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跳梁小丑_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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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跳梁小丑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喧嚣的大殿变得岑静死寂,南宇涣诡异的举止形状让众人不解。半个时辰之前,他也以这种姿势爬进金殿,哀告狡辩,求皇上开恩饶了他。白玉石阶上跪了半个时辰,他又来求死,前后所求大相径庭,令众人惊诧。

  江雪冷瞥了南宇涣一眼,暗自纳闷,这蠢货究竟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突然变得聪明了。慕容玖答应不再强硬追纠的消息已经传到沐家,只要有人赔偿她的损失,她能保全自己,朝堂谁胜谁败、谁死谁活只要不防碍她赚钱,就与她无关。

  对于朝堂的局势她看得很清楚,南成远不想让太子独大,威胁到自己,就要留着南宇涣跟太子对立。朝堂中三派鼎立恰能稳定局势,皇室中也要有人与太子比肩,皇上跟南成远心思相近,再说他也宠爱沐容静母子。

  殿堂之上,洞清局势的臣子也有同样的疑问,南宇涣此时求罪比求饶高明。沐家外宅一夜之间被杀的除了院丁门人冤枉,其他都是罪不可赦之人。院丁门人只是奴才,威威家族、赫赫朝堂,有几人能把他们性命看在眼里?南成远斜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闭目养神。他没有理由阻止南宇沧为沐家献计,也暗自庆幸南宇沧提醒了他。此时,他的第一目的已达到,就等着看太子唱独角戏了。

  看到南宇涣这般模样,皇上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冷哼一声,“你做下此种罪孽,有辱皇家颜面不说,还犯了国法,罪不可赦,想死容易,来人,把他……”

  “皇上,涣亲王诚心悔过,让他把话说清楚,再处置也不晚。”

  皇上看了替南宇涣说话的臣子一眼,阴沉的脸上闪过欣慰,他从御案上拣出一叠奏折,扔到南宇涣面前,“说吧!把这些事都说清楚。”

  御案上多数奏折都是弹劾南宇涣的,把他历年做下的有违国家法纪、有损皇室尊严的事情一一罗列,每一件都足以削爵鞭笞,令皇上震惊不已。若是按国法家规责查,南宇涣肯定是保不住了,沐家若转向支持太子,朝堂会有失平衡。皇上做为骨肉倾扎、阴谋诡计的幸存者,能胜出,不只是运气,更是心计和眼光。

  当年,皇上在夺嫡中胜出,主要支持者是花氏家族,而沐家的主要支持者恰是他的对手前太子,他只是候补。他登基后,不但没有冷落沐家,反而晋爵赏赐,十几年来一直对沐容静母子恩宠有加。沐氏家族一直如履薄冰,对他既感恩戴德,又小心忠心,十几年暗流汹涌,朝局稳定,各派表面一直相安无事。南宇涣却恃宠生骄,在关键时刻做出这种蠢事,皇上早已看出,南宇涣难成大器。

  “儿臣罪该万死,若能令父皇消气,儿臣愿以死谢罪,求父皇赐儿臣一死。”

  南宇涣看着遍地都是弹劾他的奏本,件件重罪,早已吓得魂魄不全。沐乾柱示意他进殿请罪求死,他不明所以,又不敢不来。若皇上真准他所求,不用上刑场,他就会吓死。沐家和沐容静都安慰他说不会有事,他还是心惊不已。

  “赐死也要有理由,朕要让天下都明白,你究竟做了多少大逆不道的事。”

  “儿臣、儿臣确实不知唐公公跟慕容玖索要黄金之事,母妃一向淳良,在宫中颇有贤名,更不会纵奴枉法,有损皇室颜面,这都是……”

  江雪冷厉的目光看着南宇涣,若不是那晚她在檐顶之上听到沐容静与唐公公和玉荷的对话,她或许会相信这是恶奴瞒主所为。她不想被人利用,又有沐家牵扯其中,这次放过沐容静,她跟煞神这笔无头帐稍后再算。

  南宇涣扫到江雪凌厉的眼神,不禁心里发抖,又哀告半天才说:“唐而旦和几个巡城卫头目还有唐公公确实是儿臣所杀,假扮西楚余孽的人也是死于儿臣之手。他们借主施威,惹下大祸,都是该死之人。儿臣先前不敢承认是怕父皇怪罪,看到父皇气怒交加,儿臣怕气坏了父皇,特来求死认罪,只求父皇消气。”

  在殿之上响起悄声议论,以太子为首的花氏一派惊诧不已,唐公公等人根本不是南宇涣所杀,他为什么要承认?朝堂风云变幻莫测,一点风吹草动就有可能成为风向大转的前兆,一个生龙活虎的人转眼就有可能变成尸体。他们个个在诡谲的朝堂摸爬滚打多年,此时的变化也由不得他们不惊讶。

  太子突然意识到什么,惊慌的目光看向南成远,唐公公等人也不是他授意所杀。花氏一派要利用这件事,不过是想打压沐家,重惩南宇涣,掌控整个朝堂的局势。南宇涣突然承认,敢于承担自有充分的理由为自己辩驳,而花氏一派就会被当成无事生非、做乱朝廷者而受到惩罚,这一定是南成远的诡计。

  “十五皇弟,你看……”

  南成远坐直身体,有意无意地瞄了江雪一眼,沉声出语,慵懒随意的语气冷冽阴寒,“臣弟只想知道涣亲王为什么要杀他们,连院丁门人都不放过。”

  “你一夜之间,掠走几条人命,其中不乏无辜才,你让朕……你接着说。”

  “儿臣,儿臣……”南宇涣被南成远的语气震住了,早已编好的烂熟于心的理由此时也淡忘了许多,“唐公公叔侄狐假虎威,刁奴惑主,罪、罪该万死,假扮西楚余孽者都是死囚,院丁门人都、都是自杀,怕主人怪罪。”

  就这么简单吗?那杀人者又何罪之有呢?照南宇涣所说,他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朝堂之上,是非曲直众多,却只有胜者之言,没有真正的公道公平。

  江雪狠狠瞪了南宇涣一眼,他先是栽脏嫁祸,接下来主动请罪,此时又百般推,这一连串的事情有如一场闹剧。朝堂上象这样的闹剧比比皆是,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或许就能让人横尸法场,家破人亡。在这场闹剧中,她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她已经全身而退。

  “哦?原来是这样,那涣亲王又何罪之有呀?”南成远的语调透着轻蔑,目光转向太子,“太子主管刑诉,涣亲王所犯何罪,还要问太子。”

  没等皇上发问,太子就上前一步,说:“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要交刑部审理,连同慕容商会藏匿西楚余孽一案一并交到刑部,儿臣会督促刑部尽快办理。”

  江雪一怔,太子要反扑,连她也要牵连其中,做为她动摇的惩罚。南成远、太子和南宇涣都是背景深厚的人,而她只是商人,混迹于他们的战争之中,稍不留心就要做炮灰。她必须表明态度,依靠南成远,还不能得罪太子。

  她偷偷回头看了南成远一眼,南成远也正在看她。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嘴角挑起几丝讥诮,似乎有一种看热闹的神情,目光耐人寻味。江雪很明白,南成远在警告她,要想不做炮灰,就要听他的话。她趁众人不注意,冲南成远谄媚一笑,摆出一副你是主子,我惟命是从的神情,讨南成远欢心。

  皇上扫了太子一眼,轻哼一声,“慕容商会藏匿西楚余孽一案已有最佳解决办法,何必为刑部徒增负累?朕只问你唐公公等人被杀一事怎么处理。”

  太子此时心如明镜,慕容玖上殿提出条件,紧接着南宇涣上殿请罪,好象都安排好了一样。似乎只是转眼之间,他就由主动变成了被动,还会被皇上怪罪,背上搅乱朝局、残害骨肉的罪名。而这样的结局似乎早在别人的计划之中,他无可逃避,仿佛一开始整件事就是一张网,早已向他张开。

  “儿臣认为事有蹊跷。”

  皇上一掌拍在龙案上,大殿因之一颤,“那你就去查,查明后一并上奏。”

  “儿臣遵旨。”

  皇上似乎觉得自己的态度爱憎过于明朗并不妥当,又对太子换了一副笑脸,说:“朕知道你做事一向认真谨慎,也难为你一片苦心孝心。”

  “多谢父皇体谅,儿臣万死不辞。”

  皇上摆了摆手,端正坐姿,问:“慕容玖,朕问你,你决定要撤回御状?”

  “草民是经商之人,请究和气生财。只要能还慕容商会清白,弥补草民的损失,草民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也是齐越三王子的意思。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草民不想让皇上再不此等小事烦心,还请皇上开恩。”

  “好,诸位爱卿可有疑议?”

  沐氏一派当然皆大欢喜,惴惴不安的心思终于平静。花氏一派见太子被训,都垂头丧气。洛氏一派正蠢蠢欲动,见风向突变,他们只能见风使舵。不属于三大派系的臣工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提心吊胆。

  “臣等无疑议。”

  皇上点了点头,“唐公公等人被杀一案,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沐氏一派怕有包庇这嫌,此时不敢上前求情。洛氏一派坐等热闹,等沐家和花家打得不可开交,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不属于三派的臣子都是手无实权、人微言轻之人,更不敢表明态度,得罪三派任何一家。

  “皇上,涣亲王不经刑部,私自杀唐公公等人,臣认为他有过并无罪。”

  “皇上,涣亲王主动请罪,其志可表、其心可嘉,臣认为不当责罚。”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会儿功夫,就有十多位臣子为南宇涣开脱求情,认为他主动请死,有过无罪,而这十多位臣子多数都是依附花家的人。这些人反水令太子和花姓重臣惊诧,看到成亲王一副志得意满、天下尽在掌握中的神情,他们突然明白了。花氏一派和太子借唐公公等人被杀生事,在别人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伎俩。

  “既然诸位爱卿都认为他有过无罪,怎么惩罚,十五皇弟,还是你说。”

  “刑罚惩处都归太子,还是请皇上对裁、太子定夺。”

  “好,朕自会重惩于他,召告天下。”

  皇上并没有问太子的意见,直接让太监传旨,让沐家的人平身,回家休息。罚沐容静和南宇涣闭门思过十日,南宇涣赔付慕容居损失,罚奉半年。

  “慕容玖,你敲圣听鼓,勇气可嘉,又颇为通情达理,体谅朕的辛苦,朕会赏你,你想要什么赏赐?哦,还有一事,慕容居丢失的十万两黄金,你既然有心借给户部,不如让成亲王给你立下字据,按据付息。毕竟十万两数额不小,南日皇朝还不会占臣民的便宜。十五皇弟,你来办这件事。”

  “臣弟遵旨,下朝之后臣弟会和慕容公子协商。”

  “皇上,草民……”

  江雪发现南成远正在冲她笑,笑得很随意、很喜庆,却令她不由后背发冷。看样子,她若敢要这十万两黄金,南成远会把她满嘴的白牙一颗一颗掰下来,一边掰一边问:户部还欠你十万两黄金吗?直到她回答欠户部十万两黄金为止。

  “慕容玖,你有何事?尽管直说。”

  “呵呵,皇上圣明,多谢皇上为草民做主。草民虽是奸商贱民,也是一言九鼎之人,只要清白和五万两的损失,那十万两黄金草民不要成亲王的字据,也不会再提起。太子殿下做事严谨认真,为给草民公道,日夜辛苦,成亲王更是爱民如子,这都是皇上仁慈圣明感召,小人真不知道该怎么谢恩。”

  “慕容公子真觉得本王爱民如子?你若想谢恩,本王倒有一计,不知……”

  江雪吓了一跳,转眼看南成远笑脸如花,她的心却寒凉如冰。南成远阴损不亚于风三少,他会好主意?不过是想借机敲诈她而已。

  “王爷,成亲王,这都小事,私下商量,私下商量,皇上累了,草民……”

  “好,十五皇弟,你就跟慕容公子私下商量,慕容玖,朕对你令有赏赐。”

  “多谢皇上圣恩,草民正想跟皇上求赏呢。”

  “哦?你想要什么赏赐?”

  江雪松了口气,忙说:“慕容商会后天要办名菊拍卖会,草民有三株,不,两株名菊,想请皇上给名菊赐名赐字,名菊拍卖所得,一半用于上交税赋。”

  “这是好事,朕素喜菊H花,众人皆知,无奈国事繁忙,不能出宫一见,真是遗憾。朕会给名菊赐名、赐字,明日让人送到慕容居。”

  “多谢皇上。”

  “慕容公子,本宫记得你有三株名菊,分别是三十三朵线菊、六十六朵丝菊和九十九瓣菊,怎么剩两株了?呵呵,难不成怕皇上跟你讨要一株?”

  太子突然发问,不过是想让她说实话,再给南宇涣加一重罪。她若不说实话,为这点小事引起龙心不悦、臣子猜疑,她也得不偿失。

  没等江雪开口,南宇涣又哭泣哀告,“儿臣死罪,儿臣死罪……”

  皇上皱了皱眉头,呵问:“你又怎么了?”

  “唐而旦带巡城卫搜查慕容居,烧毁慕容商会一株名菊,儿臣……”

  太子轻哼一声,笑问:“巡城卫烧毁名菊与涣亲王何干?涣亲王何必请罪?”

  皇上素爱名菊,天下皆知,唐而旦等人能不知道吗?却烧毁名菊,这不是给皇上填堵吗?巡城卫本由南宇涣辖制,手下奴才犯罪,主子难逃教下不严之罪。若这件事闹出来,南宇涣又要另加一重罪名,太子还真是不依不饶。

  “慕容玖,此事当真?”

  江雪瞪了南宇涣一眼,沐容罪母子重罪虽免,小罪多加一重也够他们受了。

  “回皇上,巡城卫烧毁三十三朵线菊一株,线菊花瓣如丝线一般细密,花以淡青色底色,又有多达六七种颜色为浮色,取三十三重天之意,是难得的稀品。草民原打算把这株名菊送给皇后娘娘,养在御花园供皇家观赏,无奈……”

  皇上一巴掌拍到龙案上,轻哼一声,说:“自今日起,巡城卫由刑部监理,太子亲自辖管,太子要多费些心思,严厉管制,若在扰民生事,严惩不怠。”

  太子冲江雪投来感激的目光,忙下跪谢恩,“多谢父皇,儿臣定会竭尽全力。”

  南日皇朝巡城卫共三万编制,负责京城安防,教与太子辖管,等于给他增加了三万兵士。这是皇上对太子的奖励,对于花氏一派来说这也是一件大事。而根源却是因为巡城卫烧毁慕容商会一株名菊,太子自然要感激她。

  以前,江雪很佩服自己,两世加起来还不过四十,就有自己都数不清的银子,还有慕容商会上下数万人。栽脏嫁祸拉近了她跟朝堂的距离,接触之下,才知道混迹朝廷的人多数心机计谋不逊于她。只不过他们经营的是心计和人性,而她经营的是物品和银钱。当然,南宇涣这样的少数蠢货除外。沐家之所以在朝堂上脚踩两只船,就是已经看透了南宇涣,只不过有亲缘联系其中。皇上一人要把握这么多人的心思,这差事可真不是谁都能干的,至少她干不了。

  一场惊动天下的闹剧就这样落下帷幕,几个欢喜几人沮丧。最赚的是太子,打着公事公办的旗号,没扳倒南宇涣,却增加了兵权。南成远没赚到实际的东西,目的也达到了。至于她,赚了钱、赚了人情,也赚了板子,算起来也不亏。沐容静和南宇涣自做孽、不可活,这次就先放他们一马。

  江雪不想再跟他们虚与委蛇,上前一步,躬身施礼,“慕容商会后天举办名菊拍卖会,草民恭迎诸位驾监,敢问皇上可否对草民还有教诲?”

  皇上挥了挥,“你跪安吧!名菊拍卖会就让成亲王代朕去看看。”

  “多谢皇上隆恩,皇上圣明。”江雪下跪行礼,起身又向南成远施礼,“草民后天洒水泼街,恭候成亲王大驾。”

  南成远冲她挥了挥手,没说话,慕容商会早就给他递了名菊拍卖会请贴,他不去怎能有热闹?慕容玖承诺拍卖所得的一半用做户部税赋,有一大笔银子等着他拿,他能不去吗?江雪后退几步,冲他点头陪笑,求你看在我辛苦挖坑的份上,你可一定要来。你不来,我去赚谁的银子?户部的税赋正等你的银子交呢。

  回到慕容居,她把几个被抓去的掌柜和管事叫来一一安慰,并赏了银子。又询问了楚易等人拍卖会准备的情况,确定万无一失,她才松了口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虽说挨了板子,现在也不疼了。中午,她包下的千味楼二层,请慕容居全京城、还有从城郊庄园赶来帮忙的的掌柜管事吃饭,又让厨房给伙计、院丁和小厮加餐加菜,鼓舞士气,慕容商会上下喜气洋洋。

  吃完饭,她让楚易亲自带人把丝菊送到皇宫,让胡公公转呈皇后,又到拍卖会的会场转了一圈。回到慕容居,她想歇口气就回沐府,沐府被南宇涣连累,也算经历一劫,上下都会悲愤沮丧,柳姨娘这些天肯定也为她陪嫁的事心碎着急呢。

  “公子,胡公公来了。”

  “这阉货,又来干什么?”

  “他把丝菊送回来了。”

  江雪一怔,难道皇后把丝菊退回来了?一场闹剧,却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太子虽说没扳倒南宇涣,也增加了兵权,难道皇后娘娘因为她动摇生气?赌气把菊H花送回来了?若是这样,皇后娘娘也太不会审时夺势了。

  她带着罗掌柜等人来到花厅,看到胡公公正带着几个小太监围着丝菊搓手呢。看到她,一脸谄媚迎上来,并让小太监过来给她行礼讨赏,她松了一口气。

  “慕容公子,咱家就一句话,说完就走,不敢耽误你。”

  “你好几句都说完了,请便吧!”

  “呵呵……公子,皇后娘娘让咱家把丝菊送回来了。”

  “送回来好呀!难得丝菊不合皇后娘娘的心思。我后天接着拍卖,正嫌只有一株拍卖不够热闹呢,多几件稀世珍品卖,我可以多赚些银子。不是我舍不得送给皇后娘娘,我送去了,她又退回来,可怨不得我。”

  “哎哟,慕容公子,你可真是人才,竟然跟皇后娘娘想到一处了。她体谅你,说你费尽心思办一场拍卖会,只卖一株名菊太寒酸,就让咱家把丝菊送回来了。顺便给你带了四样东西,都是稀世珍品,跟菊有关,为你的拍卖会添些热闹。”

  江雪发现花厅里多了几件箱笼,心中一喜,原来皇后娘娘没生气,这些肯定都是给她的赏赐。太子因她得了巡城卫的管辖权,皇后一高兴,就不忍心让她损失,把丝菊送回来让她接着拍卖,又赏了几样东西。她掐了掐手指,提醒自己别把事情想得太美,尤其是跟主宰生杀大权的人打交道。

  胡公公见她惊诧,忙让小太监打开箱笼,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展示给她看。一盆芙蓉玉雕刻而成的菊H花,盆和花竟然是一块整玉,有三尺之高,花开五朵,高低参差,晶莹剔透,枝叶分明。一架围屏,共有十六扇槅子,紫檀木雕刻而成,雕工精致,紫檀幽香。中间是绝好的纯白玉硝石,每一块玉硝石上都镂刻着姿态不一、颜色各异的菊花,花瓣和花芯刻划得清楚细腻。

  还有两幅字画,每幅上面都是一株傲霜寒菊,一边有一首咏菊诗词,装裱也很相似。江雪拿起字画仔细看了看,一幅确实出自名家之手,另一幅却差了很多。差的那一幅字画上题的咏菊诗竟然是菊园诗会上,有人代她做的那一首。这首诗究竟是何人所做?直到现在,她不得而知。如所猜不错,那幅画工笔法极差的字画一定是皇后娘娘的手笔,竟然拿来冒充名家,真是可笑至极。

  “胡公公,这些都是皇后娘娘赏给小人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呵呵……”

  “不是赏我的?你拿到慕容居来干什么?逗我玩?”

  “这些都是稀世珍品,拿来是让你同名菊一起拍卖的。”

  “拍卖所得的银子归谁?”

  “当然是归皇后娘娘了,只是借借你的宝地。”

  江雪轻叹一笑,皇后娘娘可真会见缝插针,商业头脑可见一斑。不管这些东西是否卖得掉,皇后娘娘都会跟她开出天价,让她先付银子。跟有权的人打交道,不能怕吃小亏,只有官商勾结,才是赚大钱的基础,这点她很明白。

  “皇后娘娘会让我卖这些宫中珍藏的稀世珍品?这些该不是你胡公公夹带出来,打着皇后的旗号想借拍卖会捞一笔银子吧?”

  胡公公吓了一跳,忙示意她住嘴,“慕容公子,你说的这可都是杀头的话,这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出去,咱家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江雪已经确定这些珍品确实是皇后让她拍卖的,只是逗着胡公公玩,“那你正好去跟唐公公做伴,你们俩在那边争着给阎王爷当采买,看谁的本领大。”

  胡公公哎哟几声,把跟他来得小太监全赶出去。江雪会意,也让几个掌柜管事出去了,花厅里只剩了他二人两人,胡公公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事,才开口。

  “慕容公子,你以为皇后娘娘象你呀?有花不完的银子,皇后娘娘也是有份例的,能有多少银子?今年秋收已过,国库装银子的箱笼还空着一半呢。”

  “哈哈……那都争着当皇后干什么?不去赚银子?”

  “你这话说得真让人堵心,唉!”

  江雪讪笑几声,问:“皇后娘娘退丝菊、送稀世珍品,到底是什么意思?”

  胡公公无奈长叹几声,压低声音,说:“慕容公子,太后今年六十大寿,皇上要大办。皇后娘娘想让太后高兴,打算私下给太后办一份寿礼,急缺银子用。她让咱家从宫中采买里面抽银子出来,我哪敢呀?成亲王管户部,卡得那叫一个紧,这种提着脑袋的事我也不敢做,免得撞刀口上,还不知道怎么死呢。”

  “所以,你就给皇后娘娘出了馊点子,弄几件不值钱的东西,想从我这里拿银子。说吧!想要多少?我只是奇怪,皇后娘娘能没有办寿礼的银子吗?”

  “你真不明白呀?皇后娘娘不缺零花银子,这办寿礼可不是小数目。丝菊是你送给皇后娘娘的,她送回来让你一起拍卖,卖了银子再给她送回去。”

  江雪暗暗心疼,听胡公公的口气,皇后一定想从她这里得到一大笔钱。若皇后也跟她要十万两黄金,她怎么应付?她赚钱不算辛苦,也不想白白给别人。

  “皇后娘娘给太后置办寿礼要用多少银子?”

  胡公公犹豫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怎么也要五万两吧!”

  正在这时,一个管事来报,“成亲王府飞花姑娘求见。”

  她皱着眉挠了挠头,这个还没打发走,又来了一个瘟神,一个比一个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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