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你的秘密基地？”
听到许欢喜这样说之后，殷滢再次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周围，她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双手按在柔软的床铺上，身体后仰，两条细腿悠闲地晃荡着。
“和我讲讲吧，这里的故事。”她仰起头看向许欢喜，语气轻快。
许欢喜端着手臂，肩膀若即若离地靠在门上，她看着殷滢，冷脸回答道：“和你没关系的事情，就不要瞎打听。”
“切，”殷滢不悦地撇了撇嘴，“未免也太小气了点吧。”她碎碎念着抱怨完却还不死心，又问道：“那你之前还带过别人来这里住吗？在你的秘密基地度过浪漫长夜？”
听到这话，许欢喜吓得睁大了双眼，惊愕得好像是听见了世上最稀奇的新闻一般，下意识嫌弃鄙夷地脱口而出道：“当然没有！”
可等她都回答完了对方的问题，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又中了殷滢的圈套，于是她气恼地咬咬牙，怒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别瞎打听？！”
殷滢阴谋得逞自然是舒适得很，她也没和许欢喜再顶嘴，而是低下头抿着嘴偷笑，故作无事地看着脚下地板的纹路。
许欢喜对殷滢的不正经虽然气恼，但人比起改变环境来说，本能地还是会选择适应环境。经过这一天殷滢对她几次三番的捉弄，许欢喜竟然都产生了一种习惯了的消极态度。
她叹了口气，抬起眼皮又说道：“衣橱里有我的几件衣服，就留给你吧。出门就能看见食堂后厨，厨具食材一应俱全，你平时白天跟着我吃饭，到了晚上就自己做。”
她说罢又抬起眉毛，上下打量着殷滢，戏谑道：“说到这儿，我说，你会做饭吗？”
殷滢仰着头，苍白的脸在冷色的灯光下过曝反光，隐去她一半脸颊。
她夸张地摇头，然后咧嘴一笑。
“不会。”
许欢喜看着她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本来还想说教，可话都到了嘴边，她却又说不出来，只是垂首无奈一笑。
她没再和殷滢斗嘴，而是从衣服里拿出钥匙丢了过去。
殷滢的反应力倒是不错，她把钥匙从空中夺下，许欢喜撇撇嘴，说道：“食堂后门直通楼梯间，因为你不是局里的人，所以往后你回来就走后门，躲着点他们，省得再被盘问。”她说罢又抿着嘴唇思考片刻，“还有，你住在这里的事情对特调处其他的人也要保密，这里是市局的地盘，我让你住进来是自作主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殷滢看着手心里的钥匙，头也没抬地点点头。
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事再需要交代，许欢喜又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一声“走了。”然后就转身打开门。
就在她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殷滢的声音。
“许处长，”
许欢喜推门的手一滞。
“我很喜欢秘密这个词。”她停顿了一瞬，像是留给自己空隙整理情绪，而后她又抬起头，温柔地看向许欢喜的背影。
“尤其是当这个词只属于你我的时候。”
殷滢说完这句话后，房间内就陷入沉默。
许欢喜始终都没回头，她只是在原地一言不发地停留了几秒，似乎是在思考殷滢这句话的含义。
到最后，她还是开门离开。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当许欢喜再踏上回家的路时已经晚上接近十点。她把夹克衫的帽子套在头上，双手插着口袋在大街上漫步。
那个秘密基地是她还在禁毒大队时就有的，她那时在毒贩那里做卧底，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每天面对的都是普通人能够想到的或不能够想到的丑恶。
她看到过与自己并肩的战友被大卸八块，也看到过他们逐渐被毒瘾所淹没，变成行尸走肉。
而当她在目睹众多战友倒在毒枭的枪下时，她站在毒枭的阵营里甚至连眼泪都不敢流。
在这样的事经历了多次之后，许欢喜也不可避免地变得迷惘。她也开始质疑自己抛下一切，甚至连性命都不顾，是否值得。
而就是在她几乎要被自己心底的质疑声所逼疯的时候，她连夜从毒贩的老窝里逃了出来。
她回到市局，可就在她即将踏进门的时候，脚步却又戛然而止。
许欢喜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市局，而是就坐在市局的门口，看着深夜寂寥的街道发了一夜的呆。
直到第二天一清早，刘海学来上班时，看到了靠在市局门牌旁睡着的她。
其实按照纪律来说，许欢喜这次莽撞的出逃是犯了大忌，很可能会使警察之前的努力都化作泡影。
但是看着许欢喜抱着腿坐在门口的模样，刘海学最终还是没能把责骂说出口。
他不仅没有责怪她，还把食堂二楼后厨的杂物间整理了出来，告诉她让她累的时候就去那里休息。
正如她今天提醒警告殷滢的那些话一样，刘海学那时要告诫许欢喜，每次过来都要从食堂后门走，要尽可能地避开所有人。
从那之后，每当许欢喜感到迷茫和痛苦的时候，她都会在所有人都睡下后偷偷地溜到她的秘密基地，哪怕不睡觉，只是坐在里面发呆。
现在想来，许欢喜觉得，或许正是因为她还有那个秘密基地，她才能时刻都记得自己是警察，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回家。
而现在，那个承载着她的信念与希望的房间就被她送给了殷滢。
许欢喜抬起头看向街边的路灯，昏暗的灯光下映出许多亮闪闪的颗粒在空气中慢腾腾地飘浮。
她笑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后，加快脚步回家。
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回到家后许欢喜煮了碗方便面草草吃下后，就洗漱睡觉。她今天太累了，所以脑袋刚一碰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时间随着夜晚一分一秒地流逝，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已经划过数字二，而她的呼吸声也变得愈发平稳。
可就在这时，她房内的米色窗帘竟然毫无征兆地飘动了起来，而窗帘下覆盖着的窗户却是严丝合缝地紧紧关着。
片刻后，窗帘又蓦地停止了摆动，一切似乎又重新归于平静。
可令人遗憾的是，那只是似乎罢了。
许欢喜床铺旁的衣柜门突然自动敞开，被叠放整齐的衣服一件件的，全部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竟然自己飞了出来悬在半空中！而此时已经被掏空的衣柜内部，一个保险柜终于露出一角。
而紧接着，这个重达百斤以上的保险柜竟然也从衣柜中飞了出来，而后无声地落在地板上，如同一片羽毛轻盈。
当保险柜落地的那一刻，它的柜门也被打开。
保险柜里赫然是一把9毫米警|用|转|轮|手|枪。
直到这时，一个身影才逐渐在许欢喜的床前现出真身。
殷滢目光凝重地看着还在床上熟睡的许欢喜，良久，房间内才响起她低沉的声音。
“原来你一直都没有放弃。”
她话音刚落，许欢喜就猛地睁开了双眼，瞳孔紧缩。
她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几缕碎发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而此时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房间内一切如常，似乎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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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许欢喜这样说之后，殷滢再次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周围，她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双手按在柔软的床铺上，身体后仰，两条细腿悠闲地晃荡着。
“和我讲讲吧，这里的故事。”她仰起头看向许欢喜，语气轻快。
许欢喜端着手臂，肩膀若即若离地靠在门上，她看着殷滢，冷脸回答道：“和你没关系的事情，就不要瞎打听。”
“切，”殷滢不悦地撇了撇嘴，“未免也太小气了点吧。”她碎碎念着抱怨完却还不死心，又问道：“那你之前还带过别人来这里住吗？在你的秘密基地度过浪漫长夜？”
听到这话，许欢喜吓得睁大了双眼，惊愕得好像是听见了世上最稀奇的新闻一般，下意识嫌弃鄙夷地脱口而出道：“当然没有！”
可等她都回答完了对方的问题，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又中了殷滢的圈套，于是她气恼地咬咬牙，怒道：“我不是说了让你别瞎打听？！”
殷滢阴谋得逞自然是舒适得很，她也没和许欢喜再顶嘴，而是低下头抿着嘴偷笑，故作无事地看着脚下地板的纹路。
许欢喜对殷滢的不正经虽然气恼，但人比起改变环境来说，本能地还是会选择适应环境。经过这一天殷滢对她几次三番的捉弄，许欢喜竟然都产生了一种习惯了的消极态度。
她叹了口气，抬起眼皮又说道：“衣橱里有我的几件衣服，就留给你吧。出门就能看见食堂后厨，厨具食材一应俱全，你平时白天跟着我吃饭，到了晚上就自己做。”
她说罢又抬起眉毛，上下打量着殷滢，戏谑道：“说到这儿，我说，你会做饭吗？”
殷滢仰着头，苍白的脸在冷色的灯光下过曝反光，隐去她一半脸颊。
她夸张地摇头，然后咧嘴一笑。
“不会。”
许欢喜看着她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本来还想说教，可话都到了嘴边，她却又说不出来，只是垂首无奈一笑。
她没再和殷滢斗嘴，而是从衣服里拿出钥匙丢了过去。
殷滢的反应力倒是不错，她把钥匙从空中夺下，许欢喜撇撇嘴，说道：“食堂后门直通楼梯间，因为你不是局里的人，所以往后你回来就走后门，躲着点他们，省得再被盘问。”她说罢又抿着嘴唇思考片刻，“还有，你住在这里的事情对特调处其他的人也要保密，这里是市局的地盘，我让你住进来是自作主张，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殷滢看着手心里的钥匙，头也没抬地点点头。
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事再需要交代，许欢喜又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一声“走了。”然后就转身打开门。
就在她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传来殷滢的声音。
“许处长，”
许欢喜推门的手一滞。
“我很喜欢秘密这个词。”她停顿了一瞬，像是留给自己空隙整理情绪，而后她又抬起头，温柔地看向许欢喜的背影。
“尤其是当这个词只属于你我的时候。”
殷滢说完这句话后，房间内就陷入沉默。
许欢喜始终都没回头，她只是在原地一言不发地停留了几秒，似乎是在思考殷滢这句话的含义。
到最后，她还是开门离开。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当许欢喜再踏上回家的路时已经晚上接近十点。她把夹克衫的帽子套在头上，双手插着口袋在大街上漫步。
那个秘密基地是她还在禁毒大队时就有的，她那时在毒贩那里做卧底，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每天面对的都是普通人能够想到的或不能够想到的丑恶。
她看到过与自己并肩的战友被大卸八块，也看到过他们逐渐被毒瘾所淹没，变成行尸走肉。
而当她在目睹众多战友倒在毒枭的枪下时，她站在毒枭的阵营里甚至连眼泪都不敢流。
在这样的事经历了多次之后，许欢喜也不可避免地变得迷惘。她也开始质疑自己抛下一切，甚至连性命都不顾，是否值得。
而就是在她几乎要被自己心底的质疑声所逼疯的时候，她连夜从毒贩的老窝里逃了出来。
她回到市局，可就在她即将踏进门的时候，脚步却又戛然而止。
许欢喜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市局，而是就坐在市局的门口，看着深夜寂寥的街道发了一夜的呆。
直到第二天一清早，刘海学来上班时，看到了靠在市局门牌旁睡着的她。
其实按照纪律来说，许欢喜这次莽撞的出逃是犯了大忌，很可能会使警察之前的努力都化作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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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许欢喜觉得，或许正是因为她还有那个秘密基地，她才能时刻都记得自己是警察，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回家。
而现在，那个承载着她的信念与希望的房间就被她送给了殷滢。
许欢喜抬起头看向街边的路灯，昏暗的灯光下映出许多亮闪闪的颗粒在空气中慢腾腾地飘浮。
她笑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后，加快脚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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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许欢喜煮了碗方便面草草吃下后，就洗漱睡觉。她今天太累了，所以脑袋刚一碰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时间随着夜晚一分一秒地流逝，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已经划过数字二，而她的呼吸声也变得愈发平稳。
可就在这时，她房内的米色窗帘竟然毫无征兆地飘动了起来，而窗帘下覆盖着的窗户却是严丝合缝地紧紧关着。
片刻后，窗帘又蓦地停止了摆动，一切似乎又重新归于平静。
可令人遗憾的是，那只是似乎罢了。
许欢喜床铺旁的衣柜门突然自动敞开，被叠放整齐的衣服一件件的，全部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竟然自己飞了出来悬在半空中！而此时已经被掏空的衣柜内部，一个保险柜终于露出一角。
而紧接着，这个重达百斤以上的保险柜竟然也从衣柜中飞了出来，而后无声地落在地板上，如同一片羽毛轻盈。
当保险柜落地的那一刻，它的柜门也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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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一个身影才逐渐在许欢喜的床前现出真身。
殷滢目光凝重地看着还在床上熟睡的许欢喜，良久，房间内才响起她低沉的声音。
“原来你一直都没有放弃。”
她话音刚落，许欢喜就猛地睁开了双眼，瞳孔紧缩。
她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几缕碎发湿漉漉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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