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处理_十里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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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处理

  慕容谐出征带上了慕容延。?

  慕容定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朝堂之上。太极殿上,上面皇帝元绩的身影模模糊糊,不管下头的人如何睁大眼看,皇帝头上的冠冕垂下的毓珠,如同在他面貌之上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薄雾。

  皇帝的诏书已下,让慕容谐出征,慕容定留守长安,朝堂中有不少人更随慕容谐出征。慕容延就是其中之一。

  慕容定一身官服站在那里,心头火气如同在火上泼了一通油,立刻蹭的一下蹿的老高。不过他好歹忍住了,没有把手里的笏板给摔在地上,心里默念了好几回清静经,才把心头火给压了下来。

  心头情绪稍平一些,慕容定抬眼去看慕容谐。元绩这个皇帝就是长着眼睛的瞎子,戴着耳朵的聋子。这等主意绝对不可能出自元绩的手笔,只可能是慕容谐授意。

  慕容定想到这里,原本平静下来的心绪有有些乱。好像自己好不容易以不屈人之兵的谋略把敌人给打趴了一半,结果对方的援军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

  慕容定好不容易熬到下朝,直接就往外面的官署去了。路上和慕容延狭路相逢,慕容延上回饿了三四天,在长安炽热的太阳下面活活晒脱一层皮,到了这会一身官服穿着,显得面目黝黑。

  慕容定见到慕容延这模样,心里才好过了一些,他笑笑,“巨鹿公这次机会来之不易,好自为之罢。”

  说罢,也不看慕容延赤黑面庞下的脸色,直接和他擦肩而过。

  慕容定原本还恼怒,见到慕容延本人又想通了。慕容延这回就算是真的可以跟着慕容谐出征,有所建树,大的功劳那都是慕容谐的,慕容延除非是把敌人一举歼灭,不然也只能从慕容谐的手指缝里头捡漏罢了。

  就算他有功劳,也不过是戴罪立功,这家伙前段时间才打了败仗,丢了上洛,现在东面都已经直逼蓝玉关了。

  前头走的差,后面漂亮,给人的观感也不怎么样。

  慕容延看着慕容定走远,那一身滑稽死板的官服没有遮盖慕容定高大的身躯,哪怕从背后看,还是看出此人的魁梧身材。尤其他还特意将腰给勒紧了,露出一抹纤细风情来。慕容延忍了又忍。

  此时一个内官满脸含笑趋步过来,见到慕容延,伸手就是一拜。慕容延目光触及那内管腰下的绶带,不禁面有疑惑。这个内管是中常侍,宫里的中常侍不多,这人又是哪里来的?

  中常侍苏文对慕容延一拜到底,慕容延对着这个中官也没有看不起,伸手还礼,苏文抬起头来,“巨鹿公,臣奉陛下之命,请巨鹿公入明光殿。”

  慕容延一听,心中更为迷惑。他和元绩这个傀儡皇帝并无什么往来。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连只手都数的过来,这次皇帝要见他,这是为何?

  慕容延心里摸不准元绩为何要见他,但是面上不显,“臣这就过去。”

  现在实际的掌权者还是慕容谐,可名头上的皇帝还是元绩。慕容延也不好在面上直接抗拒元绩的诏命。

  宫城修建的远不如洛阳宫城那样宏伟,毕竟时间有限,再加上收缴的赋税有限,比洛阳皇宫寒碜了许多。

  慕容延到了明光殿,看见元绩坐在床上,自己拿着棋子和自己对弈,身旁的中官禀告之后,元绩抬起头来。

  元家诸王多面貌秀美之人,元绩也不例外,容貌俊秀如同貌美女子,哪怕唇上蓄了胡须,容貌也没有几分阳刚之气,显得阴柔十足。

  慕容延看了一眼垂下头来。

  元绩放下手里的棋子,笑道,“巨鹿公来了。正好朕一人对弈颇为无聊,不知巨鹿公可有雅兴,陪朕下一局?”

  “臣不敢。”慕容延拱手对元绩一拜。

  元绩笑着摆摆手,伸手示意慕容延坐在对面。慕容延没有任何推让,直接坐在上头,元绩持黑,他持白。开始下棋。

  慕容延不精于手谈,对于这么个风雅东西,他仅仅只是学过。而元绩自小耳濡目染,棋力要高出慕容延许多。但是慕容延棋路杀伐之气甚重,对着皇帝也没有半点要收敛的意思,哪怕皇帝棋力更高一筹,也被他冲击的七零八落,光是收复失地就费了不少功夫,后来收官之后,皇帝胜出几目。

  慕容延把手里的白子往棋罐里头一丢,“陛下棋力高深,臣不及。”

  元绩摆了摆手,“哪里的话,巨鹿公棋路之间颇有大将之风,就算是朕,赢的也颇有些辛苦。”他笑着,看似无意的话语一转,“巨鹿公,你看如今的形势,是不是和这盘棋一样?”

  慕容延目光一凛,抬眸看了一眼元绩,眸光凛冽。

  元绩一愣,而后很快冷静下来,“朕在深宫之中也听说了巨鹿公和京畿大都督之事。”他满满斟酌着话语,“按理来说,如今的京畿大都督应当是巨鹿公。”

  京畿大都督手中权力之大,不仅仅是统领京畿范围内的大小事务,甚至京畿附近的兵马都在起统御之下。

  一般来说慕容谐应该是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坐这个位置。而不是一开始就让个侄子来。

  慕容延面色难看起来,元穆眼角余光瞥见,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让中官把棋面收拾干净,“不知巨鹿公可否再下一局?”

  慕容延抬手就拿起已经收拾好了的棋罐。

  “这次巨鹿公出征,可尽显英雄本色,不被魑魅魍魉制约。一雪前耻。”元绩一面下棋,一面状若无意的开口。

  慕容延没有说话,他坐在那里,手臂抬起来,在棋盘上放下棋子。

  “陛下何意?”

  这话问的颇为不客气,甚至已经不是臣子对皇帝该说的话了。元绩也不生气,“只是不忍心见到良才埋没罢了。毕竟论嫡系来说,丞相这一系还是巨鹿公。”

  “……”慕容延眉头微皱。

  他的棋路比起刚才那一场,隐隐约约有些心浮气躁,不过下到后面马上平稳下来。

  两人下了三局,第三局完了之后,正在收拾的时候,外头闯入一个着皇后袍服的女人进来,那个女人生的并不美,生的圆盘脸,五官也不立体,如同一张圆盘上安上了鼻子眼嘴。慕容延瞥了一眼就知道是草原人。

  那女子进来,就用鲜卑话着急的质问元绩,“陛下,我听说昨日陛下临时起意和个宫女睡觉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后面跟着的是追上来的中官。几个中官都拦不住这位来自柔然的皇后,个个跑的气喘吁吁,衣冠都不整洁了。元绩只觉得尴尬无比。

  可是皇后好像没有看到元绩那满脸的尴尬似得,嘴里的话如同炮竹一样,不断的往外蹦,“我都让人在宫廷里头说了,除了我之外,哪个女人都不能近陛下的身。她竟然违背我的命令,我要把她处死!”

  皇后气的狠了,就要和皇帝吵,“陛下你说,你干甚么不好,偏偏要学偷腥,背着我和个宫女勾勾搭搭?”

  “臣告退。”慕容延见这对夫妻越说越离谱,也不耐烦继续在这里守着,干脆告辞。

  元绩求之不得,马上准许。

  慕容延大步走出明光殿,元绩和皇后的争吵声被隔绝再也听不到了。他脚下没有半点停顿,直接往官署去了。

  元绩好不容易哄好了皇后,这个皇后脾气比之前的段氏只坏不好,只要有女人靠近他,就要和他吵个没完没了。

  等到皇后一走,元绩坐在床上,接过中官准备好的巾帕擦了一下满是汗珠的额头。

  “希望朕说的那些话,慕容延听到心里去了。”

  元绩秀美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来,他当初为了夺回大权,亲自手刃了段秀。如今落入慕容谐手中,知道这些权臣面上对他这个皇帝恭恭敬敬,实际上只要他轻举妄动,就会毫不犹豫的下手,元绩也不敢和之前一样,直接动手。

  正在苦恼之时,颍川王对他说,或许慕容家的内部之争,可以有些许希望。慕容谐自身不正,和寡嫂勾勾搭搭这么多年,连带着对侄子都要宠溺许多,对侄子要远远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前段时间,为了寡嫂韩氏,甚至不惜逼死了发妻。谁都知道光是这么一条,慕容定和慕容延就必定会争个你死我活。

  家内不宁,时日一长,必定会有有机可乘。

  元绩听后觉得颇有道理。

  他坐在床上,慢慢吐出口气来,“只愿到头来能如朕所愿啊。”

  慕容定回到署房里,一屁股坐下来,过了好会杨隐之进来,身后跟着的奴仆手里捧着老高的卷轴。

  慕容定看见眉头挑挑,“这些都是加急的?”

  杨隐之颔首,他迟疑了一下,“都是各地关于旱灾的告急文书。这次久久没有下雨,良田歉收。说是已经有易子而食了。”

  杨隐之说着,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慕容定一听,抬起手来,“给我。”

  杨隐之立刻把这些厚重的文书送到慕容定那里,慕容定看了几卷,“你去把那些人给我叫来。”

  杨隐之马上去了。

  慕容定看着杨隐之远去的背影,想起慕容延能出去打仗,自己就非得守在这里处理这一堆吃力不讨好的事,想想就觉得窝火。

  慕容定在官署里头忙到星子都快要从天边冒出来了,才赶回家里。到了家里,正好天上星星月亮都出来了,慕容定下了马,望着天上的月亮,慕容定唏嘘了两声,自己这也算是披星戴月了吧?

  清漪挺着肚子带着小蛮奴迎接上来,“回来了?”

  慕容定点点头,清漪看到他脸色不好,轻轻推了一把小蛮奴,小蛮奴年岁小,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不输给任何的成人,看见慕容定性情不佳,哪怕依依不舍,也乖巧的退下了。

  “怎么在外面受气了?”清漪轻声问,“谁那么大的胆子给你脸看?”

  慕容定拉住她的手,这会天气炎热,到了天黑,才有些凉爽,慕容定不耐烦这么直接进屋子里头去,他一手握住清漪的手腕,一手扶着她的腰,直接去了凉亭。

  夜风习习,送来几分凉爽。

  慕容定看着漆黑的天空默然不语,清漪都以为他不会开口了,才听到他闷闷的说,“除了那个男人之外,还有谁能给我气受?”

  “丞相?丞相怎么了?”清漪问,她一边说,一边向兰芝使了个眼色。兰芝马上冲附近的人打了个手势,不一会儿,就清了场。只有夫妻两个人,确保不会有人把他们的对话听了去。

  “最近六拔那个家伙不是打了个败仗么?这次他出征,把这家伙给带上了。”慕容定说着脸色有几分古怪,“六拔才打了败仗,就把他带出去,这么明晃晃的给他撑腰。结果回头又要我守在长安。真不懂他到底要干甚么!”

  慕容定说着,脑袋都歪到了清漪的头上。只有她在,不管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都觉得有个地方让他回,让他发牢骚,而且也不会怕有人把他说过的话泄密出去。

  不管他飘到哪儿,有她在,就有他回家的地方。

  清漪身体有点沉重,他靠过来,她也没有推开,“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甚么?”慕容定有些不乐意了,“人之常情,要是真人之常情,应该把六拔那个小子叉出去打才是,怎么还可能给他机会?”

  清漪好气又好笑,扶住他的手,慢腾腾回过身子来,伸手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慕容定捂住额头,眼睛还是看着她。在一旁的火光下,他的眼里折射出两道幽深的光来。

  “巨鹿公好歹还是丞相的儿子,只要不是甚么不可弥补的大祸,怎么可能把他丢在一边,不管不问?”清漪觉得慕容定不是想不明白,就是想要找个机会和自己发脾气。

  果然慕容定嘴角撇了撇,“就知道他最喜欢那个女人生的儿子。”

  清漪不得不又在他脸上给拍了一下,好叫他清醒清醒,“要真那样,恐怕这个京畿大都督就轮不到你来做了。”

  慕容定顿时被针扎了似得,险些跳起来,他气呼呼的瞪着眼,双眼被他自个瞪得和铜铃似得,他放开她跑下凉亭去。一个人站在那里吹着夜风。清漪也不跟过去,她只是站在那里,等他自个过来。

  果然过了好会,慕容定又回来了,比起方才,他眼里的火气消了不少。他气闷的抱住她,“你也不哄哄我。”

  “你又不是小蛮奴,还需要我哄。再说了就算是小蛮奴,我也不是经常哄他,该怎么样就都和他说清楚的。我要是把你哄舒服了,说丞相偏心巨鹿公,难道对事就有帮助了?”

  “我听着心里舒服点不是么?”慕容定嘀咕着。

  清漪才不管他这些抱怨呢,直接就戳他,“舒服了,舒服之后呢?”

  慕容定撇嘴,“好了,我知道了啦。”

  “对了,你还没吃东西吧,这会我都已叫人把饭食都准备好了,一块吃?”清漪问。

  “好。”

  慕容定到了屋子里,小蛮奴已经规规矩矩的在那里坐着了,见到慕容定来了,马上站起来,“阿爷。”

  慕容定瞧着小蛮奴规规矩的站在那里,话是对他说的,可是那双眼睛却是黏清漪身上。

  这小子!

  慕容定恨不得把小蛮奴给捞过来一顿教训。顿时外头的那些烦心事也不知不觉间消散无踪了。

  一家子坐下来吃饭。

  慕容定看着面前的粟米饭,还有放在一旁烤的金黄香喷喷的胡饼。那边小蛮奴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吃。

  “蛮奴你等等。”慕容定一句话生生把正要对着胡饼磨牙嚯嚯的小蛮奴给叫住。小蛮奴正张着嘴要对着胡饼咬呢,结果被叫停,他眨眨眼睛满脸的懵懂无害。

  他这一脸才不会把慕容定迷惑住,慕容定问他,“你可知道你桌子上头的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小蛮奴看看桌子上的东西,“阿娘说这些都是用稷米之类的做的。”

  慕容定有些意外,这个年岁贵家子弟,没人和他们说这些。

  “那你知道稷米怎么来的?”

  清漪放下碗筷,不知道慕容定这会怎么心血来潮考孩子这个了。

  慕容定等着小蛮奴头疼,谁知道小蛮奴的眼神一下狂热起来,“知道!是田里头长出来的,阿娘说,要春季播种,等上好几个月,才会在秋季收粮。”小蛮奴说着,满脸期待靠近慕容定,“阿爷,阿娘说,阿爷有空了就会带我出去看看,是真的吗?”

  慕容定原本是想要为难小蛮奴,没想竟然会被这小家伙反将一军。

  慕容定看向清漪,清漪在旁边暗笑不已,要不是照顾到慕容定在孩子面前的脸面,她这会已经拍桌大笑了。

  “这孩子想要出去看看怎么种田的,我想哪日你有空了,带孩子出去看看?”清漪解释。

  慕容定无法置信,竟然是清漪给他挖的坑,那边孩子一脸期待,慕容定憋气憋了半晌,对着小蛮奴期待的目光到底没能忍心说出个不字。他点点头,“好,等哪日阿爷忙完了,就带你去看看。”

  “不过现在恐怕也没甚么好看的,外头在闹旱灾,颗粒无收,都开始人吃人了。”慕容定叹了口气,“还是等好会,外头的光景好了再说。不然到时候吓到他就不好了。”

  清漪一惊,“已经这么不好了?”

  慕容定端起碗筷,吃了好几口,点点头,“是啊,所以我和他说,打仗可以,但是必须要速战速决,不然拖长了,赵焕还没被打走呢,我们自个就要乱。”

  清漪听后,转头对小蛮奴说,“今日的饭食都要吃掉,一米一饭来自不易。”

  小蛮奴视线转向自己面前的饭食,那些饭食都是照着小蛮奴的饭量准备的,不多不少,不过小蛮奴肚子里头油水足,不一定会全部吃下去。

  小蛮奴点点头,低下头一口口的把自己面前的饭菜都吃光了。

  吃完之后慕容定哪怕平日看小蛮奴不顺眼,也不得不感叹,“这小子懂事,不像外头有些家里的,一顿饭恨不得用掉十万钱,还说家里没有饭吃。”

  “那种拉出去也是要挨骂的。小蛮奴好好的怎么能和那些人学!”清漪说着有些犯难了,“说起来,小蛮奴最近和我说,他一个人读书有点孤单,想要有人陪着。”

  清漪说着看向小蛮奴的目光也有一丝同情,这会慕容定请人在家里教他,但是没有同学,只能自己一个人对着师傅,的的确确孤单了点儿。

  清漪觉得孩子需要几个一块读书一块玩闹的伴儿。不然一个人迟早要出毛病。

  小蛮奴看到慕容定投过来的目光,用力的点了点头。

  慕容定最近忙的昏了头,一时半会的还没想到这个,他看到小蛮奴期待的目光,不忍拒绝,颔首应道,“好,到时候我去安排。”

  小蛮奴顿时笑了。

  这小子平常讨人嫌,没想到这一笑倒是挺可爱的。慕容定乱七八糟的想着。

  慕容谐带着大军还有随行的人出了长安,直奔蓝玉关。

  他走后之后两三个月后,给韩氏修建的佛阁落成了。

  慕容谐决心给韩氏最好的,所有的用料和工匠都是从修筑宫殿那里拨送,优先韩氏这边。工匠们日夜不停,很快就把佛阁给修建好了。

  韩氏叫人收拾了一下,前往佛阁。

  慕容定和清漪一块相送。

  慕容定依依不舍,母亲到底是母亲,到了地方,他亲自搀扶着韩氏下车,“阿娘,回去吧。念佛又有甚么好的?”

  清漪站在一旁,看到韩氏摇摇头,“礼佛虽然不如家里舒服,但是可以洗净人的罪孽。”

  韩氏叹口气,“我这一生,荒诞无比,也该到佛的面前忏悔。”

  慕容定满脸愤愤,还要开口,却见清漪摇摇头。

  韩氏是带发修行,不剃发。换上尼袍,发髻上去掉所有的发饰,韩氏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对着上头的佛像喃喃念经。

  慕容定在一旁看的气闷,清漪拉了拉他的手。两人出来,在佛阁周围转悠了一圈。

  虽然说是阁,但是周围山清水秀,甚至还修建了小桥流水,风景秀丽。

  慕容定看了一圈,鼻子里哼了声,“他还算有点良心。”

  清漪嗤笑声,捏住他的掌心。

  慕容定确定几乎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才带着清漪告退。韩氏也没有出来送他们。

  佛堂之内,佛香缭绕,韩氏跪在蒲团上。过了半晌,外头有人进来,“郎主和娘子已经回去了。”

  韩氏睁开眼,佛像缭绕下,哪怕不施半点脂粉,却依然遮挡不住眉眼的秀丽。

  “嗯。”韩氏点头,“那事办了吗?”

  “今日郎主已经叫人去办了。”

  长安郊外,廖无人烟。突然道路上来了一行人,那行人坐的骡车上还有个很大的缸子。

  一行人下了地,开始挖坑,几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大汉,过了一会很快一个大坑挖了出来。坑挖好之后,几个人把车上的大缸提下来。

  一个人蹲身下来,伸手敲了敲缸壁,里头似乎有人的悲泣透过厚厚的陶壁传来。、

  “你运气也太不好了,把夫人和郎主都给得罪透了,原先的体面半点没有了,下辈子记得聪明点。”说完把那个缸子抬下土坑,而后开始回填土。很快坑被填平,那个缸和容纳它的坑一道,埋得严严实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见都忙完了,这行人才离开。

  韩氏双手合十对上头的佛像又是一拜。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大尾巴狼拍拍小狼头:你这兔崽子终于有那么点点可爱了

  小狼嗷嗷叫了两声,一头看向清漪兔几:我要和妈妈睡!

  慕容大尾巴狼炸开一尾巴的毛:滚!!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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