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甲子风流_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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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甲子风流

  人之初,性本善。

  然而,人的善与恶都是相对的,还可以互相转化,互相促进。

  每个人的人性深处都隐藏着善良慈爱的一面,每个人心灵底处也都有嗜血为恶的一面。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的手里消亡,就会激发出一种潜在的兴奋。

  江雪陶醉在嗜血的兴奋中,体内游荡着一股气力,越积越多,乱冲乱撞,直奔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仿佛不发泄出来,就要撑破她的身体,胀碎她的心房。

  叶傲尸首异处,早已一命呜呼,她还在挥舞着大刀起落。鲜血在她白绫精做的衣裤上开成血花,红得耀眼,鲜得刺目。她手起刀落,残忍的动作透出狰狞诡异且阴森的凄美。

  尸首已体无完肤,暗红的血液满地横流,肚肠破裂,碎肉飞贱。江雪好象一个饿极的人,脑海中全是鲜香美味的包子饺子,馋得她口水滴落。可是,没有肉馅,她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先解决肉馅的问题,再想怎么做包子饺子。

  几个护卫好象被施了定身法,嘴巴大张,目光呆滞,面部扭曲,脸色青黄。稍微灵动些的,举着刀浑身哆嗦,有的早已开闸放水,湿了裤子,腥臊的液体流了一片。还有一个反映最快,连滚带爬跑到门口,爬在地上喊救命。

  叶青浓、龙凤举带着八大长老和诸多护卫小厮赶来,看到此情此景,龙凤举最直接,翻着白眼就倒在地上,吓昏了,其他人也都吓出了冷汗。叶青浓最镇定,呵令护卫把江雪拿下,护卫们犹豫试探,任叶青浓一再下令,也不敢轻易上前。

  终于有几个护卫踩着鲜血碎肉冲上来,刚要合围动手。江雪停止砍剁叶傲,嘿嘿阴笑着冲护卫挥了挥刀,几个护卫慌忙跌跌撞撞退到了叶青浓身后。

  江雪拄着刀,仰头向天,纵声大笑,“哈哈……北野榛,我替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还有北野杨,还有通风报信的人,我都会把他们不得好死。”

  说完,她举起刀,扔到叶青浓脚下,吓得叶青浓浑身一颤,众人都退到了门口,只有昏倒的龙凤举躺在血泊之中。江雪整理好中衣裤,拣起一旁的衣服,坐到软椅上,举起水壶,喝掉半壶,扔掉水壶,竟然靠在椅子上,坦然入睡。

  北野榛不只是齐越的王太子,示爱遭拒,还有在终点等她的人。他还是萧十八,一个冷呆呆的性情中人,可怜到拿身体做靶子,换取一顿饱饭。他最早跟着她,也最先离开她,不能让他白白死去,她要他报仇,哪怕倾尽此生全部。

  “拿下,拿下,把她碎尸万段。”

  几个护卫试探几次,确定江雪真睡着了,才一脸恐惧上前,把她绑起来。几个胆大的丫头进来,扶起龙凤举,轻声呼唤。龙凤举睁开眼睛,看到烂成一团的叶傲,脑袋一耷,又昏了。叶青浓忙呵令小厮替叶傲收尸,头偏向一边,又害怕又心疼。八大长老脸上交织着愤恨和恐惧,更没有人敢多看叶傲一眼。

  叶青浓牙齿打着哆嗦,指着昏睡的江雪,下令说:“把她泼醒,你们几个,割她一刀,奸她一次,听到没有?快点动手。”

  几盆冷水泼到脸上,江雪长舒一口气,凛然转醒,星目生辉。她昂首挺胸,冷眼俯视叶青浓和八大长老,神情傲然,目光寒冽。

  她满头青丝披散垂下,遮住了脸庞,头上、身上血水滴落。白衣上的血花变淡,大片漫延,好象吸足鲜血的彼岸花,妖异绽放,将恐怖的美感演绎到极致。

  “奸了她,奸一次剐一刀,没听见我说话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护卫高声答应,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谁也不想做第二个叶傲。尸首异处,五脏流出,浑身碎烂的模样,想想都会吓得浑身哆嗦。

  叶青浓刚要再下令,门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身穿铠钾的武将。

  “家主,这几位军爷要、要捉拿二公子,说、说他谋财害命。”

  为首的武将上前,冲叶青浓抱拳,说:“叶家主,齐越三王子跟龙腾国交涉,说叶二公子参与谋害齐越王太子,皇上让我等来缉拿叶二公子。”

  北野枫来了,江雪听到这个消息,身心突然放松,软软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武将看到浑身血水淋漓的江雪倒地嚎哭,叶青浓和八大长老如临大敌,大夫人昏迷不醒,一脸猜疑。叶家控制腾龙国政治经济,他不多问,更不敢管。

  许久,叶青浓缓了一口气,低沉出语,声音沉痛,说:“带他们去看二公子。”

  龙凤举被丫头叫醒,晃晃悠悠站起来,扑到叶青浓怀里,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江雪。八大长老也围过来,低声议论,似乎在谈很敏感的话题。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边奸边剐,动手。”

  江雪仍在痛哭,除了哭,好象天地间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此时,她没有亿贯家财,没有万丈荣光,没有富可敌国的威名。她就是一个长在冷漠无情的家族,不停与残酷生活做斗争,活在希望、痛苦、绝望交替轮转中的小女人。

  几个护卫见江雪处于弱势,胆子大起来,大步涌上前,把江雪拖到椅子上,刚要脱衣拿刀,准备动手,几声惨叫传来,离江雪最近的两个护卫扑倒在地,气息顿无。暗红色的血喷流而出,经历死亡恐惧的众人再一次被惊破了胆。

  一黑一白两个影子轻飘飘地掠过廊檐树梢,尖利阴森的笑声勾魂摄魄。青天白日、艳阳高照,他们犹如索命无常,突然出现令人浑身寒栗冷颤。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团雪白的小东西,冲着众人叽叽咕咕的磨牙呲嘴,张牙舞爪示威。

  叶家的护卫顾不上江雪,将叶青浓夫妇和八大长老护在中间,满脸警惕恐慌地注视着两人一兽,三个天外来客,随时准备攻击。

  貂蝉跳到江雪身上,甩着大尾巴,一双黑眼中溢满泪水。江雪停止哭声,蹭着貂蝉,脸上洋溢着笑容。貂蝉是她的救命恩兽,她要感恩、要报答。黑白无常为江雪松绑,一脸悠哉地跟叶家人对峙,随时准备在谈笑间取他们的性命。

  “你是谁?你要找谁?”

  “滚开,否则要你们的狗命。”

  分别一年有余,再次听到凤清薇的声音,江雪周身暖流融融,激动心颤。她颤微微地迎着凤清薇跑去,双脚一软,摔倒在地,又一次痛哭出声。

  凤清薇跑过来,把江雪抱在怀中,陪着数滴落泪,又一脸气愤痛恨地看着叶家众人。她与叶家新仇旧恨,生死对立,也是时候了结了。

  几个武将回来,要抬走叶傲的尸体,叶青浓想发威拒绝,被龙凤举拦住了。叶家强盛发达时,可以左右腾龙国以至江东三岛国的政权。此时叶家呈落败之势,已今非昔比,叶傲又惹上富盛的齐越国,会有很多麻烦等着叶家。

  武将抬走叶傲的尸体去交差了。凤清薇要带走江雪,叶青浓下令拦住他们。叶家护卫围上来,凤清薇一声令下,不用黑白无常动手,守在叶家大门外的齐越卫队就冲了进来。一番昏天黑地的厮杀,死伤无数,叶家护卫败下阵来,惊慌逃蹿。几个亲信护卫保护叶青浓夫妇和八大长老向后院败逃而去。

  “我们先回别苑。”

  “我的包袱在暗室的草床下。”

  “我派人去拿,你们带她回去休息,我去通知三王子。”

  白无常背着江雪,黑无常背着貂蝉,带着卫队回了北野枫在腾龙国的别苑。江雪爬在白无常背上,低声细语,断断续续把北野榛被害的事讲给他们听。

  回到别苑,丫头伺候她洗澡更衣,随便吃了些东西,就沉沉睡去了。昏昏沉沉、睡睡醒醒,前尘往事,今世来生,许多事情挤进脑海,她总分不清是醒是梦。凤清薇给她请来大夫,吃了几副药,调养了几天,她才慢慢好起来。

  海天无际,浪涛翻腾,平静的海面下暗流汹涌。

  北野枫一袭白衫,刺目生疼,他迎风站立在甲板上,轻颤的背影落漠伤痛。

  江雪昏迷的时候,他们就找到了那艘大船,北野枫亲自带人下海,在腾龙国水域没日没夜的寻找北野榛。江雪醒来之后,带北野枫等人来到他们遇伏的地方,他们一次又一次下海潜水打捞,还是没找到北野榛的尸体。

  “进舱去吧!海风太烈,你着急上火,连日劳累,当心生病。”

  北野枫凝望着海面,眼中桃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无限悲怆,许久,他才长舒一口气,幽然出语,说:“他在跟我开玩笑,一定是怕我骂他,不敢回家,才找个地方藏起来,让我找不到他着急心焦,他却暗自得意,从小就是这样。”

  江雪泪水潸然落下,紧咬嘴唇,沉声说:“一定是这样,等我们不找他了,他就会回来。回去吧!等着他玩够了,想回来了,就会来找我们的。”

  “好,我们等着他回来。”

  叶傲已死,北野榛大仇得报,叶家上下惊慌难安,江雪也没有痛打落水狗的心情了。她要去齐越,揪出北野杨,把这个谋害亲弟的禽兽送上断头台。

  她给南成远写了一封信,怕南成远担心,没写她在叶家的遭遇,只把北野榛、护卫和船工惨死的事情告诉了他。她说要到西楚住一段时间,让他别牵念分心。北野枫也给南成远写了一封信,内容机密,派心腹护卫一同送到荒丘。

  “怎么处理叶家?就这么放过叶青浓?叶傲是同谋,叶青浓能不知道吗?”

  凤清薇一直追问北野枫怎么对付叶家,叶青浓不死,叶家不灭,她难出恶气。

  “不用我们动手,叶家落败到此,被叶家控制多年的腾龙国也该反击了。”

  “我手里有叶青玉留下的账本,记录了叶青浓的烂账死帐,有千万金之多。账本要是落了八大长老手里,叶青浓会被逼以死谢罪。去年我到齐越,把账本交由林峰保管,账本公开,叶家很快就会在中天大陆销声匿迹。”

  北野枫点了点头,目光阴寒冷厉,沉声说:“我会让叶青浓比死更难受。”

  江雪淡淡一笑,说:“叶家毕竟数百年的历史,有许多生意店铺还不错,只是内部混乱,人心不齐,才会落败至此,也是活该。”

  “江雪,不如你把叶家的生意接过来,我替你管理。”

  “你还是当你的王妃吧!”

  凤清薇噘了噘嘴,瞟了一脸悲伤的北野枫一眼,说:“当王妃一点也不好玩。”

  坐上回齐越的船,北野枫一遍又一遍地询问他们遭遇不测的经过,连一个细节也不放过。江雪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讲,每次都当成对北野榛的悼念。

  “他是因我而死,我说过要为他报仇,我亲手杀了叶傲,也要杀北野杨。”

  “江雪,你不必自责,我们也会为他报仇,只是……”

  江雪看着凤清薇,轻声问:“怎么了?”

  没等凤清薇回答,北野枫长叹一声,说:“你们出事的那天,北野杨在王都,他出入王宫、礼部,一直在我大婚奔走,怎么会到龙腾国杀人呢?”

  “怎么可能?就是他飞刀刺中北野榛的后胸,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叶傲跟他对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怎么会在王都呢?”

  北野枫深思片刻,说:“从腾龙国往返齐越王都,最快也要半个月。你们从连州到腾龙国,还不到半个月,消息传得再快,从时间上计算,他也赶不上。”

  凤清薇蹙着眉想了想,说:“除非消息送到的时候,他就不再王都。”

  “齐越距离塞北太远,快马加鞭传递消息,至少也要十多天。”江雪沉思片刻,说:“我们早就计划来参加你们的大婚,原计划走陆路到江东,我到羽凤国,他回齐越。除非那时候我们的行程就泄露了,他们就开始做准备了。”

  “极有可能,他们就是冲他来的。”北野枫一拳砸在头上,伤痛叹息,“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他做什么王太子,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

  凤清薇抱住北野枫的胳膊,柔声劝慰,“你别自责,你也是为他好,他会明白的。是害他的人太可恶、太可恨,为了得到储君之位,不择手段。”

  江雪安慰了北野枫几句,想了想,又说:“后来六哥被抓,为救他耽误了半个多月,我们才决定从连州走水路到腾龙国。我们行程改变,消息送到齐越确实赶不及,如果不用送到齐越呢?安排谋划也不在齐越。我想他们原计划就是在江东刺杀,北野杨跟杀手到江东会合,我们改走水路,他们从海州港只需两天就能赶到腾龙国水域。可是我们遭遇不测那天,北野杨怎么可能在王都呢?”

  北野枫捏起一只茶盏,坚硬的青瓷眨眼间碎成粉末,“消息不用送到齐越,可以送到沐家,沐家联合叶家,安排死士,一定是这样,时间也来得及。”

  明明在船上看到北野杨,确认无误,一定是他,可他怎么会在王都呢?难道他分身有术?江雪心底谜团增大,而答案却越想越模糊。

  “江雪是沐家人,沐家连她也不放过吗?”

  江雪想起叶傲曾经说过“那人”不想让她死,照此说来,那人就应该是沐家人了。她合亲北梁不成,已经成了沐家的弃子,生死对沐家已经不重要了。

  她活着,有亿万财富,沐家也有威名和荣光,可是她若死了,她的亿万家财就会归沐家所有。相比之下,还是她死了对沐家更有利、更实惠。

  “我从没想过我跟那个家族还有什么关联。”

  北野枫冷笑几声,冲江雪点头,说:“没有关联最好,我可以毫无顾忌。”

  凤清薇扯了扯北野枫的手,轻声问:“你回去怎么跟父王说?”

  “实话实说,北野杨是幕后真凶的事还要谨慎,需要充足的证据。”

  “只要确定是他,找证据很容易,谁做事也不可能滴水不漏。”

  回到齐越王都,江雪要住进慕容商会在王都的院落,北野枫和凤清薇执意让她住王府,并派黑白无常保护她,貂蝉跟她更是寸步不离。

  王太子遇害的消息在齐越国传开,朝野人心浮动,议论纷纷。朝堂各派势力蠢蠢欲动,奏请北野桐另立王太子,支持北野杨的大臣最多。北野桐以太子新丧,不宜马上立新太子为由,一一驳回,朝野各说其辞,更加纷乱。

  北野枫为他母亲的陵园为北野榛立起衣冠冢,没有隆重威仪的风光大葬。下葬那天,只有江雪、北野枫夫妇、林峰等人前来悼念。

  接下来的日子,北野枫很忙碌,也很沉默,再也不象以前那般随性洒脱。他沉浸在自责之中,凤清薇不停开导,他仍难以自拨。

  江雪要直面北野杨,逼他认罪,为北野榛报仇,被北野枫拦住了。他言明这件事必须由他来做,不让江雪插手,还让凤清薇规劝她,不能鲁莽行事。

  休整平静了几天,江雪就去打理慕容商会在齐越的生意。一年的时间,商会在齐越的收益已经超过了其它几个地域,只比京城和江东稍差一些。

  林峰处事公正,经营有道,把商会的店铺、庄园、库房、中转站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江雪对林峰很放心,也很看好齐越的发展,又给他们一些详细的指导。

  她把叶青玉留下的账本交给了北野枫,痛打落水狗的事也交给他去做。她想在齐越呆几个月,了解叶家店铺的情况,和林峰商量全盘接手的策略。

  再过一段时间,她要去西楚看看楚易那边的情况。再决定是把总部迁到齐越,还是迁到西楚,就永远定居下来,她不想再涉足南日皇朝的京城。

  她本心倾向于西楚,守着母亲近,有家的感觉。可西楚也属于南日皇朝的领土,每每想起南日皇朝某些人、某些事,她总觉得心里有一个疙瘩,不断长大。

  “慕容公子,王上让奴才来请你进宫赴宴。”

  江雪怔了怔,去年她带回北野榛,并给他恢复了本来面貌,让他们父子兄弟重逢,北野桐对她千恩万谢。父子重逢短短几个月,北野榛不满北野枫训骂,离家出走,到京城找她,又陪她远赴塞北,一路周折,再也回不来了。

  此时,北野榛魂飘何处,仍不知晓,北野桐还有心情请她赴宴吗?这席宴请,北野桐是想责怪她,还是想感谢她手刃叶傲,为北野榛报仇呢?

  “我跟三王子、三王妃有约,我回王府告知他们就去。”

  “三王子和三王妃都在王宫陪王上呢,是他们让奴才来请你的。”

  “那好,我收拾一下就走。”

  江雪跟林峰交待了几句,又洗漱更衣,穿戴整齐才跟着太监进宫了。黑白无常见她进宫了,就带着貂蝉回了王府,王宫与王府几墙之隔,护卫也方便。

  太监引领江雪进到王宫,告诉她说北野桐要在乾安殿设宴,北野枫夫妇也在乾安殿。刚到乾安殿门口,就有两个小太监来传话,说北野桐要在坤安殿见她。

  江雪心中起疑,看着对面的坤安殿,想了想,让太监到乾安殿告知北野枫夫妇。她犹豫片刻,冷笑几声,跟着两个小太监往坤安殿走去。

  “很吃惊在坤安殿看到我吗?”

  “不吃惊,小太监来传话,我就想到是你了。”

  “那你不害怕吗?”沐云霜神态优雅,颇有贵妇的威仪和风范。

  江雪冷冷一笑,直视沐云霜,反问:“杀人害命、阴谋算计者不害怕,我什么要害怕?就因为你敢打齐越王的旗号,假传口谕?我就要怕你?”

  到齐越这些天,若不是北野枫和凤清薇劝解,她早就去找北野杨讨命了。她要把杀叶傲的机谋和胆量用在北野杨身上,让他不得好死,替北野榛报仇。

  沐云霜微微一怔,并不心惊脸红,她狠哼一声,说:“不是我打齐越王的旗号,是我比齐越王早到一步,来奉劝你说话小心些,别一不小心搭上自己的命。”

  “多谢奉劝,我只会一不小心搭上别人的性命。”

  “哼!我真不明白沐家怎么会出你这样的女儿?从来不考虑家族荣耀,义气用事,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唉!象你娘那种能二嫁的女人,也教不好你。”

  “我六岁就养在外宅,及笄之前就回过京城一次,我娘没教我什么。你好象一直是我娘在教养,她把你教好了,你是不是要重谢她呢?”

  “哼!她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奴才,没有骨气、不懂贞洁的奴才。”

  江雪狠狠咬牙,冷视沐云霜,说:“奴才比你过得好,就已经足够了。你是奴才教养,奴性早已根深蒂固,有一天你当奴才,别忘了我今天说的话。”

  沐云霜阴沉着脸,眼中杀机毕现,“你只会看到我高高在上,你……”

  坤安殿的大门被推开,打断沐云霜的话,北野杨进来,看到江雪,只淡淡扫了一眼,一脸和气,眼底没有惊慌、没有恨意,好象不认识江雪一样。

  “王妃,父王还没来?”

  “父王在乾安殿,再等一会儿,要不你去看看父王。”

  “好,我这就去。”

  江雪心里疑团增大,前年沐云霜省亲回京,去年她来齐越,听北野杨都是直呼沐云霜的名字,从来不叫王妃,而且今天看两人的言行举止也很生分。

  “北野杨,我杀了你,为北野榛报仇。”

  北野杨刚走到门口,江雪抽出短匕,大声叫喊着向北野杨扑去。沐云霜一怔,紧接着出手阻挡,两个小太监进来,制住江雪。北野杨避过江雪的攻击,很吃惊地看着,并没有很强的自卫反映,好象江雪要杀的人不是他。

  江雪甩开小太监,刚要再向北野杨出手,太监传报北野桐来了。江雪收起短匕,一脸惊疑地看着北野杨。北野杨莫名其妙地扫了江雪一眼,沐云霜则狠狠瞪她。北野杨和沐云霜迎接北野桐,行礼之后,扶着他进到大殿坐下。

  一年不见,北野桐苍老了许多,痛失爱子令他伤心憔悴,还大病了一场。江雪上前给北野桐施礼,北野桐只扫了她一眼,挥了挥手,没跟她说话。

  “出什么事了?”

  “回父王,她要刺杀二王子,儿臣派人阻挡,惊扰父王,还请父王恕罪。”

  北野桐眯着眼睛注视着江雪,身体轻微颤抖,眼底泛出寒光,冷声问:“你要杀齐越二王子吗?你害死了我的榛儿还不够吗?要不是你,榛儿怎么会死?”

  江雪理解北野桐痛失爱子的悲愤心情,却恼恨他的糊涂。他明知北野杨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置北野榛于死地,不想看到儿子手足相残,就宽容包庇,导致北野杨更加猖狂。北野榛因自己的善良留下祸害,又何尝不是他纵容的结果呢?

  “北野榛不是我害死的,他是北野杨联合叶傲所害,我亲眼所见。”

  “你胡说。父王,若不是她巧言勾引,四弟也不会离家出走,最终被害。”

  北野杨不着急,沐云霜却急着斥责江雪,向北野桐辩白。北野杨弯着嘴角,憨厚的脸上挂着微微淡笑,毫不吃惊怨愤江雪的指责,好象事不关己。

  北野桐咳嗽几声,挥着颤抖的双手,说:“云霜,让她说完。”

  江雪把北野榛遇害的前前后后讲给北野桐听,边说边抽泣。说完经过之后,她让北野桐还北野榛一个公道,并直言不惧表明自己要为北野榛报仇。

  “真是可笑,你们遇袭那天,二王子一直在王都忙碌三弟大婚的事。”

  “是呀!本王一直在王都,怎么可能会去腾龙国杀人呢?请父王明鉴。本王听说四弟葬身大海,痛不欲生,我们兄弟一场,我怎么会害他呢?”

  沐云霜愤然得意扫了江雪一眼,上前行礼,说:“父王,你也听到了,四弟遇刺,二王子很伤心,现在还要被人嫁祸,依我看,四弟就是她害死的。”

  江雪暗暗埋怨自己莽撞,沐云霜和北野杨敢跟她对质,就早有准备。北野枫嘱咐她指责北野杨要谨慎,就是怕他们反咬一口,北野桐也会牵怒于她。

  北野杨在王都,不可能到腾龙国杀人。没有证据,她就是亲眼所见,也会处于被动。此时,要让北野杨俯首认罪很难,她过早暴露,会让他们更有准备。

  “王上,北野榛被害的前前后后我都说清楚了,不管你做为父亲,如何定夺,别人如何狡辩。我只说一句,我是北野榛的朋友,我不会让他白死。”

  北野桐颤微微站起来,怒视江雪,半晌,说:“你不让他白死,你就去陪她。”

  江雪一惊,意识处境危险,刚想自卫,一阵浓烟飞来,她晃悠几下,昏倒了。

  沐云霜狠厉冷笑,“父王打算处理这个栽脏嫁祸,挑拨离间的贱人?”

  “我不想杀她,把她送给南疆老怪,去做实验品”

  “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安排人去送。”

  北野桐摇了摇头,长叹几声,说:“我安排人去送,你们回府吧!”

  晨曦映辉,白雾缭绕,山泉叮咚,百鸟娇鸣。

  江雪掐着眩昏沉重的头,幽幽转醒,慢慢收拢思绪,回忆晕倒之前发生的事。微凉的水露滴在她脸上,她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情景,欢声惊呼。

  四周绿树成萌,碧草覆地,五颜六色的鲜花点缀在一幕青黛之中。透过浓密的花树,一汪白瀑飞流直下,水拍青石,如珠玉迸落银盘。

  远处,青山绵延起伏,澄蓝如水的天际,朵朵白云浮移。

  微风轻拂,花草清香沁人心脾,舒爽甜蜜。

  她扶着树站起来,活动四肢,抖去一身疲惫僵疼,心里惊疑。她昏倒的时候,隐约听说北野桐要把她送给南疆老怪做实验品,怎么会把她送如此美丽怡人的山水之间呢?是她听错了?还是好心人救了她?这又是哪里呢?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她所处的地方没有路,也没有人行走的痕迹。她转了一圈,肚子咕咕直叫,又渴又饿,必须先找些吃的,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看了看太阳,确定了方向,决定向着飞瀑的方向走。她走得很快,累得气喘吁吁,水流就在前方,她走了很长时间。感觉水流还在前面,跟她一步没走之前距离一样,周围仍是碧树芳花的林野,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难道是海市蜃楼?

  江雪愣了一下,重新确定方向,掐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休息。她摘了几朵花,揪落花瓣做记号,确定自己没有转圈,一直向前,她又坚定信心,继续向前走。看到前面有一颗挂满红果的矮树,她欢呼着跑上前,边摘边吃。

  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江雪惊慌抬头,吓得尖声嚎叫。一条水桶粗、几丈长的青花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冲她扑来,蛇身划动腐叶鲜草,簌簌作响。

  她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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