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元家人,四季明_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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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元家人,四季明

  第472章元家人,四季明

  赵柽坐在大堂内看军报,天登县终于被拿下,吕将几乎兵不血刃就进了县城。

  军报写得有些急促潦草,显然是急着禀报,匆匆写就,并没有具体说明用了什么谋略,只说接下来可能还会招降天登的西夏兵。

  赵柽神色愉悦地放下军报,他知道随后会有更详细的报告送来,那时就知吕将到底使用了什么妙计,才取得这般毫无折损的胜利。

  而史进也有密信来,却是依旧在与永祝县拉扯,他也想没大折损就拿下永祝,可琢磨不出好的办法,只能这么暂时纠缠僵持着。

  接着赵柽又看了两封家书,一封是萧敏写来的,除了问候之外,还写了不少趣事,如大雕和红马打架,大雕去高原山中捕猎,却遇见巨鹫王差点不敌,回来独自躲在精舍养伤,不好意思见人,最后萧敏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另外一封是小娘写来的,小娘有孕了,惊喜又有些怕,戚红鱼已经入府贴身照顾她,又多雇了几个丫鬟,郎中开了安胎汤药,一切都正常无碍。

  赵柽也不由心中高兴,急忙写去回书,嘱咐了一些事情,又给柳随云去信,让他将王府的守卫再加一层。

  随后他开始坐在椅子上思索,男孩该起个什么名字,女孩又要叫点什么,想着想着不由笑了起来。

  这时卢大来报事情,他们结义兄弟四个被赵柽派去监视松涛楼,今日却发现几个行迹鬼祟的人进入后院,似乎并非卓啰城的本地住户。

  赵柽知道哪怕城门处盘查得再严密,也难免会有破绽被奸细混杂进来,便询问道:“都是什么样的人?”

  卢大道:“年轻少女,壮硕青年,穷酸文人,红脸老汉,一共四个!”

  赵柽想了想,起身道:“随我去牢房一趟。”

  到了军牢之内,只见王黑山正蜷在角落,身子被铁链系着,拴于柱上。

  见赵柽来,他急忙爬起,眼中满是希冀目光,这些天他算是想通了,自家原本就是江湖人,靠着刀头舔血吃饭,给谁卖命不是卖?

  何况在悲风堂他只是楔子,负责杀人,绝无什么晋升可能,毕竟身上既没有官品也没有军级,说白了就如雇佣一样。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投靠了混个自由之身,不过对方并没有露出什么招揽之意,他也不好直接开口。

  赵柽负手站在牢外瞅他:“王黑山,问你件事情。”

  王黑山急忙沙哑着声音道:“大将军请问,但有所知概无不答。”

  赵柽道:“有四个人,少女青年中年老者,一起来了卓啰城,眼下已经进入松涛楼,你可知是什么人吗?”

  “少女青年中年……”王黑山略微思索,随后惊讶道:“这该是元家的人!”

  “元家的人?不是悲风堂的吗?”赵柽皱眉。

  “是元家的人,但也是悲风堂的楔子。”王黑山忙不迭地解释道:“这四个乃是镜妃的亲近手下,在元家同静妃一般都是庶出。”

  “哦……”赵柽点了点头:“叫什么名字,都有什么本领?”

  王黑山道:“少女叫做元春,青年元夏,中年元秋,老年元冬,武艺都极为高强,所用拳脚兵刃便与这春夏秋冬有关。”

  “春夏秋冬?”赵柽扬了扬眉,武器越怪,死的越快,一听这花里胡哨的名头,怕也并非什么真正高手。

  他转身就带着卢大出去,边走边想,若是派军兵围捉,便是打草惊蛇,松涛楼未必再能钓得人来,且军兵手脚不利落,跑掉一个半个反为不美。

  赵柽如今手下武艺最高的就是卢俊义和杜壆,但卢俊义需要坐镇西宁陇右,杜壆虽然跟来,可也不好轻易显露,何况这些天一直在操练兵马,擒拿奸细这种事情不便出头。

  而松涛楼还得暂且留着,倘若就这么查抄了元镜必然不死心,还会继续想别的花招,不如让她看到来多少人都是自投罗网,那最后无人可派,无计可施时,就有可能会真的送相思矢和销魂箭的练习方法。

  打发卢大继续回松涛楼监视后,他去找元果,元果正在小院的角落里捉蛐蛐,身旁罐子内已经装了好几只。

  看赵柽到来他急忙起身行礼,赵柽笑道:“刘营长如此悠闲,捉虫为乐?”

  元果腹诽,你这恶王明知故问,封我一个营长的芝麻绿豆小官不说,还软禁起来不让出门不给手下,我不自己找点乐子岂不是要闷死!

  “啊王爷,小人自小学文习武尽皆不成后,便耽于玩乐,这玩虫一道却是有些年头,颇得其中三昧。”

  赵柽看了看他,忽然想起东京皇宫中的赵桓,未免叹道:“本王倒是羡慕这逗虫遛鸟,走狗架鹰的生活,可惜却难得有如此悠闲时光,刘营长,你要多珍惜此刻啊。”

  我珍惜个屁啊,元果嘴角抽了抽,心中气恼,你这恶王果真是矫情,你想这样我才不要呢,我要的是吃喝玩乐,纸醉金迷,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谁要整天没事逗虫玩!

  “王爷说得极是,小人必然珍惜,就是王爷……有一天定鼎天下,四海臣服后,也会有时间享这悠闲时光的。”

  “定鼎天下,四海臣服?”赵柽笑道:“你这恐怕说的不是王爷吧!”

  “啊,小人失口,小人失口……”元果假意打自己耳光,暗下却道,我就不信你这恶王没有当皇帝的心思,你看这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还装什么装,真是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啊。

  “好了,别假惺惺打自己了。”赵柽道:“我来问你一事,可知道你元家的春夏秋冬四人吗?”

  “元家春夏秋冬?”元果点了点头:“知道知道,这四个虽然年岁彼此相差,但却与小人同一辈分,武艺似乎不错,一直在兴庆府当差。”

  赵柽道:“这四人来卓啰城了。”

  “来,来卓啰城了?”元果立刻身体一凛:“王爷,不会和那俩个一样,也是来杀我的吧?”

  “你说呢?”赵柽笑眯眯看他,之前他曾带元果去大牢里见过王黑山,王黑山招供了若是带不走活人,就将元果的脑袋割下拎回兴庆府,元果差点没当场气死。

  “妹妹,你好狠的心啊!”元果捶胸顿足,骂道:“想当初小的时候,有一块冰糖,我分成两半,一半给你吃,另外一半也给你吃,有两只鸡腿,我大的那只给你吃,小的那只也给你吃,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对你这么好,如今你竟然想要杀了我!”

  “怎么都给了?”赵柽摸着下巴纳闷地道,按照元果这德行,藏起来一点不给才对吧。

  “我,我……我抢不过她啊!”元果气愤地直跺脚,“元镜啊元镜,别让我撞见你,撞见你我倒要好好问你,莫非你真的想弑兄不成!”

  赵柽看他有些发癫,摇摇头走出了小院。

  又过几日,卢大来报,松涛楼的元家四人到处打探,他们分头跟踪,最后发现四人鬼鬼祟祟地都到统军司附近踩点。

  赵柽闻言叫来张宪和碎玉楼些人,暗中布置安排下去,然后又隔了一日,带着元果和白家兄弟出行。

  这卓啰城如今已经恢复得和打仗之前差不多,军兵虽然刚入城时杀了一通,但接下来却并不欺压扰民,所以党项的百姓不怎么惧怕,只当还是以往那般生活。

  赵柽乐得见到此种情景,党项的百姓对西夏朝廷归属感不算强烈,毕竟乃是游牧民族的血统根底,一但去到茫茫大草原上放牧,哪还管什么皇帝朝廷,一家子吃饱就是最满足的事情,对什么国家朝堂并没有太多概念。

  这和大宋的农耕社会不同,大宋无论中原也好,江南也罢,都是以耕种为主,而农耕就要有土地,土地是朝廷最重视的东西,许多律法规矩都和土地有关,皇帝官府也都关心土地的得失收成,这无形之间就把黎民百姓和朝廷捆绑在了一起。

  其实不但党项西夏这边松散,就是辽国也差不多,缺房少地没有关系,拉着帐篷上草原,顺着河流放牧为生,有没有朝廷皇帝无所谓,走着走着说不定就走去了另外的国度了。

  游牧大抵就是如此,部落也好,朝堂也罢,实际上都对下面百姓都没有太大的约束力。

  赵柽高兴这副景象,元果却不愿看,心中骂着真是一群没良心的东西,城池被宋人占了,居然还一副不在乎神情,一点忠君爱国的气节都没有,他此刻倒是忘了,整座卓啰城最不忠君爱国的其实就是他。

  几人晃晃悠悠地向着城东走,东面有城内最大的一座佛寺,唤作嘉定寺,西夏崇佛,几乎每座城池都有佛寺,兴庆府更是大小寺院无数。

  到了寺内烧几柱香,便四下游玩观看,这寺与嵩山寺不同,里面不分内外,哪里都可走动,后面更是有半截小山可以攀登。

  此刻已经入夏,那山青翠,不过进寺的大多是许愿还愿,而且都为卓啰城老住户,所以去山下登山游玩的不多。

  赵柽却是没来过,走到后面看风光正好,笑道:“去山边瞅瞅。”

  几个人速度不快,出了嘉定寺后门就来至山脚下,望见半山腰处有一凉亭,便想上去观看景致,可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了吟诗的声音。

  那声音清脆悦耳,听着是少女口中发出,只听她吟诵道:“春光明媚春风吹。”

  随后,一个青年续道:“夏花灿烂夏雨雷。”

  再接着,中年人的声调出现:“秋高气爽秋萧瑟。”

  最后,是个老者的语气:“冬日严寒冬雪飞。”

  赵柽几人转头一看,却是四人朝他们这里走来。

  这四人头里的是个身穿水粉色衣衫的少女,生得娇俏活泼,双目灵动有神,掌中握着一支翠色长笛。

  其后则是个敞怀青年,红彤彤的脸膛,裂着嘴似乎十分高兴的模样,手上拎着一把类似铁铺打铁的大锤。

  然后是一名着青白打着补丁长衫的寒酸中年文人,满脸悲寥不平神色,一只手拿着本书,另外一只手则抓着只判官笔。

  最后是名老者,哪怕此刻天气已经很热,却裹着件羊皮短袄,肩上扛着根木棒,这棒一头粗一头细,类似狼牙棒形制,只是上面没有尖刺。

  赵柽停下脚步,双眼微眯,冷冷地道:“装神弄鬼!”

  元果此刻却是大吃一惊,两只眼睛瞪大:“公子,公子,他们是元家的人,他们就是那春夏秋冬……”

  说着,就往赵柽身后躲。

  赵柽一伸手将他提了回来,皱眉道:“怕什么,你不也是元家的人吗!”

  元果强挤出一丝笑容:“公子,我,我现在是大宋人了。”

  就听那少女在前面略带嘲讽地道:“十一哥,你什么时候变成宋人了?”

  “我不认识你,谁是你哥哥,你给我闭嘴!”元果本来十分害怕,但看到赵柽镇定,心中想着卓啰城眼下乃是这恶王的地盘,恶王总不至于将自身置于险境,说不定早有什么安排埋伏,不须忧心担惊,便挺了挺胸膛怒斥道。

  “十一哥莫非连祖宗都不认了吗!”红脸青年闻言讥道。

  “公子,公子……”元果不理青年,小声对赵柽道:“这四个手上的兵器都有名堂,内藏消器机关,刚才吟的诗句最后三个字就是兵器名称。”

  “哦?”赵柽扬了扬眉:“春风吹,夏雨雷,秋萧瑟,冬雪飞?”

  “正是正是,这四件兵器乃元家家传,不是藏着暗器,就是能变化形状,十分歹毒。”

  “老十一,你竟泄露我们兵器的秘密,看来你是真的投靠宋狗了。”寒酸文人叹气道,一脸悲怆。

  “你这元家的贼孽懂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叫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识时务者为俊杰!亏你还读了那么多书,居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你……”中年寒酸文士闻言气得浑身直抖。

  “你们三个和这败类做什么口舌之争,此处敌军城中,夜长梦多,还不赶快拿下他,其余的全部杀死!”羊皮袄老者开口。

  另外三人互望一眼,脚步闪动,便向着赵柽几个扑了过去。

  元果吓得大叫一声就往后跑,但跑出没几步,便听得身后传来“噗通,噗通”的倒地声音。

  他心中惊惧,急忙回头观瞧,只见那春夏秋冬四人全都摔在地上,个个呲牙咧嘴,一脸痛苦表情。

  再看赵柽,正伸手摸着下巴,瞅四人淡淡道:“不过才勉强一流武艺,就敢前来行刺抢人?元镜派你们这样的废物,也未免太瞧不起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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