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迟来一步
段思彤一走，王氏深知老太太不怎么爱闲聊的性子，又怕老太太在屋子里闷得无聊，就点了楼里唱曲的姑娘给老太太解闷。
唱曲的姑娘是南方来的，见到两位女客端庄行了个礼，伺候在旁边的丫头贴心拿出了姑娘会唱的曲目给屋内的客人看。
乔岚对着一排胡里花哨的曲名看不出什么由头，便让那姑娘随意唱了些自己拿手的。
唱曲的姑娘声音清脆动听，语调婉转，唱得很好听，可惜唱的是南边的侬语，让人听不大懂曲里的意思。
在缺乏鉴赏能力的乔岚听来，好比佛经多了曲调，催眠效果没这么强了……
听听年轻人唱歌，总是好的。
这曲儿听到第三首，一阵慌乱的脚步由远及近，直接推开了包厢的门。
王氏拧着眉头，刚想开口斥责，却见这慌忙奔来的嬷嬷是跟在自己闺女身边的。
“老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在街上…跟人动起手了！”那嬷嬷喘着粗气扶着木门道。
屋内的乐声戛然而止，王氏急得直接站了起来。
乔岚抢在王氏前开了口：“对方几个人？”
王氏捏着帕子紧张从凳子上站起，连呼吸都停滞起来。
老嬷嬷咽了下口水，继续喘着粗气道，“……一个…”
就一个！
乔岚当即放心下来。
自家孙女学过几年拳脚功夫，她给自家的孙女挑选的丫鬟婆子里，好些是会拳脚功夫的，再不济还有些丫鬟婆子。
王氏听到这话没刚刚那般紧张，但仍旧揪心不已，当即带着丫鬟婆子要下去看看，乔岚自然也是跟着去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前来传话的婆子带着乔岚王氏匆匆赶到时，前面正传来争执的声音。
“…你这小姑娘蛮不讲理，我要给你点教训尝尝…”男人凶狠的声音响起。
花灯会上拥挤得很，王氏努力朝着女儿的方向挤着，听家里婆子说得就快到了的话及那远远传来的男子话语声，一时间心急如焚。
顾不得什么贵夫人在外的仪态，推开旁边的路人往前走着。护在王氏的身边的婆子，努力护着主子往里挤。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声。
等王氏心急如焚挤开人群，冲到最前头，见到的便是段思彤一个扫堂腿把壮汉踹倒的画面。
王氏倒吸一口气，一时间愣在原地！
不知是该担心躺在地上的人，还是担心自己闺女！
乔岚来晚了一步，见大孙女几人安然无恙，以及孙女面前倒地的一个婆子和汉子，心中略感遗憾。
早知如此，她就不听那曲子，跟着一起下来了！不然也不会错过那么多！
围观的路人议论纷纷！
乔岚眼尖瞧到飞燕身边牵着的一个小孩子的手！
上前几步问道，“彤儿，这是怎么了？”
段思彤听到乔岚的声音惊喜回头，“奶奶！”然在看到旁边痛心疾首的王氏时，声音明显平缓了不少，“娘…”
那躺在地上叫唤的汉子见乔岚等人注意力不在这里，想乘着天黑偷偷从旁边溜出去。
乔岚戏还看完心有遗憾：“把这俩人留下来。”
跟在乔岚身边的几个力气的大的嬷嬷即刻上前，把这壮汉和那老妇全都抓了起来。
那汉子立刻叫嚷起来：“放开我，你凭什么抓我！你既抢我孩子，还要打我，真是恶霸土匪！”
跟在乔岚身边的嬷嬷当即就亮了牌子，“我们是慧田女君府上的，我家主子是陛下亲封的三品女君！这人伤了我们府上的小姐……”
老嬷嬷像是做惯了这些事。
听闻是位达官显贵，部分围观百姓脸上带着些许恐惧之色，更有甚至当街打抱不平起来的。
“这女君府上就能当街伤人了？”
“天子脚下，竟有权贵当街欺压百姓！”
这汉子听罢跟腔说了几句：“就是，就是！你不能仗着你是大官就能随便打人啊！”
那嬷嬷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段思彤当即转过身，解开站在飞燕身边孩子的衣袖，露出那身破衣服里藏着的绸缎，再抱着那孩子上前，“各位听我解释！我并非故意伤人！而是我发现那老妇人抱着的孩子不是她自家的！”
“我家妹妹远远瞧见那老妇在掐孩子，不许他哭闹！我便瞧了几眼，见这孩子长得粉雕玉琢，不似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凑近几分后更是发现他袖子口露出的绸缎还有身上的熏香味，我就怀疑这老妇是从别处偷的孩子！本想拦下她问一问，她当街就喊起来了……”
“她瞧见我与妹妹在此，喊来一个汉子欲欺于我，我这才出了手！大家若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去那衙门里报官，看看孩子是不是他们的！若真是他们家的，我定上门认罪！”段思彤不紧不慢道。
听了段思彤的解释，再看了那孩子破衣里穿着的锦衣，及这被擒拿住的两人身上的打扮。
这两人穿身旧粗布衣，从头到脚加起来都买不起孩子身上的绸缎。哪怕想找出个长辈骄纵儿孙的理由，也得看看家里的家底！
众人顿时对段思彤的说辞信了大半。
“竟是个拐子！这丧尽天良的玩意！”
“小姑娘，先前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赔个不是！若真是个拐子，你这是为民除害了！”
周围的夸奖声如潮水般涌起，段思彤没当众被这么多人夸过，一时间表情有些局促。
“举手之劳罢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段家奴仆就从街上请来了巡街的差役，见差役过来了，众人对这事再无疑虑，人墙慢慢如潮水般退去。
作为教养了一段时间孙辈的亲奶奶乔岚，见到自己的杰出的教育成果——
孙女见义勇为一打二
乔岚自是开心不已。
唯有王氏愁云惨淡。
乔岚瞥了眼旁边一直皱着眉的大儿媳，开口宽慰道：“这是好事，开心点。”
王氏的忧虑乔岚都懂。无非是两点，一是觉得自己按名门贵女培养出来的女儿，竟能当街降服大汉，心里落差转不过来，一时间难以接受。
这二，无非是担心段思彤的名声问题。这路人都知道她们是女君府的，女君府上的小姐就那么几个。孙女本来就“大龄”，京城女子以娴静为美，这事一传怕是更难找人家。
王氏露了个难看的笑容，“娘，儿媳知道的。”
看着段思彤开心的笑容，王氏脸上的愁容终究是慢慢散去了。就像婆婆说的那般，不是什么坏事。
能接受的人家自能接受，这接受不了人家，自然不会接她们家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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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曲的姑娘是南方来的，见到两位女客端庄行了个礼，伺候在旁边的丫头贴心拿出了姑娘会唱的曲目给屋内的客人看。
乔岚对着一排胡里花哨的曲名看不出什么由头，便让那姑娘随意唱了些自己拿手的。
唱曲的姑娘声音清脆动听，语调婉转，唱得很好听，可惜唱的是南边的侬语，让人听不大懂曲里的意思。
在缺乏鉴赏能力的乔岚听来，好比佛经多了曲调，催眠效果没这么强了……
听听年轻人唱歌，总是好的。
这曲儿听到第三首，一阵慌乱的脚步由远及近，直接推开了包厢的门。
王氏拧着眉头，刚想开口斥责，却见这慌忙奔来的嬷嬷是跟在自己闺女身边的。
“老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大小姐……大小姐在街上…跟人动起手了！”那嬷嬷喘着粗气扶着木门道。
屋内的乐声戛然而止，王氏急得直接站了起来。
乔岚抢在王氏前开了口：“对方几个人？”
王氏捏着帕子紧张从凳子上站起，连呼吸都停滞起来。
老嬷嬷咽了下口水，继续喘着粗气道，“……一个…”
就一个！
乔岚当即放心下来。
自家孙女学过几年拳脚功夫，她给自家的孙女挑选的丫鬟婆子里，好些是会拳脚功夫的，再不济还有些丫鬟婆子。
王氏听到这话没刚刚那般紧张，但仍旧揪心不已，当即带着丫鬟婆子要下去看看，乔岚自然也是跟着去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前来传话的婆子带着乔岚王氏匆匆赶到时，前面正传来争执的声音。
“…你这小姑娘蛮不讲理，我要给你点教训尝尝…”男人凶狠的声音响起。
花灯会上拥挤得很，王氏努力朝着女儿的方向挤着，听家里婆子说得就快到了的话及那远远传来的男子话语声，一时间心急如焚。
顾不得什么贵夫人在外的仪态，推开旁边的路人往前走着。护在王氏的身边的婆子，努力护着主子往里挤。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声。
等王氏心急如焚挤开人群，冲到最前头，见到的便是段思彤一个扫堂腿把壮汉踹倒的画面。
王氏倒吸一口气，一时间愣在原地！
不知是该担心躺在地上的人，还是担心自己闺女！
乔岚来晚了一步，见大孙女几人安然无恙，以及孙女面前倒地的一个婆子和汉子，心中略感遗憾。
早知如此，她就不听那曲子，跟着一起下来了！不然也不会错过那么多！
围观的路人议论纷纷！
乔岚眼尖瞧到飞燕身边牵着的一个小孩子的手！
上前几步问道，“彤儿，这是怎么了？”
段思彤听到乔岚的声音惊喜回头，“奶奶！”然在看到旁边痛心疾首的王氏时，声音明显平缓了不少，“娘…”
那躺在地上叫唤的汉子见乔岚等人注意力不在这里，想乘着天黑偷偷从旁边溜出去。
乔岚戏还看完心有遗憾：“把这俩人留下来。”
跟在乔岚身边的几个力气的大的嬷嬷即刻上前，把这壮汉和那老妇全都抓了起来。
那汉子立刻叫嚷起来：“放开我，你凭什么抓我！你既抢我孩子，还要打我，真是恶霸土匪！”
跟在乔岚身边的嬷嬷当即就亮了牌子，“我们是慧田女君府上的，我家主子是陛下亲封的三品女君！这人伤了我们府上的小姐……”
老嬷嬷像是做惯了这些事。
听闻是位达官显贵，部分围观百姓脸上带着些许恐惧之色，更有甚至当街打抱不平起来的。
“这女君府上就能当街伤人了？”
“天子脚下，竟有权贵当街欺压百姓！”
这汉子听罢跟腔说了几句：“就是，就是！你不能仗着你是大官就能随便打人啊！”
那嬷嬷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段思彤当即转过身，解开站在飞燕身边孩子的衣袖，露出那身破衣服里藏着的绸缎，再抱着那孩子上前，“各位听我解释！我并非故意伤人！而是我发现那老妇人抱着的孩子不是她自家的！”
“我家妹妹远远瞧见那老妇在掐孩子，不许他哭闹！我便瞧了几眼，见这孩子长得粉雕玉琢，不似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凑近几分后更是发现他袖子口露出的绸缎还有身上的熏香味，我就怀疑这老妇是从别处偷的孩子！本想拦下她问一问，她当街就喊起来了……”
“她瞧见我与妹妹在此，喊来一个汉子欲欺于我，我这才出了手！大家若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去那衙门里报官，看看孩子是不是他们的！若真是他们家的，我定上门认罪！”段思彤不紧不慢道。
听了段思彤的解释，再看了那孩子破衣里穿着的锦衣，及这被擒拿住的两人身上的打扮。
这两人穿身旧粗布衣，从头到脚加起来都买不起孩子身上的绸缎。哪怕想找出个长辈骄纵儿孙的理由，也得看看家里的家底！
众人顿时对段思彤的说辞信了大半。
“竟是个拐子！这丧尽天良的玩意！”
“小姑娘，先前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赔个不是！若真是个拐子，你这是为民除害了！”
周围的夸奖声如潮水般涌起，段思彤没当众被这么多人夸过，一时间表情有些局促。
“举手之劳罢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段家奴仆就从街上请来了巡街的差役，见差役过来了，众人对这事再无疑虑，人墙慢慢如潮水般退去。
作为教养了一段时间孙辈的亲奶奶乔岚，见到自己的杰出的教育成果——
孙女见义勇为一打二
乔岚自是开心不已。
唯有王氏愁云惨淡。
乔岚瞥了眼旁边一直皱着眉的大儿媳，开口宽慰道：“这是好事，开心点。”
王氏的忧虑乔岚都懂。无非是两点，一是觉得自己按名门贵女培养出来的女儿，竟能当街降服大汉，心里落差转不过来，一时间难以接受。
这二，无非是担心段思彤的名声问题。这路人都知道她们是女君府的，女君府上的小姐就那么几个。孙女本来就“大龄”，京城女子以娴静为美，这事一传怕是更难找人家。
王氏露了个难看的笑容，“娘，儿媳知道的。”
看着段思彤开心的笑容，王氏脸上的愁容终究是慢慢散去了。就像婆婆说的那般，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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