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_灰姑娘的满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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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祁衍有时候也是真心佩服孟鑫澜。

  别的不说起码她那种旺盛的生命力和永远雄赳赳气昂昂的战斗力,真他妈的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

  要不是亲眼看过报告单,就她现在这精神劲儿少说还能继续蹦跶五十年!

  祁衍自己都没想好在走之前要不要去落井下石一番,她自己先找来了。

  又是一年的梅雨季。

  近来天空每天都在哭泣,惹得人心也跟着灰暗。

  看到病房里空掉了孟鑫澜也懵了:“人、人呢?”

  祁衍就看着他,目光黑洞洞的也不说话。

  孟鑫澜当即一身冷汗心想这祁衍他妈不是死了吧?!马上眼珠一转就开始装柔弱。

  祁衍继续冷笑,不说话。

  妈妈已经成功转院去了南方孟鑫澜这辈子也再也不可能找到她、骚扰她。

  而他也知道她今天是来干什么。

  孟鑫澜前些日子,已经哭得惨兮兮去祁胜斌那里卖过很多次可怜了。

  因为她的病现在急需入院治疗可无论是化疗还是进口特效药都昂贵非常哪怕程晟打工累死也绝不可能攒得出来。

  祁胜斌还剩一套房子念旧情卖了,或许还能暂时抵一时救命的钱。

  问题是房子已经过户给祁衍了。

  孟鑫澜现在命悬一线那一线正握在祁衍手上。

  黑瞳少年就像一只小恶魔一样得意地勾起笑容。

  “孟阿姨你以前想到过会有今天吗?”

  “在你趾高气昂抢走别人丈夫、赶走别人女儿,只给我剩菜叶子吃、煮放满花椒的姜汤、让我爸断我生活费一次又一次挑拨离间的时候。”

  “想到过自己也会有看我脸色的一天吗?”

  “”

  一时间时光仿佛忽然回到了五年前。

  狭小阴沉的小破屋,女人满是嫌恶冷漠地看着男孩,小小的男孩避之不及。

  一度,他面对她时,只有无力和仇恨。

  而她,大概也以为他永远弱小可欺、任他捏扁揉圆。

  然而短短几年有人已经爬过深渊,长成参天大树。如果可以,祁衍真想摸摸曾经那个哭唧唧男孩子的头,跟他说谢谢你辛苦了,多亏你一直努力到今天。

  “孟阿姨。我说你求人,总也该有个求人的样子吧?”

  他垂眸微笑,从口袋里幽幽掏出一支烟。

  孟鑫澜“骨气”了那么多年、嚣张了那么多年从未悔过从未道歉。

  可那样的骄傲,最终也走到了耗尽的一天。

  尽管她心里仍在疯狂喊着根本不是她的错,也得不卑躬屈膝只因为想活!想活!

  她最终还是咬着牙给祁衍跪了下去。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比屈辱不甘心。他恨不得杀了这个小拖油瓶、小扫把星。这个她防了那么多年,结果还是夺走她一切的小恶魔!

  祁衍低声笑,一缕未熄的烟灰落在她手边。

  “其实,本来还有一条路的。”她说。

  “本来你乖乖把儿子嫁给我,无论我多少钱也得给你治啊不是?还用你来跪?管你当年再怎么虐待我,我也总得给我老婆一点面子吧。”

  “可惜啊”

  “不过,”他突然又沉沉地笑起来,“你也别以为我就这么放过他了。”

  “你还能活几年?两年?三年?五年?”

  “我等着呢。”

  “是不是还在做你的千秋大梦,想你儿子这辈子结婚生子、给你抱孙子?呵呵呵呵也不想想有你这样的妈谁会要他?退一万步说,真有不长眼的女人我也会告诉她,说你儿子已经被我操熟了,下半辈子也只配给我操。”

  “哈,哈哈哈”

  “你一死,他还是会落到我手里,随便我想怎么样。”

  何等毁灭性的杀人诛心。孟鑫澜要疯了,她尖叫、咒骂,挣扎着爬起来,她的口袋里一直藏着一把水果刀。

  可根本来不及挥舞,手腕就被祁衍握住了。

  “来,你杀了我。”少年目光阴沉,竟主动把自己的胸口送到他刀口,“一刀捅死我。你去坐牢正好死在里头,你儿子就解脱了。”

  “哦,忘了,真不一定,你儿子说不定要直接替我殉情。不过那也挺有意思的吧?想不想看啊?肯定很精彩,来,捅啊,别怂!”

  “”

  “您说您哭什么呀?气成那样给谁看呀?”

  “所有的路不都是您自己走的吗?当年我妈跳楼的时候您挺得意的吧,我妹失踪正合你意吧?”

  “都是报应不是吗?”

  祁衍丢开她站起来,忽然又回头:“哦,阿姨放心,今天既然您跪了我,钱我多少会给您点的。”

  “毕竟仔细想想,您也还挺有奉献精神的白给我爸艹那么多年,你儿子还要白给我艹一辈子。”

  “其实我哥这人吧看着一本正经的,床上真还挺可爱。”

  “我很喜欢,谢谢您帮我养了那么大。”

  会去路上祁衍没打车,也没打伞。

  淋雨很爽,就这么畅快地一路在雨里走回了家。

  当然几句嘲讽并不能弥补他妈和妹妹的痛,可他知道他也在孟鑫澜心里种下了至死挥之不去、死了也不得安宁的阴影。

  路上,祁衍把南下的机票买了。

  顺手吧孟鑫澜的老公也举报了,还好心通知了千里之外被他诈骗过的受害人们。

  他可不想在自己走了以后还留下这种不确定的,刚好老渣男做过的孽至少也足够他蹲个三五年。

  感谢他们勤勤恳恳狗咬狗,这场大戏落幕,很精彩。

  休学也办好了。

  祁衍就还剩下最后一件事要清算。

  他爸。

  父慈子孝,天道人伦。真的妙。

  祁衍做主把祁胜斌的房子卖了,目前又给他租了个城中村两室一厅不算小但有些破的房,租金很低。卖掉的小破屋确实也不值钱,满打满算十几万,全装在卡里丢回给祁胜斌。

  “都是你自己的积蓄,愿意借给孟阿姨看病你就借,不想打水漂就自己留着,总之我不管。”

  祁胜斌现在一瘸一拐的,虽然对这房子不甚满意却也不敢吱声。

  他寻思着他儿子应该有钱,他还指望着他卖了老房子能给换个好一点的住处

  新房客厅的一角,巨大的几箱货物堆叠得高高的。

  祁胜斌一直寻思这一堆没拆的是啥,柜子吗?

  祁衍:“不是,是碗。”

  “碗?”

  “嗯,碗。”

  他说着,撕开一箱,里面确实是碗。普通吃饭的那种瓷碗,但是怎么买了那么多?

  这数量别说一家人,都够一个排的人吃饭用的了!

  啪叽

  只见祁衍手一松,碗就掉在地上碎了。

  而他竟然悠悠然又拿出来几只,继续往地上糟蹋。

  祁胜斌:“你这是干什么?”

  祁衍:“不干什么。”

  他继续,一只又一只,一只又一只。往地上砸玩腻了又开始往墙上砸,一箱砸完又开一箱。

  犹记当年。

  小小的他委屈地躲在温暖的怀抱里,约定等以后有钱了买很多很多碗。买一卡车扛进家里一个一个砸。

  而今,终于盛景空前。

  地面都快被白瓷碎片覆盖了,像是糟蹋地剥了一地的白煮蛋似的。

  只可惜没能和当年约好的人一起欣赏。

  祁胜斌:“给我、给我住手!祁衍你疯了吗,干什么不准再砸了!”

  祁衍却没有停手,他眼眶微微发涩,微笑看向祁胜斌。从男人眼里的恼羞成怒,他知道他八成也想起来了。

  祁胜斌:“你什么意思!多久以前的事了,怎么那么记仇?!”

  “你怎么就记得不好的事,怎么就不记得一点好?”

  祁衍笑笑:“没办法啊,我这人记性好是天生的。好的坏的,都能记得好久好久。”

  “我记得您小时候抱我上街,带我买糖。”

  “也记得小学时要交学费,你狠狠踹我说你没钱,让我去找我那个不成器的舅舅要。”

  “也记得你纵容孟阿姨欺负我,自己装缩头乌龟、和稀泥。为她打我、断我生活费。”

  “所以你看,我也不是一出生就恨你。”

  “我也想有个好爸爸,我以前也想做个好儿子的。”

  “可惜啊”

  祁胜斌想要暴怒又不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现在偏瘫,也不是很能站起来,沉默了片刻后嘴唇颤抖着,从喉咙深处吐出一些缓慢而艰难的字眼。

  “小衍,这些年是!是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祁衍:“你知道就好。”

  可惜太迟了。

  无论真的悔过也好,如今弱势不得不低头也罢,那个还能心软的小祁衍都早就死了,死在这个男人亲手的扼杀和落井下石下尸骨无存。

  所以无论现在祁胜斌说什么,他都不再有一丝感觉。

  “我要走了。”

  他站起来,祁胜斌急了。他这次是真的急了,吼他不准走,叫着祁衍是他儿子有赡养他的义务。

  “嗯,是有义务。但是也研究下法律吧爸?”

  “义务要您年龄先满六十岁才有呢。您离六十岁还有多久,二十年呢吧?”

  祁胜斌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涨红又发白。他不相信,不相信规定竟然会是这样!

  “确实是这样呀,你可以自己去看。”

  “所以加油啊,好好活,争取再活他个二十年。到时候我一定回来给您养老送终。”

  “反正真到那一天,你怎么对待我人生的前二十年,我就怎么照样对待你生命的最后二十年呗。相信我们双方都可以很愉快。”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梅雨天,窗外又开始下。雨声像是一首烦人但同时又轻快的旋律,很适合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祁衍摸着门把手,回头恶劣又轻快地笑了笑。

  “孟阿姨一直跟你说的我跟哥哥事,其实当然都是真的。”

  “哈,哈哈哈,干嘛露出那么吃惊的表情?当年你天天就打我,只有他一个人护着我、对我好。所以后来他说喜欢我,我又怎么能不回应这份感情?”

  “现在孟阿姨没几年可活了,所以我暂时把她儿子还给她。”

  “等她死了,我还是要跟哥哥过日子的。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娶老婆,更不会生小孩,传宗接代什么的你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吧。”“所以老爸你看,命运这东西其实也挺有趣是不是?”

  “您和孟阿姨虽然都挺不是东西的,但多亏你们的一段孽缘,才把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带到了我面前的。”

  他弯腰,深深鞠躬。

  “我多谢你们了,爸,真心的,感谢你们。”

  祁衍踏出那间破屋子的时候,奇迹般地雨停了。

  阳光灿烂,还有彩虹。

  他听到祁胜斌在里面的狂吼,听到架子砸落的声音。一身轻松大步往前走。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祁衍收拾好了宿舍和家中全部打算带走的行李。和室友以及小兄弟们吃了一顿散伙饭。席间肖明超哭成狗,纪南祈则很坚强地表示祁衍你放心,小弟们交给我照顾!

  祁衍:“”

  “那什么,你们真的就不想学习了吗?”

  他实在没忍住,开始有理有据教诲小哥们。就真这么有一天没一天的混着?将来喜欢的东西没钱买,喜欢的姑娘被别人追走?一辈子就这样了?

  “你们愿意学的话,韩飞成绩好可以帮你们补课的,要价很便宜!”

  小混混都听魔怔了。

  祁衍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喝得有点高呵,这种一本正经说教的调调,是跟谁学的呢?

  是谁曾经跟他说,你要教他们学好,毕竟你不能为他们的将来负责。

  随便的一句话,他是不是都该死的要记一辈子。

  那一晚散伙很晚。

  小雨中,祁衍的车一一把大家安全送回家,然后让司机开去表示。

  程晟理完货出来几乎已经凌晨。

  他好像又清瘦了一些,手里抱了点店里处理可以带回家的剩菜,一直挺拔的后背疲倦得略微佝偻。

  那么晚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他只能走回家,一只棒球帽压得很低行色匆匆。

  夏天的夜里风依旧有些凉,他穿得单薄。空着的那只手开始在腹部轻轻压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祁衍咬咬牙,就那么看着他。

  车子依旧缓慢地一直跟着,音乐里,是一首很轻很慢、旋律悲伤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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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幕一幕。薄薄一层雾,街边的霓虹变成一个个彩色的光圈。

  小蛋糕。糖葫芦。

  兔子气球。紫藤花。盛夏和雪天。

  翡翠森林的小狼和小羊,圣诞节的商场,成对的猫茶杯还有小海獭。

  守在病房里的日日夜夜,用尽全部真心搭建的小家,所有刻骨铭心的一切。

  我真的还会回来吗?祁衍问自己。

  等到几年后,等到孟鑫澜不在了。那时候的我,是会先淡忘那些仇恨,还是会淡忘掉点滴爱意?

  我会终有一天忘了这个人吗?

  总有一天,忘掉这个只是远远看着,心里就升起无限酸楚与温柔的人。

  只有时间能够给这个问题真正的回答。

  程晟是从虞清手中拿到的信。

  “祁衍让我拿给你的。”

  信里什么都没有,只安安静静躺着一枚金色的钥匙。

  程晟认得那枚沉甸甸的钥匙,那是他们小家的钥匙。他胸口骤然有点酸疼,禁不住把钥匙握在胸口蹲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给他?他们的那个小家,他已经回不去了啊

  虞清:“程晟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程晟摇头。

  午后日光很烈,虞清眼里一片担心清明这个小傻子越是长大,越是看着不再像个傻子。

  奶油汪汪汪跑出来了,虞清转头去抱它。

  躲着过度热情的舔舐,阳光下笑容灿烂。

  程晟最终没有问。

  他们的楼下,如今正开满了一簇簇漂亮的紫藤花,是他从学校剪来枝子扦插的。虞清妈妈很喜欢,还给它挂上漂亮的小彩灯,晚上一亮一亮的。

  半年前一个雪夜,卓紫微就站在紫藤旁。

  望着虞清家窗口温暖的灯光,一个人站了大半夜,却直到最后都没有靠近。

  最后他说,我走了,你和祁衍要好好的。

  程晟闭上眼睛。

  好好的可要怎么好好的。

  他的存在治不好祁衍心中的伤,只会让伤口越发溃烂。

  而他的身体,更只能是拖累和负担。

  很多事情他从没很祁衍说过。胃病疼起来不仅折腾还容易让人心情暴躁,心脏病则是随时可能死人,更别说他还残疾。

  可他别的男孩子有哪里不好?

  他为什么要让他承担这些!事实上祁衍的世界只要没有他,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都一片光明。

  但的,凡随便换一个人,健康阳光随处可见,哪个都比他好。

  祁胜斌的房子一卖,孟鑫澜也就无家可归了。

  好在祁胜斌还愿意让他们母子一起住在租来的房子里,程晟跟他妈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但很明显,祁叔叔现在跟他妈之间全然冷漠,不复从前。

  大概让他们母子来,也是他权衡的结果吧。他现在腿脚不利索,实在需要人照顾,找护工又不放心。

  程晟休学了。

  因为实在无法兼顾,他现在要做一家人的饭,做全部家务,还要经常陪他妈去医院陪祁胜斌复建,并尽量抽时间出去打工补贴家用。

  天越来越冷,孟鑫澜医疗花费越来越多,钱也越来越筹不到了。

  程晟更加拼命、连天加夜地工作加班。

  很累的结果就是暴瘦,只能拼命逼着自己多吃。超市每天卖剩下的东西,高热量的、甜腻的,吃过之后又吐出来也逼着自己不断吃下去。

  因为他不能再生病,不能再倒下。

  剩他一个了,他必须为这个家撑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撑住。

  孟鑫澜化疗,用药的副作用是非常影响情绪。

  她本来脾气就大,每次用过药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疯了一样在家里指责挑剔。

  祁胜斌有时跟她吵,有时候也装听不见默默忍受。

  程晟更只能忍着。

  有的时候实在觉得难以支撑了,也会不自觉地想要逃避。会无法控制地情绪崩溃般地疯狂想他的小衍,想着曾经被他温柔看着、被他认真对待的每一天。

  他绝不能让祁衍看到他现在的窘迫。

  祁胜斌和孟鑫澜都暗示过,他们实在没钱了而祁衍可能有。但程晟偏宁可咬牙打工困死累死,也绝不肯去找祁衍帮忙。

  已经够了。

  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有意无意的,逼迫他的小天使让步。

  一次又一次,都是在祁衍的伤口扎刀子,每一次都是。

  扎到最后,祁衍那么累那么痛,还努力护着他。

  可是看着自己最心爱的男孩子变成那样真的太难受了,那种事他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离开祁衍是最正确的选择,绝不可以再去打扰。绝对不行。

  程晟的这么想的。

  可是,却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浑浑噩噩地,竟走到了河边花园。

  花园和长长的河景从他们的家楼上总是可以俯瞰。而从河边这里也可以看到家中温馨的灯火。

  他不该来。

  可又偷偷想着,那么远河边又那么暗,偷偷看一看也无妨吧。

  他就坐在河边。

  第一天,房子里,没有开灯。

  第二天,还是没有开灯。

  小衍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开灯?

  程晟最后还是放不下心。他上了楼,熟悉的楼道让他心脏缩紧,狠狠平静了内心,才终于拿钥匙开了门。

  屋里一片漆黑。

  没有人。

  他打开灯。屋子里整洁得可怕、安静地可怕没有半点属于生活的气息。

  他终于慌了。

  飘窗的小绒毛还在,可是,东西少了很多。

  他脑子越大很乱,一时又想不出来少了什么,视线落在餐桌上。

  餐桌上有一封信,上面压着一盒零食。

  日本那家抹茶布丁是按季节限量供应的。以前程晟吃过一次很喜欢,祁衍就想方设法帮他再订,却一直订不到。

  现在,一盒抹茶布丁放在那里。

  是夏天放在那的。

  经过几个月已经早就坏掉了,长出了黑色的斑点,不能吃了。

  程晟的手指颤抖。

  巨大的恐惧让他甚至拿不稳那个信封。信封本来就没封口,哗啦从里面掉出来一本房产证,一张银行卡,一个便条。

  便条很简单:

  1、卡的密码是你生日。

  2、需要钱可以卖掉房子。

  然后就没有了。程晟找遍了信封内外,再也没有半句话。

  祁衍走了,他不在这了。

  早就不在这里了,已经走了好久好久了。他却直到现在才发现。

  可祁衍去了哪里?

  没有写。哪里都没有写。他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开始真只打算写个20短篇先虐后甜der,结果嗨!大刀没收住!

  时光,重逢就甜甜的了!!!

  啊虐文好难喂你不是职业后妈吗,下篇皇帝凉凉要回归沙雕欢脱甜里透虐hhh,且日更!嗯!又立f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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