就挤眉弄眼,还自己偷偷笑,显然对我不怀好意。她要对我有意思,存勾引之心,我可是见好就收。”

  “自做多情。”

  南成远捏起黑子大笑几声,“没准她看我比你有男人味,不象你这么油滑。”

  风三少借着反光的玉色墙壁,照了照自己的脸,确实太过俊美,多了几分阴柔,少了几分阳刚,心里泛起几丝失落。他转念一想,她喜欢什么样子,别人也不知道,或许她最讨厌南成远的硬气俊朗,这样一想,他心里又宽慰了许多。

  “王爷,涣亲王派管事过府请安。”

  南成远冷笑几声,“请安只不过是借口,你问他什么事。”

  “奴才问了,涣亲王让管事先来跟王爷请安,多谢王爷相救,再让管事把五万两银票送到慕容居。涣亲王还说等过了禁足日,会亲自到王府拜谢。”

  “他们的事是本王调停的,南宇涣怎能直接把银票送到慕容居呢?”

  “依奴才看,涣亲王让管事先过府再去送银票,就是想让王爷知道。”

  “让本王知道有什么用?你让管事留下银票先回去,本王是中间人,银票理应由本王送到慕容居,南宇涣连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吗?”

  “奴才这就去传话。”

  南成远轻哼一声,若没有好处,他才不去费这份心。他把自己摆到中间人的位置上,不就是想当过手财神吗?而雁过拨毛也是他一贯的宗旨。

  一会儿功夫,管家就把五万两银票送来了。南成远的手刚碰到银票,就被风三少一掌打开。风三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银票揣进了怀里。

  “这银子是我王妃的,我替她收着。”

  “好,那我就去找你的王妃,刚她在床上促膝长谈,你反正不能天天跟着我。”

  风三少拿出银票摔到南成远怀里,“风爷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钱。”

  南成远接住银票,指尖轻轻划过,面带讥诮,“戏月,飞花去了慕容居,你带三万两银票去追她。慕容玖要问,你就说王爷做为中间人,已调停好了。慕容公子体谅皇上辛苦,也要体谅王爷辛苦,涣亲王赔慕容居三万两是王爷的意思。”

  “是,王爷。”

  风三少愤愤地看着南成远,“你也太阴损了,一句话就赚两万两。”

  南成远得意一笑,这两万两他拿得心安理得,慕容居本来没多大损失,慕容玖不会追着他来要钱,到最后,最亏的就是始作俑者南宇涣,那真是活该。

  ……

  江雪猜测着飞花的来意,耐人寻味的目光看向胡公公。皇后需要多少银子置办寿礼,别人不得而知,这阉货一定会在银子数目上做手脚,中间截留一部分。听说飞花来了,胡公公很紧张,如果让成亲王知道他给皇后跑腿,想在拍卖上捞一笔,一顿板子在所难免。借拍卖会赚寿礼钱,传扬出于,皇后也脸上无光。

  “胡公公,皇后这五样东西你觉得能值多少钱?”

  “哟,慕容公子,你是生意人,怎么考起咱家来了?”

  江雪看胡公公躲躲藏藏的神情,便明白了其中的端倪,“不如我把飞花请进来,让她也帮着看看,这五件东西能值多少钱,拍卖要有起价的。”

  “别别别,慕容公子,皇后娘娘的银子不急着用,太后腊月初四生日,还有一个多月呢。等你卖掉后,再通知咱家来拿银子。”

  “要是卖不掉呢?再说,拍卖的起价也要定好。”

  “这……”

  “罗掌柜,请飞花到花厅。”

  胡公公忙拦住罗掌柜,笑脸开花,“公子,皇后娘娘办寿礼有三万两就够。”

  “三万两够吗?平均一件价值六千两,还包括一幅笔力书法都很差劲的字画。那你呢?这趟差你也不能白跑呀!再说主意也是你出的,皇后不赏你?”

  “公子,飞花姑娘等急了,说话很难听。”

  “你去告诉她,我正和胡公公谈拍卖的事,让她等着,不愿意等就请便。”

  “你要保证不去求我,我马上请便。”

  飞花走近花厅,扫了江雪和胡公公一眼,很倨傲地坐下。戏月也跟着进来,看到胡公公和这些东西,很惊诧。胡公公低垂着头,手脚乱抖。

  江雪轻声一笑,暗自庆幸,飞花和戏月来得正好,这阉货太贪,要好好惩治他。皇后是个聪明人,很清楚这几件东西能值多少钱,如果她拿出几件东西就能漫天开价,岂不与沐容静、南宇涣同流了?皇后私下给太后置办寿礼,最多也就需要两万两银子,胡公公狮子大开口,不过是想中间捞一笔。

  “两位姑娘来得正好,帮小人看看这几件东西能值多少钱?”

  胡公公陪着笑过来跟飞花戏月问好之后,扯了江雪一把。江雪笑了笑,找了借口,带着胡公公来到隔壁暖阁。这阉货很圆滑,不捞银子,也不想挨板子。

  “慕容公子,我实话跟你说,皇后娘娘给太后办寿礼要两万两银子。”

  “我知道了,你想从中捞三万两的好处,我说胡公公,你可真黑。咱们打交道时间不短,慕容商会没亏待过你,你竟然跟我玩手段。”

  “公子,我要是想从中捞一文,我死无全尸。”胡公公皱巴着油光粉嫩的大白脸,叹了口气,说:“你以为皇后和太子不缺钱吗?他们也要打点、也要送礼,还要大把的银子养人,朝廷上下都想弄钱。咱家想跟你多要点,回去好讨主子欢心。做奴才多难呀!今天让飞花和戏月碰上,成亲王肯定要罚我。”

  江雪相信胡公公说的是实话,沐家银钞紧张,花家能好到哪去?太子和皇后都是有份例的,那点银子够干什么?花钱送礼、额外养人,甚至还要花钱买凶。他们巴不得天天有人孝敬,皇后需要两万两,有人多给她,她能不高兴吗?

  “哈哈……你就是现在喀嘣死了,你也没全尸,你身上不也少一块吗?”

  “慕容公子,你可别取笑咱家,唉!”

  “哈哈……我先让罗掌柜给你兑两万两银子,这几件东西我来定价。”

  “好好好,多谢慕容公子。”

  “先别谢我,我给你一个赚银子的机会,不知你愿不愿意?”

  “有银子赚,傻子才不愿意呢。”

  “哈哈……胡公公,你去找叶青玉,把皇后喜欢丝菊的消息告诉她。”

  胡公公怔了一下,又冲江雪竖起大拇指,“可真有你的,咱家这就去找叶青玉。公子,皇后让咱家送东西拍卖的事,你可千万别跟飞花和戏月说。”

  江雪重重点了点头,打发走胡公公,她在暖时阁挪动了几步。她要好好琢磨琢磨这几件东西的价值,卖不出两万两银子,她要亏,她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她思虑片刻,把楚易喊来吩咐了几句,这才打着哈哈,信步回到花厅。

  “不知二位姑娘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飞花站起来,走到她跟前,竖起两根玉指,“两件事,你想先听哪一件?”

  “先听好的。”

  “都不坏。”

  “那就、哪件事值银子多就先听哪一件。”

  飞花娇笑两声,从小丫头手中拿过一只丝锦布袋。她四下瞄了一眼,小心翼翼打开布袋,从里面取出两个做工精致的雕花木盒,摆在江雪面前。

  “敢问飞花姑娘,这可是成亲王赏我的?”

  “哼!你就不怕这里面是毒药?”

  江雪讪笑两声,能让飞花亲自拿来,而且小心谨慎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怎么会呢?成亲王赏小人毒药,小人亲自过府去服,怎敢有劳飞花姑娘?”

  飞花轻哼一声,打开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只用锦缎包裹的玻璃盒子。她瞄了江雪一眼,打开玻璃盒子,一层一层揭开暗色锦绫纱,露出一颗鸡蛋大的玉色珠子,剔透滑润,灿光绚彩,霎时照亮花厅,屋子越暗,珠子越是明亮耀眼。江雪不由看呆了,这就是夜明珠,她活了两世也没见过的稀世珍宝。

  飞花见她发呆,面露得意,又打开另一只盒子,同样是层层锦绫包装。这只盒子最里面是一层红色绉绸,里面有一颗红枣大的珠子,圆润晶莹,通体洁白。她又变戏法似的从丝锦布袋里取出一只白绢小包,打开小包,里面是黄豆大小的纯黑色珠子,大约有百颗之多。飞花拿过一只托盘,把白色大珠放于中间,把黑色小珠散落在托盘四周,一会功夫,黑珠就都聚到了白珠旁边,把白珠包围托起。

  “哈哈,我知道,这是子母珠。”

  飞花有些气恼,白了她一眼,问:“你怎么知道?”

  “我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第一颗是夜明珠,第二个是子母珠。想我慕容一家,虽不是名门旺族,也财名在外,夜明珠、子母珠遍地都是。”

  飞花瞪着江雪,面露惊诧,暗自佩服她见多识广,却不相信南成远爱如至宝的珠子,慕容家遍地都是。江雪暗自得意,我没见过子母珠,我还没看过《红楼梦》吗?只是不知飞花拿出这颗珠子展示给她看是什么意思?但愿是南成远烧昏头,一病之下,决定赏给她。她又掐了自己一下,今天怎么光做白日梦呀!

  “这是不是王爷打算赏我的?”

  “你是不是睡觉从不用铺盖、一张脸皮全当了?”

  “嘿嘿……我倒是想呢,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飞花轻哼一声,“王爷说这两颗珠子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那盒子里是子夜珠,也有人叫它夜明珠,这盒子里是子母珠,我就不信你家里遍地都是。”

  江雪忙摆手说:“开玩笑,开玩笑,王爷拿两件宝贝让小人鉴赏吗?

  “早有数位珍宝名家鉴赏过了。王爷想借你的拍卖会,让这两件宝贝见见光,看看有没有识宝之人,每颗底价不低于两万两,能加多少都是你的。”

  原来南成远也想借拍卖会捞一笔银子,不知从哪里搜刮来的珠子,竟然用来拍卖。他比皇后还黑,两颗破珠子,张口就要四万两银子,不会也让她垫付吧?

  “要是无人问津呢?”

  “无识宝之人,王爷自己会收回去,不会赖住你的。”

  江雪松了口气,低声嘀咕,“这还差不多。”

  “你说什么?”

  “我说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珠子放慕容居,你拿四万两银子的银票给我,当做押金。”

  “那还是请飞花姑娘把珠子拿回去,小人不敢收,另一件事是什么?”

  “真小气,有宝贝都不敢收。”

  戏月拿出一叠银票递给她,“涣亲王府送来的,三万两。”

  “为什么只有三万两?我要求赔五万两的,皇上都答应了。”

  “王爷说慕容公子不能只体谅皇上辛苦,也要体谅王爷辛苦。涣亲王府赔三万两银子是他的意思,慕容公子实际损失不超三万两,王爷早就替公子算过了。”

  江雪抢过银票,愤愤冷哼一声,在金銮大殿上说好的五万两,南宇涣此时正诚惶诚恐,他敢少给吗?一定是南成远从中截留,这人渣,太可恶了。

  “慕容公子,这珠子你真不打算留下?”

  “呵呵……如果留下珠子不需要我压银子,我就留下。你拿回去也行,我给提前给这两颗珠子做好价板,拍卖当天你再拿过来,反正你们也会来。”

  “也好。”

  飞花收起珠子,仔细包好,交给小丫头,要走。江雪陪着笑留二人喝茶,又吩咐楚易备礼,几人闲聊了片刻,楚易送来礼物,冲雪眨眼点头。

  “二位姑娘,这是上好的胭脂水粉,刚从羽凤国贩来,没在市面上卖,连宫里都没送。小人备了四份,二位姑娘各留一份,剩余两份请转交揽云和卧雨。”

  飞花和戏月很高兴,凤羽国的胭脂粉润细香,滋肤养肌,天下闻名。因凤羽国距南日皇朝京城较远,还有阔海相隔,贩卖不易,价钱也贵得离谱。

  江东海上有三个岛国,分别是羽凤国、腾龙国和锦鳞国,与南日皇朝划海而治,也一直有贸易往来,叶家原籍就在腾龙国。三国各有特产名扬中天大陆,锦鳞国养雪蚕,以丝织物为主,浮云锦就是锦鳞国所产。羽凤国遍地香花碧草,主产胭脂水粉。腾龙国海域最广,产于海底的名贵药材比比皆是。三国之中,又以凤羽国建国时间最长,最为强大,近年政权也被叶家控制。

  “多谢慕容公子。”

  “不用客气,王爷面前,还有劳二位姑娘美言。”

  送走她们,江雪松了口气,看着花厅里的五件东西,不由愁上眉头。这几件东西要是卖不出去,她就要自掏腰包拿两万两银子给皇后了。

  “楚掌柜,胭脂水粉里……”

  “公子放心,量足够,属下就怕她们拿回去不用。”

  江雪长吁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这么好的胭脂水粉,她们能不用吗?楚掌柜,第二计划也准备好,有备无患。”

  “属下明白。”

  她转到院子里,看天色已晚,不能回沐府了,就打发冷香回去报了平安。她把几个掌柜和管事叫到花厅,把皇后的几件宝贝给他们看了,又介绍了南成远的两颗珠子。几人一致认为皇后这几件东西不值两万两银子,成亲王的珠子才是珍品,这令她有些沮丧。她跟几个掌柜管事协商了细节上的问题,又重新分工。他们各自出去办事后,她一个人靠在软榻上发愁。

  罗掌柜和楚易进来回事,打断了她的愁绪,“公子,你要的人都到了,共分了四帮,分别扮成来自江东、齐越、中州和陈州的商贩,都是从刚到京城的戏班子里挑的的,没人注意他们。属下安排他们在别苑住下了,你今晚要见他们吗?”

  “我明天再见他们,混个脸熟。你今晚先带他们看看东西,连瓣菊一共六样,再加上一颗夜明珠、一颗子母珠。做托也不容易,力求把他们的身份经历编得更真实,怎么哄抬价钱,怎么引导别人跳坑,一定要吩咐好,他们的作用很关键。”

  “属下都安排好了,请公子放心。”

  “好,找托这件事除了天知、地知,就是你二人和我知道,明白吗?”

  罗掌柜和梦易一同拱手,“属下明白。”

  “让托儿看之前,要把起价做出来,还要把介绍和画板弄好,商量竞价的浮度。对了,还要给这几件东西取名字,成亲王那两颗珠子,就叫夜明珠和子母珠。名菊由皇上赐名,皇名送来的几件东西,我们商量着取名,现在就开始想。”

  “好。”

  几人商量了好长时间,才把名字定下来。那架围屏叫“凤落屏开”,芙蓉玉雕刻而成的菊H花叫“玉寒清蕊”,名家字画叫“妩菊傲霜”,而皇后所画的那一幅就叫“媚菊迎雪”。她拿着媚菊迎雪,看着上面的诗,越想越觉得好笑。这回沐家九小姐要扬名了,这首诗虽不是她所作,看到皇后以假乱真的字画上竟然写了这首诗,她由衷的高兴。只是不知道这首诗到底是谁所做,心里还存着遗憾。

  吃过晚饭,商量好每一件东西的起价和竞价的浮度,她又检查了做好的介绍和画板。所有事情都理出了头绪,她松了口气,时近二更,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她正与周公密会,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吵闹声。凝香回报,皇上给名菊赐的名字,并题了字,蒋公公赶早就送来了。她匆忙起床,洗漱梳妆,来到院里,香案早已摆好,就等她接字谢恩呢。

  皇上给名菊赐的名字并无新意,九十九瓣菊赐名“碧水青天”,与她给线菊取的名字差不多。六十六朵丝菊赐名“静海深蓝”,丝菊恰是湛蓝底色,倒也形象。题字却是龙飞凤舞,笔法苍劲有力,大气和贵气蕴含其中。

  千恩万谢地接下赐名和题字,又重谢了蒋公公,寒喧客套几句,打发走他们之后,她想去睡回笼觉,在床上辗转半天,睡意全无。

  吃过早饭,她带着罗掌柜和楚易到别苑见托儿,让他们看了拍卖物品的介绍和画板,又跟他们确定了起价,详细交待了竞价幅度和引人跳坑的技巧,几人又演示了一遍,准确无误,她才放心。回到慕容居,天已过午。明天大战在即,她又紧张又兴奋,好在楚易等人很得利,一切就绪,她也放心了。

  圆日西沉,她才回到沐府。柳姨娘迎出来,哭哭啼啼,弄得她也不由辛酸。

  “小九,老太爷在府里,咱娘俩去求求老太爷,别让你陪嫁。”

  “娘,你放心,我没事,我愿意陪嫁。”

  沐家一族被沐容静母子连累,都敛眉静气,府里也死气沉沉。此时去求沐乾柱,碰一鼻灰是小,说不定会挨罚。让她陪嫁是南成远的意思,沐家现在有求于南成远,敢逆他而行吗?这件事摆平,南宇涣小惩大戒,南成远对沐家也有扶持之恩。要一个有姓无名的庶出女儿做陪嫁,能报南成远的恩情,沐家求之不得。

  “你在济州呆了九年,刚在娘身边呆了一个多月,就要陪嫁,呜呜……娘不盼你在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那陪嫁的日子也不是人过的,呜呜……”

  江雪搂着柳姨娘的胳膊,心里酸酸的,嘴里一咸,眼泪夺眶而出。柳姨娘也是柳家陪嫁到沐府的,对陪嫁女孩的辛酸悲苦深有体会,女儿要重蹈覆辙,她能不心痛吗?一颗慈母心,骨肉血脉相连,她无力这个改变事实,只能哭诉。

  “娘,要不你跟我一同去成亲王府?免得留在沐家有人欺负你。”

  “真是小孩子家,娘这辈子,死也死在沐家了。”

  “娘,你别这么说,世事哪有定论?反正有我在一天,我就不允许任何欺负你。我一个人在济州呆了九年,不也很好吗?到成亲王府也一样。”

  她跟柳姨娘说明天一早就要去庙里诵经祈福,柳姨娘念念不舍,好象她会一去不回一样。母女盘膝坐在床上,她又撒娇安慰了许久,柳姨娘才止住哭泣。吃过晚饭,母女又到各房里去请安,回来后,同睡一床,闲话家常,很晚她才睡着。

  第二天,冷香一早叫醒她,主仆收拾好,刚要出去,沐云露就让丫头来请她。她看时间还早,就随丫头来沐云露的莹露阁,五小姐、八小姐和十小姐都在花厅等她呢。看到她,十小姐迎上来,请安问好,殷勤热切与往常形同两人。

  沐云露态度淡淡的,问安说话都显得很疏离。江雪能体会沐云露的心情,能嫁到成亲王府做侧妃是喜事,带陪嫁却是无可奈何。除了跟王府里一帮女人去争宠,自家还有一个南成远亲自点名的陪嫁,她能舒心吗?

  江雪浅含讥诮,跟她们一一见礼之后,想要回来,十小姐软磨硬施,拉着到各房请安。几人跟花太太告假,说要一同去谛音寺上香祈福。

  花太太准假之后,又让田嬷嬷给她们安排马车和陪护的婆子丫头。几人回到莹露阁,计划怎么甩掉跟着的下人,江雪才知道,原来她们听说慕容商会今天有拍卖会,想去看热闹,顺便去街上买些东西。养在深闺的小姐,本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计可施,只能拿佛祖当挡箭牌,她往外跑,不同样是借佛祖的光吗?

  她本想不与她们同去,无奈几人缠得太紧,实在是不能推脱。她只好借口收拾东西,回到青芷院,让冷香送信到慕容居。拍卖会一切就绪,她不参加也没什么影响。换另一身份去看看自己的杰作,不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出了沐府大门,沐云露就在催促赶车的婆子快马加鞭。赶到谛音寺,到各殿上香之后,又到沐家的外宅休息喝茶。花太太派来的四个管事嬷嬷喝过十小姐亲手泡的茶之后,片刻功夫就睡着了。十小姐又用零碎银子打发了小丫头,只留下贴身丫头跟着。江雪暗自感叹,十小姐真是人才,养在深闺,还黑白道皆通。

  “九姐,你在外宅住过,知道外宅到慕容商会怎么走吗?”

  江雪轻笑几声,摇了摇头,“到外面雇辆马车,车夫自然知道。”

  “你去慕容商会干什么?我听说拍卖会在朱雀大街那边。”

  “还是七姐清楚,成亲王奉皇上之命参加拍卖会,会在朱雀大街经过吧!”

  “你……”

  沐云岚冲她们挥了挥手,“十妹,这话可不是闺阁女儿家能随便说的。你们都别吵了,等嬷嬷们醒了,我们就不能出去了。听九妹的,咱们去外面雇车。”

  因为南宇涣挨罚,沐云岚一路都闷闷不乐,终于开口,还是有震慑作用的。

  几人雇了两辆马车,很快就来到朱雀大街。候门小姐自幼养在深府,出门上街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一路上,她们东张西望,叽叽喳喳,再也顾不上互相排挤倾扎。到了街口,看到两侧林立的店铺热闹喧嚣,来往穿梭的人群还有小商贩们热情揽客的笑脸。几人再也按捺住,不顾金莲柔弱,非要下车步行。

  拍卖会订在辰时二刻开始,还差半个时辰,街上早已人流如织,其中不乏名门贵胄家的小姐和公子。小商小贩高声叫呵,招揽生意,吸引了诸多新奇的目光。

  深秋时节,黄叶飘舞,丽阳当空,乍暖还寒。

  杏林观大药房一侧空阔的空地上搭起两丈见方的实木高台,上面罩着高高的红棚,台上红毯鲜艳。高台四周摆着几盆花树盆景,花树上红绸招展,彩带纷飞。高台下面露天处圆桌方椅,每张桌子上都摆满茶水果点,这是普通座位,坐分三等,买票入内。高台两侧搭着红色帐棚,珠帘相隔,是有身份的竞拍者和看客所坐的雅间,门票也是最贵的。给南成远预留的雅间距离高台最近,地方也最大。四周还有很多散座,是为看热闹、喝彩和助威的人预备的。

  几人来到拍卖场,顿时吸引了诸多的目光,不时有登徒子上前搭腔。江雪半闭着眼睛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很欣慰,也很兴奋。沐府的四位小姐和几个丫头东瞅瞅、西看看,被人群挤来拥去,看什么都睁大眼睛,觉得新鲜有趣。

  “五姐,我们就站在这里吗?那里面不是有座吗?”

  “听说那里面的座位是给竞价者准备的,进去要收钱的。”

  江雪冲暖香眨了眨香,“暖香,你去问问里面的座位都是多少钱。”

  “回九小姐,回几位小姐,奴婢已经问过了。雅间十两银子,可以随便买,竞价者的座位最前面五两、中间三两、后面一两,散座五十文一位,不随便卖。”

  “雅间十两银子?这么贵?”

  “贵也要做,反正我们不能坐散座,传扬出去让人笑话。”

  “那我们就凑银子买雅间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候府小姐金尊玉贵,一个月也不过每人二两的月银,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花费。一间雅间要十两银子,对于她们来说也是高价了。几人正在商量着凑银子,就听到喊呵之声传来,几个太监跑在前面,侍卫跟在后面驱散人群。

  “成亲王驾到――闲杂人等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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