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惊天御状_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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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惊天御状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话呀!”

  江雪心如火燎,连问几次,萧十八也不回答。任她捶打踢蹬挣扎嚎叫,萧十八仍旧一言不发,好象在跟她赌气,扛着她在檐宇枝桠间跳跃飞奔。

  “放我下来。”

  萧十八沉默如金。江雪情急之下,抓住他的头发,用尽全力往下坠。萧十八也急了,跳下去,“啪唧”一声,把她扔到地上,象摔一摊烂泥。

  江雪疼得直咬牙,挣扎着起来,瞪着萧十八,不管不顾地揉着屁股。今夜真是霉星关照,灾星临头,被摔了两次,着地点都是她那没有几两肉薄臀。

  “你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把我扛回去有什么用?你说清楚发生什么事,我还可以边往回赶边想应对之策,免得回去懵头躁脑,你懂不懂?”

  “抓人、放火,院子烧了,人全抓了。”

  萧十八声音嘶哑,自慕容居出事以后,他满城寻找江雪,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却看到她却躺在檐顶上,气定神闲地数星星,萧十八的肺都气炸了。

  “是巡城卫干的?”

  “唐而旦。”

  江雪握紧双手,骨头关节咯咯直响,双目火星直喷。唐而旦是唐公公的侄子,原是城郊飞虎营的一个小头目,因强抢民女,犯了军法。沐容静出面保了他一条小命,消失了半年,又冒出来,摇身一变,成了巡城卫的千总,官职反到升了。

  捉拿西楚余孽本不是巡城卫职责范围,他们巧借名目、虚张声势,原来早有预谋。如果坐实私通西楚余孽的证据,慕容商会尽毁,还要诛连九族。还好她听到沐容静等人密谋,知道幕后真凶,事到如今不至于手忙脚乱。

  “回去。”

  萧十八扛着她,刚穿过几条街巷,迎面一袭桃红划破夜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萧十八扔掉江雪,拨剑直向风三少刺去,招式凛厉敏捷。慕容商会出了大事,萧十八同样又气又急,风三少横插一脚,不是找打吗?

  “住手。”

  风三少甩动宽大水袖,左躲右闪,嘻笑着喊:“呆子,你主人让你住手。”

  江雪扑身一挡,萧十八才收住长剑,气呼呼地躲到一边。江雪知道风三少此时出现,不象趁火打劫,倒象雪中送碳,给她出谋划策来了。

  “说吧!有什么主意?”

  “主意肯定是有,而且还很不错,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快点说。”

  “只不过我现在手头有点紧,以前我一个人,不拘随便吃些粗茶淡饭,也能将就。小黑和小白来了,我不能委屈他们,怎么也要让他们天天吃千味楼、夜夜宿倚烟阁呀!这样算下来,我们三人一个月怎么也要花一万两――黄金。”

  江雪咬着牙冲风三少冷笑几声,“萧十八,走。”

  “哎、哎、哎,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算外埠,光京城慕容商会的店房铺面也要值数百万两银子,拿出十万两来保平安,怎么想怎么划算。”

  “你要是能保慕容商会平安,就不会趁火打劫了。萧十八,走。”

  “我区区一个下九流门主当然不行,齐越三王子北野枫也保不住吗?”

  听到北野枫的名字,江雪怔住了。北野枫做为中天大陆四大巨商之一,又是齐越国三王子,行事乖张高调,身份隐秘却不亚于慕容玖。樱花门遍布中天大陆,做着贩卖隐秘的生意,无孔不入,天下诸事也逃不过北野枫的眼睛。他若想帮慕容商会化此一劫,确实易如反掌,但不知他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听说北野枫是利欲薰心之人,没好处的事他会做吗?”

  “当然不会,生意人只讲利益,不讲清高,慕容玖不也一样吗?”

  “哼哼!你先说说北野枫想怎么帮我。”

  “弃南日皇朝,做齐越臣民,西楚余孽的事,三王子自会摆平。以齐越臣民的身份到南日皇朝经商,税赋也少,还受保护。另外我还会帮你应付南宇沧,他去做贼,你突然丢了,他会心生怀疑,我承认是我偷了你,怎么样?”

  “北野枫的条件就是让我入齐越国为民,有这么简单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给我你出的主意。至于条件,嘿嘿,也很简单,我好打发,一万两黄金就行,三王子身价高,你怎么也要孝敬他十万两黄金吧!”

  “你……哼!”

  江雪瞪了风三少一眼,不得不承认他的馊主意都不错。在这国犯了事,甚至犯下不可饶恕的重罪,加入他国国籍,可以摇身一变,再做良民。这种事不只她原来生活的时空屡见不鲜,中天大陆的人也知道其中的玄机。

  慕容玖加入齐越国,会带走南日皇朝两成财富,齐越国上下会举双手迎接她。慕容商会在京城的铺面每年就要交几十万两银子的赋税,她去齐越为民,南日皇朝肯放过她吗?一年下来,各式各样的送礼打点比税赋还要高,拿过慕容商会好处的官员数不胜数,他们舍得吗?这倒是一只威力十足的杀手锏。

  沐容静和南宇涣可以为一己私利不管不顾,想毁灭慕容商会,不知会牵动多少人的利益。南日皇朝本来国库空虚,此一举,皇上能放任自流吗?主管户部钱粮的南成远会置之不理吗?到最后,沐容静等人只会搬起石头砸在自己脚上。

  “入齐越国,在南日皇朝税赋少,到齐越国税赋不也会增加吗?”

  风三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冲萧十八耸了耸肩,感叹到,“真是女人见识,论领土,十个齐越国只有一个南日皇朝大,论财富,两个南日皇朝也不及一个齐越国。多说无益,事态紧急,你到底同不同意?”

  “我想想再答复你,萧十八,走。”

  风三少这番话令江雪茅塞顿开,做不做齐越国臣民另当别论,他确实给她指了一条明路。要化解当前危机,必须有后台,而北野枫是不二的人选。

  “哎,你先别走,八千两怎么样?唉!给银子就行,不要黄金了。”

  江雪冷笑几声,抓住萧十八,两人飞奔而去。风三少跟在后面,价码一降再降,一直得不到回应。他停住脚步,立于檐廊之上,笑容透着欣慰和欣赏。一袭红衫有如暗夜的明灯,照亮苍茫漆黑的暗夜。

  听说这件事,他很焦虑,生意做得好,未必能应付朝堂各派势利的算计倾扎。此时,他知道江雪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也会按他的意思去做。他想要银子不过是附加条件,对一个人的认可和欣赏却是无价的。

  而凌驾于喜欢之上的欣赏,超越了身材容貌,却是一个男人对一个的深爱。她可以拒绝他的帮助,如果她有需要,他会第一时间出现。冲着江雪消失的方向,他挑起嘴角,轻笑几声,消失在纯净的夜色中。

  慕容居几座院落失火,火势凶猛,来往进出救火的人乱成一团。她先回卧房换了衣服,贴好白玉膜,缓了一口气,才赶到失火的前院。

  火势减小了许多,还没有完全扑灭。她粗略查看了大概情况,这把火只烧毁了慕容居的议事厅、会客厅还有前院几排厢房,后院尚且完好。所有院落中值钱的摆设、装饰全部洗劫一空,连平时存放银子的库房都抄了。

  “公子,你可回来了,呜呜……”

  凝香和绽香带着几个丫头小厮迎上来,围住她哭哭啼啼,悲声哀叹。慕容居突遭变故,这些人都吓坏了,见到她,仿佛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得知罗掌柜等十几个掌柜管事都被抓手,江雪很急,她孤立无援,好多事都会难办。

  “公子,你回来了。”

  楚易一身院丁打扮,抱着脸色苍白的蛋蛋跑过来,众人都看着他,江雪也很吃惊。楚易放下蛋蛋,让小厮带他一边去玩,蛋蛋抓着楚易的衣服哇哇大哭。江雪弯下腰,哄了他几句,让凝香带他回房,他才止住了哭泣。

  “那三株名菊呢?”

  “在后院暖阁,有人要抢,奴婢说是送给皇后和成亲王的,才保住了。”

  江雪冷哼一声,“把准备送给皇后的线菊用黄梨木栅栏套好,扔到火里。”

  绽香吓了一跳,忙说:“公子,这……”

  楚易明白江雪的意思,忙让小厮抬来线菊,亲自扔进火里。看着栅栏烧断,线菊枝叶烧焦,花朵干枯,他才让小厮继续救火,再把线菊抬出来。

  江雪会心一笑,楚易善于察言观色,又懂她的心思,确实是个难得的帮手。为了照顾儿子,乔装改扮混迹院丁之中,他没被抓走,却能帮上大忙。

  “到底怎么回事?”

  “巡城卫来搜查,属下通知公子离开,公子走后,他们也就离开了。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又回来了,说是有人举报,慕容居藏匿西楚余孽,要再次搜查。不成想他们真在前院厢房搜了几个黑衣人,身上还有伤。巡城卫把黑衣人和罗掌柜等人全抓走了,把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银库一万多两的现银也抢走了。”

  “我知道了。”

  此时,江雪并不焦急。她眺望着远处浓郁的夜色,面色沉静有如缓缓绽放凝结的冰凌花,星目澄亮如穿透暗夜的火炬,所过之处,光明一片。

  “楚掌柜,你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办?”

  “属下认为,澄清比救人重要,他们要抓的人是公子,不会难为罗掌柜等人。那几个黑衣人也是他们第一次搜查带进来的,纯粹栽脏嫁祸。”

  “哼!栽脏嫁祸来得正好。做生意和气生财,平常一些小事,我不会计较,破财免灾。真有大事临头,就要借机一较长短,鹿死谁手也未必。到时候,清者自清,不用你去澄清,就要人替你做。澄清需要勇气,一较长短需要赴死之心。”

  “公子的意思是……”

  “绽香,准备纸笔墨砚。”

  江雪稍加思索,快笔疾书,写了两封信,一封交给楚易,一封交给萧十八。又把她在凤藻宫听到的、看到的有所删减地告诉了他们。楚易接过信看了看,面露惊诧之色。江雪悠然一笑,她明白楚易的顾虑。

  “萧十八,把这封信送到皇宫给胡公公,务必要亲自交给他。送完信以后,去找你喜欢的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妖精,告诉他我有一场好戏让他看,必要的时候还要让他陪唱。我给他准备了纯足赤金,能不能拿到就看他有没有本事了。”

  萧十八瞪了她一眼,跳到树上,才喊了一声,“知道了。”

  楚易打开信,满脸担忧,“公子,属下认为此时不应该向洛柄琢求救。”

  “那你认为应该向谁求援。”

  “向成亲王和李筝大人还有拿过慕容商会好处的官员求救。”

  江雪淡然一笑,早已成竹在胸,“我也想过,李筝是南成远的心腹,当初灭西楚李筝也参与了。巡城卫辑拿西楚余孽,也等于向南成远邀功,南成远主管户部,不想损失慕容商会的税赋,但不会帮我们,充其量袖手旁观。那些拿过慕容商会好处的官员,听说慕容商会藏匿西楚余孽,躲得比老鼠还快。他们的钱不会白拿,等我们洗清冤枉,制服沐容静等人,让他们出面痛打落水狗。”

  “公子高见,可是洛柄琢的嫡出长女是南宇涣的正妃,再说他官阶也不高。”

  “沐家、花家和洛家三大家族关系盘根错节,沐家和花家有姻亲往来,跟洛家却结怨极深。沐家支持南宇涣,洛家却不看好他,尤其是洛柄琢。选对可以投靠的主子,损失一个女儿对哪个家族来说都不算什么。洛柄琢官职不高,却主管御使言官,而且很有眼光。这次给洛家一个拉拢慕容玖、打击沐家的机会,洛家求之不得。你把这封信送给洛宇城,还要想办法让洛水瑶知道,明白吗?”

  楚易暗自叹服,忙说:“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送信。”

  “送信回来,直接去宫外找我。”

  “公子,你要……”

  “你去了就会知道。”

  她看了看天色尚早,回到卧房,歪在软榻上想睡一会儿。脑海里诸多事情浮现,她睡不着,只能闭目养神,琢磨接下来怎么做。

  “九小姐,奴婢炖了燕窝粥,你喝一点吧!”

  “好,凝香,你去告诉厨房熬一大锅皮蛋瘦肉粥,再准备一些干粮小菜。备下御寒的衣服。找几个伶俐些的小厮,把那被抓的掌柜和管事的家眷全喊来。儿女妻妾、丫头婆子,一个不落,让他们吃饱喝足,到慕容居大门口集合。”

  绽香刚把燕窝粥端来,蛋蛋就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江雪只好分他一半,边吃边问一些他小时候的事,他只记得到京城以后的事,再早就一无所知了。喝完粥,她又吃了几块点心,感觉身体和心里都舒服了一些,才歪在软榻打了个盹。

  听到四更鼓响,江雪起来梳洗换衣,京城内商铺店面的管事、掌柜都聚在客厅,等候请安。江雪让凝香和绽香分头去召集院丁、小厮和掌柜、管事的家眷到前院集合,又吩咐小厮备马备车,一切就绪,她才来到客厅。

  她把慕容居发生的情况跟众人简单说了一下,众人很担心也很气愤,纷纷表态要洗刷冤屈。江雪说出自己的安排和办法,众人都很支持。之后,她带着众人来到前院。院子里男女老少聚了几百口,看到江雪,纷纷上前询问情况。

  “诸位,有人栽脏嫁祸慕容商会藏匿西楚余孽,一旦陷害的罪名做实,你们和我一样都是死路一条。如果不想死,我们要想活得办法。”

  长长短短的悲楚叹息和嘤嘤的哭泣声传来,其中夹杂着怨怒和愤慨。谁也不想死,但要怎么才能活,这时候只能听主子的,或许还有求生的机会。

  “公子,你说怎么办?小人们死也追随。”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大多数人都响映,纷纷表态,要为慕容商会和被抓的人洗清沉冤。江雪很感动,也很担心,如果沐容静等人穷凶极恶,会不会真把这几百条人命当做儿戏。她主意已定,却不得不考虑方方面面,以求万事周全。

  “我们要想活的办法,不要轻易说死,我活着,就会保大家平安无事。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大家都是平头百姓,除了喊冤别无他法。陷害我们的人来头很大,除了皇上、太子和成亲王,没人能管他们。我们要是喊冤,就只能跟这些人去喊,官府衙门都管不了,也没用。如果皇上要是不给我们洗冤,下令杀了我们,死在皇上的圣旨下,我们这辈子也没白活。”

  “听公子的,我们就去跟皇上喊冤,大不了一死。”

  “陷害我们的王八羔子不得好死,让我们死也要皇上说话。”

  “公子,你下令吧!我们死也不让王八羔子们痛快。”

  ……

  院内人声鼎沸、喧哗吵闹,事已到此,个个慷慨,人人自危。江雪很满意,她冲大家挥了挥手,颇有领袖风范,人群安静下来,她才开始分配。她挑了一些精壮的男女跟她去皇宫,留一些老弱病残看家、照顾孩子,又挑出一队小厮负责传递消息。剩余的人分成三队,一队去六部衙门,一队去太子东宫,一队去成亲王府。这三队先在慕容居等候,等她那边有了消息,这些人再出发。

  南日皇朝皇帝早朝有严格时间规定,四更天,王公大臣赶赴宫门外排队等候,五更天,皇上早朝议事。此时,臣子们正在赶去早朝的路上。

  她要等到皇上和臣子殿堂议事开始之前去喊冤。如果南宇涣提前奏报,她就被动了。她让几个帐房先生写好御状,又让小厮把那盆烧焦的线菊装上车。

  深秋晨冷,风过更寒。东方微微泛白,几片浅染红丝的鱼鳞云游移天际。

  她带人赶到宫门外,宫门关闭,大殿内才响起皇上临朝的钟鼓声。皇上临朝坐定后,还有臣子依序请安,言官歌颂国富民强,化丽丽的论调完成后才议事,至少要用一刻钟的时间。南宇涣就是第一个奏报,她也能赶到他前面。

  “公子,你这是……”

  楚易匆匆赶来,李三娘和庄园几个管事也赶到了,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你们来得正好,敲鼓,使劲敲。”

  宫门外有一面野牛皮大鼓,叫圣听鼓,据说是南日皇朝开国皇帝所制。凡有重大冤情、灾情发生,普通官员和百姓都可以敲响这面鼓。听到圣听鼓响,皇上必须亲自处理,奏折状纸不能转手,由城门护军头目直接交到皇上手里。

  江雪正愁自己和几个管事力气不够大,不能一捶就把鼓敲响,看到李三娘带来的几个庄园管事都是五大三粗的壮男,她松了口气,敲鼓的事交给他们。两个壮男登上鼓台,抡起几十斤重的鼓锤,一人一锤,两声闷响有如云破石惊,震得江雪等人忙捂住耳朵,后退几步。敲鼓的壮男颇有成就感,紧接着,两人抡圆鼓捶,左右开弓,有如惊天霹雳般隆隆鼓声响彻皇宫内外,遮盖了一切声音。

  “你们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事?”

  当今皇上登基十几年,圣听鼓从未响过。听到鼓响,守卫皇宫的护军吓了一跳,不管当不当值都跑到城楼上看热闹。看到有人问话,江雪挥了挥手,众人都跟着她跪下,齐喊冤枉。护军头目看到黑压压跪了一地人,知道事态严重。

  “领头的,上前说话。”

  江雪快步走近城楼,自报身份,声称要告御状。看到她,城楼上的护军瞪大眼睛,原来南日皇朝首富竟然是一个斯文清秀的翩翩少年。

  护军头目摇下一个竹篮,讪笑几声,喊到,“慕容公子,请把状纸放到篮里,小人们这就给你通报上传,别忘了在篮里给小人们放些好东西。”

  江雪冲城门护军抱拳一笑,“军爷辛苦,有劳诸位。”

  她抬了抬手,凝香和绽香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布袋过来,布袋里全是一两重的小金锞子。她把状纸放到篮底,又拿出几十个小金锞子放到竹篮里。守城的护军看到一篮金子,再次瞪大眼睛,冲江雪连连鞠躬作揖。一个金锞子相当于十两银子,顶他们半年的俸禄,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能不殷勤吗?

  江雪抖了抖布袋,高声说:“各位军爷,状纸送到,小人还有重谢。”

  “慕容公子,你听好吧!小人们这就去给你呈送万岁爷。”

  江雪爽朗一笑,对城门护军抱拳道谢,又挥手让众人起来。大礼已经行过,反正皇上也看不到,何必要难为自己的膝关节呢?

  “公子,你回车上休息一会儿吧!属下在这里等消息。”

  “圣听鼓一响,皇上不管有什么事都会先放下,这是南日皇朝两百年的规矩。最多一刻钟,就会有消息传出来,状纸递上,我心中难以平静。”

  凝香拿出准备好的薄荷油茶,给她倒了一杯,又给她拿来一件披风披上。江雪让众人先坐到车里,一旦宫门打开,再下车跪地喊冤也不晚。她让凝香把薄荷茶分给大家,又让几个小厮回去报信,顺便带些茶水点心回来。皇上议完国家大事,再看她的状纸,和臣子商议,至少要再等上一个时辰。

  “传慕容玖上殿觐见――”

  声音由远及近,声调拖得很长,江雪等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惊呆了。状纸送上去刚一盏茶的时间,皇上就要传她觐见,这工作效率也太高了。

  “轰隆”一声,朱红色的大门打开,几个太监一溜小跑出来,伫立在宫门两侧。一个身穿紫色一爪龙袍的少年走出宫门,却是六皇子南宇淳。众人看他的衣衫就知道大概身份,忙下车跪地,连哭带喊大叫冤枉。

  “都起来吧!皇上正跟臣子议这件事,会给你们公道的。”

  江雪站起来,上前一步施礼,“多谢六皇子。”

  南宇淳上下打量着江雪,眼神中透出拈酸的倾慕,“没想到众人传颂的慕容玖竟然这么年轻,皇上总夸本王年少有为,没想到你比本王更盛一筹。”

  “六皇子过奖了,小人一介寒民,怎么跟皇子相提并论?”

  “哈哈……本王好象没见过你,你什么时候见过本王?”

  “小人瞻养过六皇子的画像,六皇子少年英才,朝野闻名……”

  通篇的马屁大论拍得南宇淳很舒服,他似乎忘记自己皇子的高贵身份,竟然上前挽住江雪的手客套寒喧,表现出一副惜才爱才的样子。江雪跟楚易等人交待了几句,主要是那盆线菊的事,只要胡公公一出来,就要在旺火上浇一锅油。

  跟南宇淳走进皇宫,江雪觉得很新鲜。沉重的木门在她身后关闭了,她心里不由一沉,她想告御状,不过是敲山震虎,为一较长短做足气势。却没想过去金殿见皇上,朝堂上有那么多双眼睛,难保不泄露她女人的身份。

  一路行来,南宇淳给她介绍了朝堂上大致情况,也流露出跟她结交,请她支持的意向。她现在的敌人是南宇涣,对于别人拉拢,当然来者不拒。

  金壁辉煌的宫殿就在眼前,她不由腿软,金銮殿里帝王气派、皇家威严,她只是在电视中见过。因敲圣听鼓,亲眼得见,她紧张、胆怯中又隐含着兴奋。来到金殿的台阶下,南宇淳上殿禀报,她长舒一口气,抬眼看了看,四周苍茫茫一片,只有大殿灯火通明,淡雅高贵的龙涎香味弥散殿外,沁人心脾。

  登云子预言她是母仪天下贵人,皇后命,难道还怕见皇上吗?当然,这天大的便宜不会被现在的老皇帝拣到。她自嘲一笑,顿感轻松了许多,太监传她上殿。她双手扯着披风前襟,抬头挺胸,大步跨上台阶,向殿堂走去。数道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不屑以顾,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度,直视高坐明堂的皇帝。

  大殿中,文臣武将弯腰立于两侧,姿态恭敬。除了高高在上、端坐于一片金黄之中的皇上,臣子中还有两个人坐着。一个是南成远,一身明黄色四爪成袍,高贵之气蕴于眉宇之间。金銮殿上,太子垂手站立于龙椅一侧,居然有他的座位,份位也太高了。另一个是沐乾柱,一身紫红色蟒袍,威严自有,却是老态龙钟。沐乾柱位列候爵,皇上体谅,准他不上早朝,怎么今天会出现呢?

  “草民慕容玖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江雪站起来,冲龙椅上的南承御和众臣子灿然一笑,“多谢皇上。”

  南承御向南成远抬了抬手,“十五皇弟,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

  南成远站起来,向皇上拱了拱手,讥诮的目光扫过江雪,嘴角挑起冰冷的笑容,慵懒的语气中透出肃杀般的寒意,“来人,先将慕容玖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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