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谁更恶心_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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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谁更恶心

  江雪趴在车上,一动不动,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风三少下车,双手后背在院中挪步,看到回话的侍卫回来,他躲到一边,等着看热闹。

  “慕容公子,王爷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呆在车上,等王爷带人亲自给你验伤涂药,第二,赶紧下车,自己到刑房去领三十大板。”

  侍卫传了南成远的话,江雪听完,咬着牙尖叫一声,南成远没跟她开玩笑,给她的两个选择也都是死路,不挨板子,就会被南成远当着众人扒光看光。她从车上跳起来,想破口大骂,却不敢张嘴,心里早把南成远诅咒了千万遍。

  “有没有第三?”

  “回慕容公子,没有。”

  风三少纵声大笑,凑到车门前面,捏起她一缕黑发,动作极具挑逗地说:“这两个选择都不错,你是想领板子还是想让众人欣赏你的小屁屁呢?”

  “风三少,你……”

  江雪脱下一只靴子冲风三少扔去,风三少躲过靴子,拣起来,揣在怀里。

  “风爷,王爷请你到花厅陪他用早膳。”

  听到侍卫说南成远请风三少用早膳,江雪突然感觉很饿,转瞬间肚如雷鸣。从昨晚到现在,费尽心神力气折腾,还挨了一顿板子,中途只喝了半碗燕窝粥。

  看到风三少悠哉悠哉地向花厅走去,她也想跟去,挨板子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她急忙跳下车,被石子硌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只鞋。

  “风三少,还我鞋。”

  风三少回过头,掏出靴子,冲她晃了晃,“想要吗?一万两黄金。”

  “呸――小人,都是趁火打劫的小人。”

  侍卫没看出她女扮男装,听说成亲王要亲自给她验伤涂药,都很羡慕,“慕容公子,王爷正在用早膳,一会儿来给公子验伤,这可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殊荣。”

  江雪狠狠瞪了侍卫一眼,“殊荣个屁,老子不稀罕。”

  “慕容公子,这……那就请公子随小人去刑房领三十大板。”

  “我……”江雪看侍卫一本正经,忙换了一张笑脸说:“不劳小哥指路,小人先去花厅谢王爷大恩,再去刑房领板子,小哥请便。”

  看着风三少大摇大摆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江雪抬着脚踮了几步,又气又急。她臀背有伤,又没有靴子,此时简直寸步难行。

  凝香和绽香追上来扶住她,看了看周围的侍卫,问:“公子,咱们真去谢恩?”

  “谢恩?呸!去吃饭。”

  两丫头扶着她踮着一只脚一拐一瘸来到花厅,厅内古朴豪雅的装饰令人心神清爽。椭圆梨木桌上罗列着几十样吃食,荤素俱全,色香味美,七八个娇俏清秀的丫头布菜伺候,南成远和风三少对坐用饭。江雪瞟了低头吃饭的南成远一眼,目含尖刀,南成远的五脏六腑在她眼里已经破体而出,身躯也碎成了一千八百块。肚子再次鸣叫,此时别说挨板子,就是用刀子逼着她,她也要先吃饭。

  “慕容玖给王爷请安。”

  她低着头躬了躬身体,抱拳请安,两个丫头刚要跪下,就被她拦住拉起来了。

  南成远头也不抬,随口问:“去刑房领板子了吗?”

  江雪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回王爷,刚领了回来,三十大板,不多不少。凝香、绽香,王爷赏饭,还不快谢恩。”

  南成远抬起头扫了她一眼,目光嘻然,“本王体谅慕容公子刚用完刑,备下汤食补品,送到车上了。揽云,伺候慕容公子回车上用餐。”

  “是,王爷。”

  “多谢王爷,嘿嘿……不用麻烦揽云姐姐,我在这里随便吃一点就行。”

  揽云刚上前,就被江雪一把推开了。她挪到餐桌前,不能坐,只能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不管不顾,顺手拿了一块鸡油卷就往嘴里塞。一个丫头刚给南成远吹凉一碗汤递过来,她抢过来就喝。不但自己大吃大嚼,还挑了几样面食点心塞给凝香和绽香吃。主仆三人都饿极了,也不顾规矩礼法,把这里当成自家餐桌了。

  揽云气极了,刚要对她动手,被南成远以眼神制止了。揽云绷着脸,极尽蔑视地退到一边,几个丫头看她的样子,都翻着白眼替她捏一把汗。

  风三少斜了她一眼,划了几样吃食到自己跟前,大概怕被她污染,“慕容公子,你从皇宫出来到这里,又是脱鞋袜、又是摸伤口,还抚弄了貂蝉的屁股,中途如厕两次,大小均有,我没见净手,你也没漱口,你都是这样用膳吗?”

  江雪狠狠瞪了风三少一眼,想好好恶心他一番,她一边打着饱嗝边咂着嘴大吃大嚼一边打着哈哈,说:“我是个粗人,吃饭没这么多讲究,不净手、不漱口算什么?我小时候在乡下,野坟地跑一天,回家就吃饭,从来不洗手。有时候跟小伙伴去粪坑捞蛆,比谁捞的大,一边捞一边吃东西,越吃越香。”

  风三少忙拿绢帕掩住嘴,把吃食推到一边,一脸嫌恶地看着她,轻轻抚弄胃部,大概是怕自己吐出来,有失体面。南成远不受她的影响,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风三少,你是不是觉得很恶心呀?那就吐吧!你看人家成亲王,多有身份。”

  南成远端过一碗鸡丝汤,用玉勺捞起几条鸡丝,慢条丝理地说:“你一边捞一边吃算什么?你捞的东西我都吃过,看看,是不是跟这鸡丝差不多?”

  白历历的鸡丝滚圆油滑,从黄澄澄的汤里捞出来,玉勺微微颤动,里面的鸡丝好象在蠕动。江雪和风三少还有几个丫头都捂住了嘴,江雪没有风三少功夫好,又不象几个丫头那般训练有素。她折腾了一夜,也饿极了,猛地吃下好多东西,胃里正翻腾呢。看到鸡丝,想起她说的东西,一股酸味直冲上嗓,她实在忍不住,“哇”得一声,嚼碎的、半消化的美食以粘糊状喷到了餐桌,溅得到处都是。

  风三少扔到手帕,迅速跳到一边,皱着眉、咧着嘴看到江雪。南成远瞄了她一眼,放下碗勺,很优雅地坐到一边,兴灾乐祸地看着她。

  凝香和绽香把她拉到一边,皱着眉陪着笑收拾餐桌,被几个丫头狠狠瞪了几眼。几个清俊的小厮忙上前抬走桌子,看到她吐的东西都一脸厌恶地皱眉。

  江雪看到自己吐出的东西,胃里又一次翻腾,一股酸味又冲了上来。她顾不上臀背疼痛,扭身蹲在角落狂吐酸水,越吐越觉得恶心。一个小厮给她踢来一只痰盂,她又猛咳了一阵,把抢吃的东西全吐出来,胃里才舒服了。

  她狠狠咬牙,恨自己形象尽毁,更恨南成远这罪魁祸首。老天又她太不公平,跟南成远较量,她还没有赢的记录,比恶心人,她都要甘败下风。

  她两世为人,相貌好坏暂且不论,还是很要面子的。象今天这种“赶集落了爹”的事,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两位美男,其中一个还是樱花门门主。若传言出去,慕容玖抢吃抢喝抢到吐的损事会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若不是想恶心风三少出口气,那些令她反胃想吐的话,她说不出口。可南成远比她更胜一筹,别人都没事,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的人竟然是她。

  江雪瞪着南成远,恶狠狠吼叫,“恶心死了,真讨厌。”

  两个丫头伺候南成远净手漱口,风三少净漱完毕,坐在一旁,仍一脸不满地看着她。小厮端来漱口水,凝香伺候她漱水,又洗了手脸,才安定下来。

  她搂着肚子苦着脸紧皱眉头,脸红红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挤成了一团。丫头搬来椅子,她也只能靠着,仅有的翩翩少年的气质也消失怠尽了。

  “慕容公子怎么象个姑娘家?这算什么?本王带兵剿西北藩蛮的时候,误入荒漠,七天七夜才走出来,饿得头昏眼花,渴得嘴角流血,比你捞的东西更恶心的本王都吃过。要是讲故事恶心人,你在本王面前可是班门弄斧。”

  风三少冲两人抱拳,笑得很无奈,“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佩服,佩服。”

  江雪忙拱手陪笑,说:“成亲王说笑了,小人哪象姑娘家?只是腼腆一些。”

  “你还腼腆?我看你的脸皮足以与城墙媲美。”

  “风三少,你少废话,还我的鞋。”

  风三少想起自己怀里还有她一只鞋,拧着眉头提出来,给她扔到门口。凝香拣回来,扶着她穿上。她直起身体,肚子又开始咕咕响,好不容易吃进的东西全吐出来,此时饿得更厉害。她眼睛搜巡着,希望下人能端些点心水果来。等了半天,也只有清茶,她靠在椅子旁边噘着嘴,象个受气的小媳妇。

  南成远长吁一口气,“慕容公子,昨晚的事本王也听说了,朝廷官员做出这种事确实让本王心痛,你尽管放心,本王会给你一个交待。”

  “不知王爷想怎么给小人交待?”

  “你想让本王怎样给你交待?”

  “先把我的人放了,召告天上,证明慕容商会清白,再把巡城卫抢走的十万两黄金还上,把慕容居烧毁的房子修缮好,抢走的东西都还回来。”

  南成远别有意味的看着她,目光悠然深远。江雪以坦然的目光回敬,毫不慌张畏惧,眼中没有一点说谎的迹象,好象慕容居真被抢走了十万两黄金一样。

  “好,本王会让你满意的,至于你入齐越为民的事,我已知会了北野枫,他跟本王保证不再提此事,再者说,户部不给你批示文书,齐越也不能接收你。”

  江雪恨恨地瞪了风三少,看来他的面子还真没南成远面子大。他说北野枫会接收,南成远一开口,北野枫就不接收了?这不是耍人吗?还好她没把话说绝。只要她愿意,皇后和太子随时都会给她找个台阶下。

  “他不提正好,对慕容商会来说,这只是小事,无所谓,反正小人没别的,就是有钱,在哪国都知礼守法,都按时交纳税赋。当时若不是北野枫低三下四求我,我才不答应入齐越呢。南部蛮荒之地,哪有中原沃土好?我很有爱国心的。”

  风三少瞪大眼睛看着江雪,他对这小女子的认识又增加一层。她不只会大把赚钱,脸皮比一般人的要厚得多,说谎话更令一般人望尘莫及。比脸皮厚度、论阴损狡狯,他敢称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终于有人要超越他了。

  南成远瞄了风三少一眼,原来慕容玖并不知道风三少就是北野枫。她在金銮殿上,搬出鼎鼎大名的齐越三王子,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难得慕容公子一片赤子之心,令本王敬佩。”

  风三少紧跟着说:“慕容公子令我敬佩不已的除了赤子之心,还有脸皮。”

  江雪冲风三少翻了白眼,又对南成远陪笑,说:“多谢王爷夸奖。不知慕容商会的掌柜和管事什么都放出来,那十万两黄金……”

  “人两天之内一定能放出去,至于黄金,本王会尽快替公子周旋。”

  “王爷光周旋怎么行呢?这笔钱是必须还上的,要不……”

  齐越不再接收她,她底气不足,再也没有了金銮殿上的气势,只能苦着脸哀求。她本想说要是不还上这些黄金,慕容商会就会倒闭,想了想,又打住了,不可能的事,何必自己咒自己呢?别说银库只少了一万多两白银,就是真丢十万两黄金,对慕容商会也没有多大影响,只是她会心疼肝疼而已。

  “本王既然答应你,就一定能做到。”

  风三少冲江雪挤了挤眼,又转向南成远,说:“成亲王,贵国的慕容商会如此有钱,贵国又何必向齐越借贷呢?不如向慕容商会借。”

  “好主意。慕容公子,风门主是齐越人,都知道南日皇朝国库空虚。与其与他国借,不如跟自己人借,难得公子今日与本王面对面,本王还真要跟公子讨句话。今年各地旱涝成灾,蜂盗四起,今秋欠收颇多,国家艰难。今年腊月初四,又逢太后六十大寿,皇上要大庆,各国都会派使臣来朝贺,到处要用银子。不如公子先借十万两黄金给本王,本王也好替你主持公道。”

  被南成远和风三少合谋算计了,原来他们狼狈为奸,竟然……

  江雪脸上笑颜如花,目比寒刀更锋利百倍,“好,只要成亲王能把十万两黄讨回,先还我五万两用做周转,慕容商会上下数万人,也很艰难呢。”

  南成远笑了笑,眼中狡狯一闪而过,他很爽快地说:“好,还请慕容公子在本王的别苑休息几天,等慕容居修缮好再回去,慕容商会的事本王自会处理。卧雨,带慕容公子去紫槐院休息,叫太医来给她看看伤。慕容公子碰上这种事,一定火气很旺,今天就别送吃食到紫槐院了,让慕容公子多喝清茶消消火。”

  江雪连翻几个白眼,“王爷,小人火气不旺,还是……”

  卧雨带着几个小丫头上前,不由分说,便连搀带扶,把她带到紫槐院。她的肠胃拼力抗议,得到的答复仍是抗议无效。

  南成远让她住进别苑,而不让她回慕容居,象是要软禁她。软禁也罢,反正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吃东西、睡觉,没东西吃,先睡一会也行。紫槐院清雅舒适,高床软枕,她略微收拾了一下,趴在床上休息,绽香帮她涂了金创药。

  “凝香,你回慕容居通知楚掌柜,罗掌柜不在的时候,商会大小事由他一手处理。名菊拍卖会后延三天,凡发过请贴者,让他派人分别通知。让冷香回沐府给姨娘报平安,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最重要的是,给我带吃的回来,快去。”

  肚子咕咕直叫,她掐着肚子睡着了,做梦都在大啃鸡腿,越吃越饿,很快就饿醒了。饿得难受,臀背上的伤又开始疼了。她让绽香去找些吃的,绽香出去了半天,却空手而归,别苑里除了厨房,哪里也没有吃的。而厨子说王爷有令,慕容公子正在清火,只能喝清茶,今天不能提供任何吃食,违者重罚。

  江雪哭丧着脸,揉着肚子,饿得头发昏,眼生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凝香身上。盼着凝香回来,给她带香酥醉鸡,再带明林斋的精美糕点,她要大吃一顿。

  天过晌午,凝香回来了,空手而归。

  “吃的呢?怎么什么也没有?”

  “九小姐,奴婢带了好多吃的,到门口全部侍卫扣下了。他们说王爷有令,慕容公子胃火虚旺,要净饿一天,明天自会有人送美食过来。”

  江雪双手捶着床沿,欲哭无泪,“南成远,你这个混蛋,你纯心整我。”

  “九小姐,奴婢身上还有几块麻糖,蛋蛋给我的。”

  “快拿来,我最喜欢吃麻糖了。”江雪抢过麻糖,很利落地吃完,舔着嘴角拍了拍手,胃里有了食物,人也轻松了,“慕容居和沐府有什么事吗?”

  “慕容居没事,楚掌柜让你放心,事情他会处理。”凝眼偷眼看着她,支吾着说:“沐府倒有一件大事,冷香姐姐说姨娘哭了,非要让她去庙里找你回来。”

  江雪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出什么事了?谁又欺负我娘了?”

  “没有,只是……”

  “究竟什么事?快说呀!支支吾吾地惹人烦。”

  “九小姐,奴婢……”凝香四下看了看,又到门口探头瞄了几眼,没发现有人监视偷听,才压低声音,说:“太太把姨娘叫去,说让你陪七小姐嫁到成亲王府,这是老太爷和公爷的意思,下月就办喜事。有人说这是成亲王的意思,他点名要你,合府上下都很高兴,都说这是你求佛求来的福气,只是姨娘哭呢。”

  中天大陆有陪嫁的习俗,联姻的时候,凡女方有高攀男方之嫌,会多赔送的嫁妆,或是有女儿陪嫁。所谓陪嫁的女孩,都是出嫁女孩的亲姐妹,只是在家中的身份比出嫁女孩低。陪嫁不过就是一件嫁妆,但比陪嫁到男方的下人身份要高一点。如果男方要选通房丫头或是纳妾,首选女子就是女方的陪嫁。

  柳姨娘本是柳家陪嫁到沐家的女孩,这些年饱受冷落白眼,十几年的辛酸忍耐,终于熬到女儿长大成人,却不能逃脱做陪嫁的命运,她能不伤悲心碎吗?

  江雪怔了怔,随即拍着床哈哈大笑,咬牙切齿,说:“太好了,终于可以……”

  凝香和绽香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都以为她受了刺激,要大发雷霆,忙扶着她好言劝慰。这件事对江雪来说确实是惊天霹雳,不过这雷响得太漂亮了,也太是时候了。名菊拍卖会她要赚一笔,栽脏嫁祸她也不会亏,还要名声大噪。这人要是运气好起来,好事会连成串,陪嫁到成亲王府,更会大快人心。

  “九小姐,你要是不愿意就去求老太爷和公爷,别这样,姨娘会更担心的。”

  “谁说我不愿意了?这是喜事,要不是身上有伤,我会请你们到千味楼庆祝的。凝香,你再出去一趟,晚上就不会回来了。让冷香回府去安慰姨娘,就说我愿意陪嫁到成亲王府,劝她别伤心,再去给花太太请安,说诵经祈福要延长三天。”

  凝香怔立半天,还没回味过来,她看江雪的样子不象在开玩笑,却弄不懂她为什么愿意做陪嫁。九小姐的心思缜密诡异,不是下人能猜到的。

  江雪趴在床上,压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双手绞着丝帕,满含娇差忸怩,神情姿态很象一个云英未嫁、突闻喜讯的女子。从侧脸才能看到她眼底闪现的狡狯尖利的精光,好象她有名剑宝刀在手,而一个与她为敌多年的人已经手无寸铁,任她宰割一样。南成远不会任她宰割,但是让他大吃苦头,还是他自找的。

  绽香暗暗感叹,别看成亲王威风八面,就要倒大霉了。

  ……

  软榻上摆起棋桌,南成远和风三少对弈品茗。迷棋较量,却神态悠闲。

  “我想看她的真面目很容易,你拦得住吗?”

  “我不会拦,你不守信用,我也会翻脸无情,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北野枫,你会为一个女人跟我翻脸吗?”

  “当然,她是我定下的王妃,你敢看她的脸,就是对我的侮辱。”

  “你定下的王妃?你在我的别苑陪我对弈品茗两天,原来是监视我,怕我染指你的王妃?真是小人心思。”南成远摇了摇,“真不敢相信,你一个自称浪子的人也有想娶王妃的时候,她究竟是何来历?值得你为她放弃浪荡的自由。”

  风三少摇了摇,打乱棋局,站起来伸了伸腰,“不玩了,我去看看我的王妃。你想知道的问题太多,只能我不想说,你若是用手段,后果会不堪设想,明白吗?”

  “北野枫,你……”

  “王爷,四皇子来了。”

  “让他进来。”南成远冲风三少挥了挥,“你请便,别污了我的别苑就行。”

  南宇沧大踏步进来,神情兴奋,看到风三少,他二话不说,拨剑就刺。风三少哈哈大笑几声,躲过他的攻势,红衫凌风,消失在别苑上空。

  “怎么了?你们认识?”

  “成皇叔怎么会让这种人登堂入室,他很下流,他……”

  南成远挥了挥手,打断南宇沧的话。南宇沧无拘无束,游历四方,阅历比其他皇子更为丰富。却不知道风三少就是北野枫,这层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南日皇朝就他一人知道,会对他更有利,能不能成就大业,齐越的支持很关键。

  “说正事吧!别人品性如何,与你无关。”

  那夜,南宇沧带着美酒美食返回凤藻宫房顶,发现江雪不见了,心急如焚。与心念已久的佳人檐顶之上,开怀畅谈,赏月对饮,是他期待已久的良辰美景。此时,不仅美景消逝,人还丢了,他怕江雪有危险,到处狂找。

  失魂落魄之际,风三少飞来,承认劫走了江雪,正在调戏,却被沐府的人发现,把她救走了。南宇沧不知道这番谎言是专为骗他而编的,拼力追杀风三少。听说慕容居出事,他才放过风三少,这两天,一直在全力关注慕容商会的事。

  “成皇叔,你让我帮你,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陷害。”

  南成远捏着棋子,微微一笑,“看出不算什么,关键是证据。”

  他想把南宇沧当成棋子,这粒棋子好不好用,他心中并无定论。南宇沧生在皇家,惯看同室操戈、算计倾扎,还能保持真性情,这点他很欣赏。

  “我有,这是我从所谓西楚余孽身上发现的。”南宇沧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给南成远,“慕容玖反映很快,风三少下手也早,他们计划将假扮的西楚余孽抓到就灭口,参与搜查栽脏的巡城卫也一个不能留。没想到风三少提前把人控制了,还让他们说了实话,慕容玖又敲了圣听鼓,这件事就难以收场了。”

  “哦?要是你处理,你想怎么平定这件事?”

  南宇沧挑眉一笑,沉声说:“平定的方法有很多,反正不能公事公办。”

  “呵呵……我以为你会说一定要公事公办呢。”

  “成王叔一定早想好了说辞,要教训我一顿,提醒我顾全大局。”

  南成远点了点头,目光中透出欣赏,“宇沧,你说得很对,不能公事公办。好多事情都是这样,公事公办与大局利益冲突,只能顾全大局。”

  “这就是我不愿意参与朝事、不愿意跟臣工打交道的原因,天天喊着公正严明,每次都会为不能公正严明找借口,而最有利的借口就是要以大局为重,太虚伪。成王叔,我真不适合在朝廷办事,有失公正,还冠冕堂皇,我很反感。”

  “宇沧,你还小,以后会明白的。”

  “多谢成皇叔,我已经很明白了,只是不喜欢,没事我先回去了。”

  南宇沧刚走到门口,险些与匆匆而来的李筝撞个满怀。南成远看到李筝神色焦急,知道事情不妙,又让南宇沧留下了。

  “出什么事?”

  “昨晚,二皇子让人绑了唐公公和几个小太监,又抓了唐而旦和巡城卫几个头目,关进沐家在城外一座隐秘的别苑。本想今天押着这些人向皇上和王爷请罪,没想到一夜之间,关在别苑的人全部被杀,侍卫门人也无一活口。”

  南成远一拳砸在棋桌上,“咔嚓”一声,桌子碎成几半,黑白子四下飞溅。李筝向前一步,姿态更恭谨,而南宇沧看着他们,依旧云淡风轻。

  “慕容商会的人呢?”

  “也被送到了外宅,臣昨晚知会二皇子,半夜又把他们带回来了。”

  “杀人者主要目标是慕容商会的人,他们想彻底激怒慕容玖。”

  “臣已经送他们回慕容居了,并派了侍卫保护。现在依附花家的御使言官都聚在宫门,要再次敲圣听鼓弹劾二皇子栽脏嫁祸、滥杀无辜、威逼慕容玖,有损朝廷颜面和皇室威严。洛家也蠢蠢欲动,要借机弹劾沐家。现在朝局将乱,稳定局势很困难,皇上大发脾气,沐老太爷带沐氏几十人跪在殿外请罪呢。”

  皇后派殿卫殴打慕容玖、嫁祸南宇涣的事已经被南成远抓到了把柄,太子也不敢造次。慕容玖的要求很简单,南宇涣赔上银子,还她清白就行。若南宇涣抓几个奴才主动请罪,沐容静再去求求皇上,依附沐家的官员再合力去保,皇上对沐容静母子只是小惩大戒,不会重罚。一夜之间事情演变到这么复杂,几大家族已经由暗斗转成明争,必须马上压抑,否则会一发不可收拾。

  “果然来了,倒真象太后的雷霆手段,女人也不可小觑呀!”

  “怎么会是皇祖母呢?她老人家……”

  “宇沧,凡事不能看表面,要看根源。”

  南成远皱了皱眉,平静了这么久,也该他大展身手了。事到如今,死无对证,要保住南宇涣和沐容静,使沐家免受牵连,会费一番周折。

  南宇沧点了点头,挠着头笑了笑,“成皇叔,这也算为难的事吗?”

  南成远听南宇沧话中有话,怔了怔,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一个太监匆匆跑来传旨,皇上请他到御书房,朝廷各派和三大家族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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