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 小寡妇
“她是谁呀？”熊起跟在陈九祥身边问道。
“她叫赵凤凤，不是本地人，是从外面嫁过来的。去年赵凤凤生了孩子刚做完月子，她爷们就出去打工了，结果出了意外，就再也没回来。赵凤凤就成了寡/妇。”陈九祥说道。
“赵凤凤的婆家没人吗？”
“没有。她爷们就命苦，十来岁爹妈就都不在了，在村里就光棍一个，也没什么亲戚。不成想刚刚结了婚有了孩子，他又……哎……”陈九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那赵凤凤娘家呢？”
“据说也没什么人，条件也不好。”
“那赵凤凤一个人拉扯孩子可是不容易啊。”熊起想到刚刚赵凤凤的样子，就不禁心生怜爱。
“是啊。孩子还小，她没法出门干活。家里仅有的那点地，租出去的租金都不够吃喝钱。她的条件确实是够低保户了。”
“那村委会就帮帮她吧。嫁到咱们村就是咱们村的人了，娘俩孤苦伶仃的，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啊。”
“我是想管啊，就是怕管不了啊。”走到了家门口，陈九祥站在门口想了想，皱眉道：“我去找潘正雄。”
在潘正雄家里，潘正雄、张翠芬、潘巧儿三口人正在一边吃早饭，一边聊潘巧儿的工作问题。
“你这昨晚突然回来，是有事吧？”潘正雄看着潘巧儿问道。
潘正雄了解自己的女儿，心里搁不住事，要是有事，就是大半夜也得给办了。出去上学这些年，潘巧儿从来没有晚上回来过，突然回来，必是有事。昨晚潘正熊也问了张翠芬，但张翠芬说她不知道。
“是有个事要跟您说。我不想在县医院工作了。”潘巧儿非常认真地说道。
潘正雄一愣：“我没听错吧？”
当初潘巧儿到市里上卫校，潘正雄的计划是，等潘巧儿毕业了，让她到乡卫生院工作。但潘巧儿死活不肯，她想去县医院。潘正雄就这么一个女儿，特别宠爱，一想留在县里确实比在乡里强，就同意了。为了潘巧儿能够进县医院工作，前一段潘正雄还花了不少钱打点。如今潘巧儿又告诉他不想在县医院工作了，潘正雄有点发蒙，搞不懂是个什么情况。
“您没听错。我不想在县医院工作了，我想回村里工作。”潘巧儿说道。
潘正雄大骇：“回村里工作？你上哪儿工作去呀？”
“咱们村好几百户人家，将近两千人口，可是这么大个村子，却连个卫生室都没有，去乡里又不是很方便。所以我的想法是，在村里开个卫生室……”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不等潘巧儿说完，潘正熊就打断了她。放下筷子，潘正雄板着脸说道：“你就是不想在县里工作，你最次也得去乡里啊，跑回村算怎么回事？这些年卫校不是白上了吗？再说了，为了你进县医院我花了八万块钱，你要不去，这钱可就打了水漂了。”
潘巧儿冲张翠芬使了个眼色，张翠芬开口说道：“你要是心疼钱，大可不必。真要是在村里干个卫生室，村里谁有个病有个灾的，肯定都得去卫生室看病，你想想那得挣多少钱啊？巧儿无论是去县医院，还是去乡卫生院，也无非就是个工作稳定，挣个死工资，从长远看，没什么意思。”
“就是。我作为咱们村第一个上卫校的人，又是村主任的女儿，毕业之后放弃了在县城里工作的机会，毅然决然的回到了家乡，为家乡人服务，这一点都不丢人，这是多光荣的事情啊，您脸上也有光啊。”潘巧儿接茬儿说道。
潘正雄看了看张翠芬，又看了看潘巧儿，点指娘俩：“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你们是早就商量好了是吧？”
“是不是商量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想想我们说的对不对。”潘巧儿握住潘正雄的手笑道：“您平时多数时间在村里，我妈在县城谁也不认识，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她很想回村里来。我要是在村里工作，我就可以每天都陪你们了，多好的事啊。”
潘正雄仔细一琢磨娘俩说的话，他还真是有点动摇了，可是他没有马上答应：“我再想想吧。”
潘巧儿和张翠芬对视了一眼，娘俩也没再说什么。
快吃完的时候，陈九祥来了。
打过招呼后，潘正雄问道：“过来有事？”
陈九祥坐下说道：“赵凤凤想申请低保户，都找了我好几回了。她确实困难，完全符合低保户的条件。我的意思是就给她批了吧。”
潘正雄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说道：“在低保户的问题上，虽然国家是没有名额限制的，只要够条件就可以申请，可是县里和乡里有啊，市里每年都给他们下减贫目标，下面不减反增，这是给他们抹黑，也说明咱们下面干的不好啊。”
“你说的这个我懂，可是赵凤凤的困难摆在那里，孤儿寡母的太不容易了，咱们不能不管啊。”
“是得管。但是不好办啊。”潘正雄弹了弹烟灰，说道：“咱们村困难户太多了，想要申请低保户的人也不止赵凤凤一个，如果真给赵凤凤办了，其他人肯定有意见啊。”
“我觉得不会吧。赵凤凤的情况村里谁不知道啊，不是最困难的，也是最困难的之一。有些人不够低保户的资格，都办了低保户，给赵凤凤这个够资格的办，我不相信谁会有意见。真要是有意见，我可以去跟他说。”陈九祥的语气有些冲。
潘正雄听了陈九祥的话感觉很刺耳，瞪着陈九祥，眼神中满是怒意，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陈九祥不甘示弱，与潘正雄对视道：“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不该办的都办了，该办的不办，说的过去吗？”
“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在潘家寨，任何事情我说行就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还别说她赵凤凤没达到吃不上饭的地步，她明天就是揭不开锅了，只要我不答应给她办低保，她就办不了。她饿死了，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潘正雄非常霸道地说道。
陈九祥气的浑身直哆嗦，一时说不出来话。
潘巧儿在另一间屋子听了潘正雄的话，感觉他这么说不合适，就过去说道：“爸，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这儿哪有你的事啊？出去！”潘正雄瞪眼说道。
潘巧儿对潘正雄很不满，可皱了皱眉还是出去了。
“村里的事情怎么处理我心里清楚，以后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你又不管用。”潘正雄轻蔑道。
“我瞎操心？”陈九祥站起身指着自己说道：“我可是村支书！”
“那又怎么样？你不就是个牌位嘛，你有什么能力，你能办什么事啊？何况你明年就干到头了，一把年纪了，少管点闲事没准还能多活几年呢。”
“你……”陈九祥指了指潘正雄，一甩袖子走了。
陈九祥来潘正雄家里，熊起一直在后面悄悄跟着。陈九祥进了院子，熊起就在外面等着，他想第一时间知道潘正雄能否给赵凤凤办低保。
看到陈九祥出来了，熊起马上迎了上去，看到陈九祥脸色铁青，就知道了结果，熊起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陈九祥走了没多一会儿，潘正熊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换了身衣服，开车去了乡里。
给潘正雄打电话的是乡长董大伟，潘正熊到了乡政府，直接就去了董大伟的办公室。
“什么事啊兄弟？”潘正熊笑道。
董大伟指了下门，潘正雄就把门给关上了。
董大伟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摞钱，推到了潘正雄面前：“这是你们村危房改造的补贴款，一共是七万五。”
潘正雄拿了三万推回到了董大伟面前，董大伟想都没想，就把钱放回了抽屉里，潘正雄则把剩下的四万五装进了包里。
“怎么，又为当书记的事犯愁呢？”潘正雄见董大伟精神状态很差，愁眉苦脸的，就猜想是为了当乡一把手的事情。
董大伟一直想取代穆源潮担任隆裕乡的党委书记，可是县里迟迟不动穆源潮，董大伟就没机会顶上去。董大伟今年已经四十九岁了，他这个人没有太大的野心，就想干两届一把手，他就心满意足了。可是穆源潮迟迟不离开隆裕乡，他很担心他会提前离开。他上面没人，要是把他调到一个闲职部门，或者直接让他到二线部门工作，他就算是彻底没戏了。
最近这两年来，董大伟没少跟潘正雄叨咕这件事，每当董大伟心情不佳时，也基本都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今天看到董大伟有心事，潘正雄自然就以为还是为了往上爬而苦恼。
“不是。是为了金龙的事情。他离婚了。”董大伟说道。
董大伟口中的金龙指的是他的独生子董金龙。潘正雄可以说是看着董金龙长大的，从小就非常喜欢董金龙，也总说董金龙长大了一定会很有出息。而董金龙确实也很有出息，不仅考上了大学，这些年在市里做生意也没少挣钱。
“离婚？”潘正雄很惊讶：“这结婚还没有两年呢吧，怎么就离婚了呢？”
“说出来丢人啊。结婚之前这小子就不老师，喜欢搞女人，我寻思结了婚就会好了。没想到是狗改不了吃屎，在外面乱搞也就算了，还往家里带，还被媳妇给堵上了，人家肯定不干啊，就离婚了。”董大伟是昨晚知道这件事的，听说后几乎一夜未眠。
“咳，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老实的，我家潘刚不也那个德性吗。这个社会，我觉得男人搞几个女人也正常，当然，最好是别把家给拆散了，但是真一起过不了了，这也是命，没啥了不起的。就凭金龙的条件，再找大姑娘也是很轻松的事情，你就别跟着着急上火了。”潘正雄劝说道。
“他再婚我是不愁，我就怕再婚后还是这样啊，那不还得离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从董大伟的办公室出来，潘正雄脑子里全都是董金龙离婚这件事。
回到潘家寨，潘正雄告诉潘巧儿，他同意潘巧儿回村工作了，还说要专门盖一个卫生室，潘巧儿听了别提多高兴了，马上就跑到村委会去了，她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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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赵凤凤，不是本地人，是从外面嫁过来的。去年赵凤凤生了孩子刚做完月子，她爷们就出去打工了，结果出了意外，就再也没回来。赵凤凤就成了寡/妇。”陈九祥说道。
“赵凤凤的婆家没人吗？”
“没有。她爷们就命苦，十来岁爹妈就都不在了，在村里就光棍一个，也没什么亲戚。不成想刚刚结了婚有了孩子，他又……哎……”陈九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那赵凤凤娘家呢？”
“据说也没什么人，条件也不好。”
“那赵凤凤一个人拉扯孩子可是不容易啊。”熊起想到刚刚赵凤凤的样子，就不禁心生怜爱。
“是啊。孩子还小，她没法出门干活。家里仅有的那点地，租出去的租金都不够吃喝钱。她的条件确实是够低保户了。”
“那村委会就帮帮她吧。嫁到咱们村就是咱们村的人了，娘俩孤苦伶仃的，咱们不能坐视不管啊。”
“我是想管啊，就是怕管不了啊。”走到了家门口，陈九祥站在门口想了想，皱眉道：“我去找潘正雄。”
在潘正雄家里，潘正雄、张翠芬、潘巧儿三口人正在一边吃早饭，一边聊潘巧儿的工作问题。
“你这昨晚突然回来，是有事吧？”潘正雄看着潘巧儿问道。
潘正雄了解自己的女儿，心里搁不住事，要是有事，就是大半夜也得给办了。出去上学这些年，潘巧儿从来没有晚上回来过，突然回来，必是有事。昨晚潘正熊也问了张翠芬，但张翠芬说她不知道。
“是有个事要跟您说。我不想在县医院工作了。”潘巧儿非常认真地说道。
潘正雄一愣：“我没听错吧？”
当初潘巧儿到市里上卫校，潘正雄的计划是，等潘巧儿毕业了，让她到乡卫生院工作。但潘巧儿死活不肯，她想去县医院。潘正雄就这么一个女儿，特别宠爱，一想留在县里确实比在乡里强，就同意了。为了潘巧儿能够进县医院工作，前一段潘正雄还花了不少钱打点。如今潘巧儿又告诉他不想在县医院工作了，潘正雄有点发蒙，搞不懂是个什么情况。
“您没听错。我不想在县医院工作了，我想回村里工作。”潘巧儿说道。
潘正雄大骇：“回村里工作？你上哪儿工作去呀？”
“咱们村好几百户人家，将近两千人口，可是这么大个村子，却连个卫生室都没有，去乡里又不是很方便。所以我的想法是，在村里开个卫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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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巧儿冲张翠芬使了个眼色，张翠芬开口说道：“你要是心疼钱，大可不必。真要是在村里干个卫生室，村里谁有个病有个灾的，肯定都得去卫生室看病，你想想那得挣多少钱啊？巧儿无论是去县医院，还是去乡卫生院，也无非就是个工作稳定，挣个死工资，从长远看，没什么意思。”
“就是。我作为咱们村第一个上卫校的人，又是村主任的女儿，毕业之后放弃了在县城里工作的机会，毅然决然的回到了家乡，为家乡人服务，这一点都不丢人，这是多光荣的事情啊，您脸上也有光啊。”潘巧儿接茬儿说道。
潘正雄看了看张翠芬，又看了看潘巧儿，点指娘俩：“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你们是早就商量好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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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正雄仔细一琢磨娘俩说的话，他还真是有点动摇了，可是他没有马上答应：“我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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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祥坐下说道：“赵凤凤想申请低保户，都找了我好几回了。她确实困难，完全符合低保户的条件。我的意思是就给她批了吧。”
潘正雄点上一颗烟，抽了一口，说道：“在低保户的问题上，虽然国家是没有名额限制的，只要够条件就可以申请，可是县里和乡里有啊，市里每年都给他们下减贫目标，下面不减反增，这是给他们抹黑，也说明咱们下面干的不好啊。”
“你说的这个我懂，可是赵凤凤的困难摆在那里，孤儿寡母的太不容易了，咱们不能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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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不会吧。赵凤凤的情况村里谁不知道啊，不是最困难的，也是最困难的之一。有些人不够低保户的资格，都办了低保户，给赵凤凤这个够资格的办，我不相信谁会有意见。真要是有意见，我可以去跟他说。”陈九祥的语气有些冲。
潘正雄听了陈九祥的话感觉很刺耳，瞪着陈九祥，眼神中满是怒意，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陈九祥不甘示弱，与潘正雄对视道：“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不该办的都办了，该办的不办，说的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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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巧儿对潘正雄很不满，可皱了皱眉还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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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祥来潘正雄家里，熊起一直在后面悄悄跟着。陈九祥进了院子，熊起就在外面等着，他想第一时间知道潘正雄能否给赵凤凤办低保。
看到陈九祥出来了，熊起马上迎了上去，看到陈九祥脸色铁青，就知道了结果，熊起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
陈九祥走了没多一会儿，潘正熊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换了身衣服，开车去了乡里。
给潘正雄打电话的是乡长董大伟，潘正熊到了乡政府，直接就去了董大伟的办公室。
“什么事啊兄弟？”潘正熊笑道。
董大伟指了下门，潘正雄就把门给关上了。
董大伟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摞钱，推到了潘正雄面前：“这是你们村危房改造的补贴款，一共是七万五。”
潘正雄拿了三万推回到了董大伟面前，董大伟想都没想，就把钱放回了抽屉里，潘正雄则把剩下的四万五装进了包里。
“怎么，又为当书记的事犯愁呢？”潘正雄见董大伟精神状态很差，愁眉苦脸的，就猜想是为了当乡一把手的事情。
董大伟一直想取代穆源潮担任隆裕乡的党委书记，可是县里迟迟不动穆源潮，董大伟就没机会顶上去。董大伟今年已经四十九岁了，他这个人没有太大的野心，就想干两届一把手，他就心满意足了。可是穆源潮迟迟不离开隆裕乡，他很担心他会提前离开。他上面没人，要是把他调到一个闲职部门，或者直接让他到二线部门工作，他就算是彻底没戏了。
最近这两年来，董大伟没少跟潘正雄叨咕这件事，每当董大伟心情不佳时，也基本都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今天看到董大伟有心事，潘正雄自然就以为还是为了往上爬而苦恼。
“不是。是为了金龙的事情。他离婚了。”董大伟说道。
董大伟口中的金龙指的是他的独生子董金龙。潘正雄可以说是看着董金龙长大的，从小就非常喜欢董金龙，也总说董金龙长大了一定会很有出息。而董金龙确实也很有出息，不仅考上了大学，这些年在市里做生意也没少挣钱。
“离婚？”潘正雄很惊讶：“这结婚还没有两年呢吧，怎么就离婚了呢？”
“说出来丢人啊。结婚之前这小子就不老师，喜欢搞女人，我寻思结了婚就会好了。没想到是狗改不了吃屎，在外面乱搞也就算了，还往家里带，还被媳妇给堵上了，人家肯定不干啊，就离婚了。”董大伟是昨晚知道这件事的，听说后几乎一夜未眠。
“咳，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老实的，我家潘刚不也那个德性吗。这个社会，我觉得男人搞几个女人也正常，当然，最好是别把家给拆散了，但是真一起过不了了，这也是命，没啥了不起的。就凭金龙的条件，再找大姑娘也是很轻松的事情，你就别跟着着急上火了。”潘正雄劝说道。
“他再婚我是不愁，我就怕再婚后还是这样啊，那不还得离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从董大伟的办公室出来，潘正雄脑子里全都是董金龙离婚这件事。
回到潘家寨，潘正雄告诉潘巧儿，他同意潘巧儿回村工作了，还说要专门盖一个卫生室，潘巧儿听了别提多高兴了，马上就跑到村委会去了，她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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