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这是一场豪赌(我真牛逼,她想...)_守活寡使我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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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这是一场豪赌(我真牛逼,她想...)

  温蓉蓉陷入了一种非常离奇的状态之中。

  她明明过得很幸福,有宠溺她的家人,有相处非常愉快的闺蜜,有很多很多不健康却很好吃的东西,有个黏人的弟弟,甚至还有一个朋友介绍,相处得很愉快的对象。

  她找到了一份轻松高薪的工作,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走着,连她家小区楼下拦路的野狗都不咬她了。

  她想坐车,正好公交车来,下雨没有打伞,天气很快放晴,公司食堂里爱吃的糖醋排骨,无论她去的多晚都会有。

  所有人都在羡慕她,连家里极品远房亲戚,她那个挑剔刻薄的舅妈都开始喜欢她,称赞她。

  时间似乎放了快进,转眼而过,几个月前的那一场误诊,就像是一场荒谬的梦境一样,离她远去。

  她的生活像是笼在一层美好的滤镜之中,按理说她每天都应该很快乐,但是偏偏所有人都羡慕的这样的人生,温蓉蓉却觉得不对劲。

  所有一切都不对劲,她却找不到能够佐证这些不对劲的地方。

  她的富二代男友今天单膝跪地跟她求婚,男友的爸妈甚至在场,对此都非常的支持。

  温蓉蓉没有理由拒绝,可是戒指戴在手上,温蓉蓉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偷穿别人裙子的贼。

  这裙子华丽非常,所有人都说她穿着很好看,她却觉得哪哪都不合适。

  她知道电动牙刷怎么用,却根本无法忍受有什么东西在她嘴里震动。

  她知道公交车要怎么坐,却每次都要愣在站牌处很久很久,错落了一辆又一辆。

  她的爸爸妈妈弟弟都很爱她,最好的东西永远留给她,温蓉蓉却根本无法去爱他们,她对他们有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她的男朋友每一天都在告诉她,多么想要和她一起生活,可是温蓉蓉连被他碰一下手,都觉得难受。

  她总是在想,他的体温不够热,他的声音不够低沉,他的甜言蜜语让温蓉蓉听着难受,温蓉蓉总觉得,她喜欢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她的生活是什么样?

  她每次努力地去畅想,就会闻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幽香,然后她就会大脑一片空白,她就又会按照所有人的“觉得她该怎么做”,去做事情。

  日复一日,直到婚礼。

  温蓉蓉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礼堂之中,她被人牵着手,一步步地朝着她的新郎走去。

  她面上带着和所有人一样标准的笑容,好像很幸福,但是她看不清记不住自己新郎的模样。

  她走近,新郎将捧花献给她。

  主持人激动地念着婚礼的誓词,温蓉蓉看着她帅气的新郎满脸幸福地说“我愿意”,却只想跑掉。

  话筒递到她的嘴边,主持人在问她愿不愿意,所有人的视线都无比热切地注视着她,可是温蓉蓉却张不开嘴,说不出我愿意。

  她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她扔掉捧花,按住自己的脑袋,眼泪因为疼痛夺眶而出,嘴角流下她咬破自己口腔的鲜血。

  她的后脑,像是被什么棍子狠狠地敲击着,嗡嗡的,一阵一阵的疼,鼻翼之间又涌现出那种莫名的幽香。

  她挥开作为伴娘的闺蜜来拉她的手,转身看向了台下,却发现所有人,全都没有脸。

  温蓉蓉能够感觉到他们热切地期待她说我愿意的那种情绪,却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他们虚假得就像是――像是什么?

  “请问新娘,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位先生,并发誓从今以后,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爱他,陪伴他,绝不离开他吗?”

  “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

  温蓉蓉抱着自己的头,咬牙道:“我不爱他,不会陪伴他!”

  她抬起头,忍着后脑一阵阵的疼痛,看向她面前神色变得阴沉扭曲的新郎。

  “我爱的人,他应该非常非常地高壮,他的腿很长,他是世人敬重的大英雄……”

  温蓉蓉摇着头后退,她在说着这样的话,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不善言辞,却从不会在危机面前退缩,纵使变成不良于行之人,也绝不是废物!”

  “他很热,他……能为我舍生忘死,也能为我向死而生。”

  温蓉蓉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像无措又决然的泪。

  她退到了礼堂高台的边缘,还在朝后退着,“我……我爱……”。

  “啊!”

  温蓉蓉一脚踩空从高台跌落向下,耳边掠过呼呼的风声,浓郁到呛人的香气钻入鼻腔,却再也不能迷惑她。

  下一刻,她后脑撞击在了地上,闭眼再猛地睁开,就看到了面前成群的蝴蝶,落在她的身上,在吸食她的血液。

  她身下的那朵大白花,已经出现了淡淡的粉色,此时此刻应该正是正午,温蓉蓉呼吸急促地看向四周,冷不丁又感觉到她的后脑一阵剧烈的疼痛。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抽她。

  温蓉蓉转头,就看到一根藤蔓,正在狠抽她,她闭了闭眼,又转过了头,没有在意,却又被狠狠抽了一下。

  这一次她愤怒地转头,想着狠咬一口,给这根藤蔓一个教训,却顺着藤蔓看去的时候,发现了在远处人立而起的树蛇。

  他硕大的身体和束缚温蓉蓉这棵参天大树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大树和豆芽的区别。

  但是他的头顶上,顶着一个小人,温蓉蓉眯着眼看去,然后就猛地睁大眼,是点翠!

  她正要开口,点翠却在远处对着她,竖起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出声。

  温蓉蓉总算发现,一直在抽她后脑的,根本不是这大树丛生的藤蔓记仇在折磨她,那条伪装在大树藤蔓之中抽打她的藤蔓,来自树蛇。

  点翠站在树蛇之上,对着温蓉蓉指着自己下方的树蛇脑袋,比划着。

  幸好温蓉蓉和点翠在一起多年,没事儿温蓉蓉还总爱教妖奴们一些自己创造出来的简单交流手势。

  温蓉蓉虽然没有全部读懂点翠的意思,却明白了点翠在说,树蛇救了她,并且他会帮忙。

  点翠的手一直都在按着自己的心口,意思让温蓉蓉放心,最后她要温蓉蓉闭上眼睛。

  点翠比划了好久,惊动了蝴蝶和树藤,树蛇的藤蔓就迅速地缩回去了。

  温蓉蓉连忙闭上眼睛,心里猜想着点翠比划的还有没有其他意思,但是她们又不会专门的聋哑人手语,是真的猜不到。

  不过能看出的,是连树蛇都不敢靠近这大树,点翠似乎也受了伤,她的一只脚一直都站不直,化为人形尚且如此,化为原形,尾巴上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说不定在冲进来试图救过他们……

  温蓉蓉闭着眼,伪装自己昏死过去,正沉浸在幻境。

  周身的蝴蝶感觉到她平缓地呼吸,除了落在她身上的,其余都飞到了别处。

  温蓉蓉嘴唇有些干燥,却奇异地没有渴和饿的感觉。

  按理说她被吊在这里很长时间了,上一个幻境,她甚至无法估计到底过去了多久,她应该又渴又饿。

  可是现在她不光不渴不饿,身上也不疼,被那些藤蔓穿透的四肢和肩头,只有麻/痒的感觉还算清晰,但看着她下方大花的颜色,她分明也失血不少了。

  温蓉蓉不能自己看见自己此刻的样子,虽然她感觉还好,她面色却苍白青灰得像个纵/欲过度的色/鬼,正是失血和精力在流失的象征。

  但因为树藤穿过了她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她与这棵大树共感,她能感觉到这棵大树不光不虚弱,还因为在细细地品味着自己捕到的猎物,非常地满足。

  温蓉蓉心中叹息,她居然在幻境里面回到了现代,恶性肿瘤变成了误诊,这幻境还给她构造了那么完美的人生,真的让人很难不沦陷其中。

  但诡异的是,她当时明明因为吸入蝴蝶羽翅上的致幻鳞粉太多,导致她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记得这个世界的事情,她却完全无法适应那个记忆中的现代。

  那样的生活,对她来说似乎只有存在在记忆里,才不显得生疏,这是温蓉蓉没有想到的。

  她身处那个世界,没有一刻不觉得自己的记忆和生活是偷来的不合脚的鞋子。

  她不认为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就能完全颠覆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

  温蓉蓉闭着眼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之前那二十多年的人生,很多地方都是模糊的经不起推敲的。

  她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闭目养神,听点翠的等着。

  依靠她自己,她很难挣脱这些藤蔓,她甚至连手都抽不出一只。

  但是她不断偷偷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和脚趾,尽可能从藤蔓的束缚下,唤醒自己的四肢支配能力。

  却没有贸然去大幅度的动作,免得被察觉了,那些辛勤“采蜜”的蝴蝶,又要费力地给她织就一个离奇的幻境。

  温蓉蓉勇猛不够,但是耐心还是很足的,她比较擅长猥琐发育,时不时地偷偷睁眼,看看她上方同伴们的情况。

  温蓉蓉发现南荣元奚一个下午清醒了两次,不愧是男主角,其他人都沉浸在幻境之中,就只有他自己生生挣脱了两次。

  但是蝴蝶实在是太多了,一旦发现有人试图挣扎,立刻就围过去疯狂地扇动翅膀,制造致幻的鳞粉,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呼吸。

  于是南荣元奚,在快要入夜之前,又被生生送进了幻境,他身上缠缚他的藤蔓,又勒得紧了一些。

  温蓉蓉无声叹气,看向他身边不远处的南荣慎,表情似乎也很痛苦很挣扎,但就是不醒。

  明明他的意志力应该是很强的,他到底进了什么幻境,这么流连忘返自甘堕落?

  温蓉蓉一直胡思乱想,甚至还在脑中模拟了一下,她要是能抽出一只手来,肯定把那个蝴蝶窝给炸了。

  她这辈子再也不觉得蝴蝶长得好看了!

  温蓉蓉一直耐心等到晚上,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了,除了偶尔三五只蝴蝶盘旋在花朵的周围,剩下的全都进了蝴蝶窝。

  这时候温蓉蓉听到了上方传来声音,南荣元奚又醒了!

  好样的鱼傲天!

  温蓉蓉害怕他再挣扎,引起蝴蝶大批量出动,连忙开口低声道:“大哥,别动,耐心等下。”

  南荣元奚似乎没有想到除了他还有人醒着,这些幻境是按照自身的记忆和心中所思所想编造,最低级也最可怕,每个人心中都有求而不得,执念越深,越是难以挣脱。

  他是因为所思所想,自己也不曾窥见真相,也因为毕生从未有什么求而不得,因此才能轻易挣脱幻境,温蓉蓉能够挣脱是南荣元奚没有想到的。

  哪怕温蓉蓉已经几天没开口,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基本上就是气声,南荣元奚也听得很清楚。

  他非常聪明,脑子比温蓉蓉不知道多了多少个山路十八弯,单从温蓉蓉态度,和说的几个字,就已经根据他也早就观察出现如今众人的形势,推断出了温蓉蓉要他等什么。

  他们中间缺的那个人,有办法救他们。

  于是南荣元奚不剧烈的徒劳挣扎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动一下,让温蓉蓉知道他醒着。

  温蓉蓉和南荣元奚静悄悄地挂在树上,夜里稀疏的蝴蝶飞舞起来,带起阵阵银光,梦幻的}人,温蓉蓉时不时地看一眼,想到它们吸血,还差点让她犯了重婚罪,就阵阵恶心。

  月光越来越清亮,升到树梢的时候,一条和大树的藤蔓几乎一模一样,却又带着细微不同的藤蔓,卷着一把带着血腥气却没有血腥的骨刃,送到了温蓉蓉的面前。

  那些藤蔓似乎闻到了这特殊的血腥气,在不断地游动,温蓉蓉低头看了一下,大树下游动纠缠的藤蔓,简直像是蛇窝里面的蛇,看得人头皮发麻。

  温蓉蓉看到了远处的树蛇,和树蛇的身边化为原形的点翠,他们也面对着这边,似乎正在蓄势待发。

  树蛇的藤蔓操纵着那截惨白的骨刃,开始割温蓉蓉身上的藤蔓。

  这骨刃不知道是从什么东西之上取下来的,似乎也磨过,但是根本不够锋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骨刃一贴上藤蔓,藤蔓就像是被什么法器烧灼了一样,迅速地退开。

  温蓉蓉就算是锻炼了一下午手指脚趾,被捆了这么久,也根本不可能马上灵活地操纵自己的四肢。

  因此她猝不及防失去了平衡,骨刃触碰致使吊着她的一侧藤蔓逃走,另一侧吊着她直接撞在了树杈的那个蝴蝶窝上面。

  “不好!”

  温蓉蓉惊呼出声,成群的蝴蝶嗡嗡地像蜜蜂一样在窝内炸了营,她的身体正好堵在了那蝴蝶窝的出口。

  温蓉蓉挣脱的一只手臂,索性直接搂住了那个蝴蝶窝,半只也不让它们飞出来。

  这时候树蛇操纵的藤蔓再度递上了骨刃,温蓉蓉抬起酸麻的胳膊抓住,就见树蛇的藤蔓,被数不清的藤蔓给缠住压进了地下,不远处的树蛇和点翠已经开始战斗。

  大树发现了胆敢挑战它的入侵者,疯狂地攻击都对准了体型较大较显眼的树蛇和点翠。

  温蓉蓉抱着蝴蝶窝,抓着骨刃的手去触碰身上其他的藤蔓,藤蔓立刻缩着逃走。

  但是尤不甘心,全都缩到她抓着骨刃碰不到的腿上,缠缚的越来越紧,试图将她朝着地上拉。

  温蓉蓉双手紧紧扒住蝴蝶窝抱了个满怀,把正在发疯想要出来的蝴蝶全部堵在窝里。

  藤蔓也使劲地拉着她的脚把她朝下拽,然后就听到一声裂帛一样的刺啦,温蓉蓉生生把蝴蝶窝给从大树上撕扯下来了。

  “温蓉蓉松手!”南荣元奚急急喊道。

  温蓉蓉当然不能松手,松手这些作孽的东西,飞出去散布得到处都是鳞粉,她再度陷入幻境,又会被藤蔓抓起来。

  那样一切就功亏一篑了,点翠和树蛇明显不是大树的对手,她再失去意识被抓起来,努力就全白费。

  温蓉蓉抱着蝴蝶窝,被藤蔓拉扯着,急速朝着下方跌落,直接掉进了游动的藤蔓之中,瞬间被藤蔓捆缚淹没,骨刃也掉到了别的地方。

  温蓉蓉被藤蔓淹没捆缚,这些作孽的东西将她彻底捆成球,还在不断缩紧。

  不远处的点翠疯了一样抽打着藤蔓,奈何她的原形,只是一条环纹蟒,对这些藤蔓的杀伤力很有限。

  她的尾巴和身体都被藤蔓穿过,痛苦不堪的在地上打滚,被缝在地上一样,却还是不要命的朝着被藤蔓淹没的温蓉蓉这边挣扎而来。

  她的血液疯狂地被藤蔓吸取,但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就要被藤蔓给拖进去,树蛇发疯的同大树的藤蔓扭打,生生扯断了自己数不清的藤蔓,硬是把点翠给从大树藤蔓之中扯出来了。

  但是大树的藤蔓遍布太广了,他们必须马上就跑,帮不上温蓉蓉了。

  点翠兽形嘶叫起来格外地撕心裂肺,但还是被树蛇拖走了。

  而南荣元奚的剧烈挣扎,也被更多的藤蔓穿透身体制服,虽然没了蝴蝶的致幻鳞粉,他没有失去意识陷入幻境,却犹如清醒着等死。

  南荣元奚如何能够甘心?

  血脉之中有什么在隐隐地鼓动着,他的双眼变成了可怕的雾白色,耳后生生裂开数道缝隙,如水生物的腮一般抖动着,发出令人耳膜都要撕裂的嘶嘶声。

  南荣元奚闭上眼,似乎听到了耳边海浪的咆哮,他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愤怒化为了怒海波涛,推动着他朝着传承更进一步――

  但是灵力的不足致使他经脉撕裂,他在最不该觉醒的时候觉醒,不仅不会成功,甚至还会因为灵力不足,无法承受抚平鲛人血脉带来的暴虐生长,撕裂自身的骨骼、血肉,乃至神魂。

  传承中,这种血脉觉醒失败的鲛人,会变成可怕又丑陋的嗜血怪物!

  可是南荣元奚控制不住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双眸下落看着被藤蔓不断收紧,直至连一丝一毫都看不见的温容容,又抬头看向自己无力自救的同伴们。

  他觉得上天对他如此不公。

  吝啬于给他一切,并且乐于见到他不断地失去仅存的拥有。

  他的弟弟,他的……朋友。

  他有那么瞬间想,就算变成嗜血的怪物也没有关系,如果注定要失去一切,他就和这阵中的怪物同归于尽!

  就在他要放任自己的意识和愤怒,让自己走上一条无可挽回的路的时候,突然间“砰砰砰!”三声巨大的爆裂声。

  包裹着不断缩紧着,试图要把温蓉蓉给活活勒死的藤蔓,瞬间被炸得汁水横飞,这些断掉的藤蔓之中,还掺杂着蝴蝶窝之中的蝴蝶被轰成粉末的羽翅残肢。

  而随着这三声爆裂,南荣元奚在耳畔嗡鸣的同时,看到了身在爆裂源头的温蓉蓉,身上骤然弹出层层叠叠的赤金色妖纹――

  这妖纹比灵流弹还要凶残,如一把把锋利无比的旋转刀刃,将弹开范围内的所有藤蔓,都在瞬间绞成了烂泥。

  豁出命捂着蝴蝶窝引爆灵流弹的温蓉蓉,正仰面朝天的屏息,避免自己吸入蝴蝶羽翅炸裂的鳞粉,再度陷入幻境。

  这是一场豪赌。

  她赌这阵中没有压制修者的灵力,赌她身上的神魂守护阵,不会一直沉睡。

  如果说上一个金叠阵中,神魂守护阵是因为那些大能修者虽然驱逐他们,却本身早已经在经年累月的消耗之中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记了恶意,只是在遵循本能做事,所以恶意不足以触动神魂守护阵。

  这世界的藤蔓个体也都非常得弱小,他们也并没有对温蓉蓉起杀心,只是把她吊起来,一点点地蚕食,恶意也不足以触动神魂守护阵。

  那她自己呢?

  温蓉蓉被藤蔓覆盖,它们试图抢夺她怀里的蝴蝶窝的时候,温蓉蓉就疯狂地想,要是她自己想要杀死自己,她的妖奴们会允许吗?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神魂守护阵在她抱着蝴蝶窝引爆了灵流弹的时候,骤然弹出了体外,顺带着也绞杀了一波藤蔓。

  温蓉蓉躺在地上,感觉到数不清的烂泥一样的东西下雨似的噼里啪啦砸在她身上,屏息到通红的脸上露出点笑意。

  我真牛逼,她想。

  片刻之后,温蓉蓉憋不住气儿了,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已经要被藤蔓的汁液给染成绿色,狼狈得简直没眼看。

  南荣元奚愕然看着她,很快明晰了她这么做的原因,这瞬间有些鼻酸。

  这是他因为温蓉蓉第二次鼻酸,第一次在南荣慎失踪的时候,她毫不作伪的同舟共济之态。

  这次是为她平时那么胆小的人,为了不让致幻的蝴蝶跑出来,不惜炸自己引出神魂守护阵。

  万一神魂守护阵不出来呢?

  万一这个阵法对神魂守护阵有压制呢。

  南荣元奚不敢想,但是他心中的怒火确实散去了,强行觉醒中断,他耳后的腮闭合,但是血痕犹在。

  而温蓉蓉则已经爬起来,在地上找到了之前树蛇他们送来的骨刃,她一手拿着灵流弹,准备这些藤蔓要是敢缠上来,她就再次引爆。

  另一手拿着骨刃,跌跌撞撞的,在湿滑的藤蔓之上踩过,朝着大树上面爬,去救她的同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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