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在我门前学狗叫？◎
宋特助跟在老顾董身边,已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他最清楚不过老顾董的脾气。
他笑眯眯地说：“怎么会呢？大少爷在娱乐圈人气很高，您看这么多弹（tan）幕就知道了,节目组是特意请他去的。”
老顾董气哼一声：“连嫂子和婶婶都分不清,什么人气？专门惹人生气的意思吗？”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不是弹（tan）幕,是弹（dan）幕。”
宋特助：“……”
您是董事长您说什么都对。
他继续保持微笑：“那这么说,您是也承认这位陆鹿小姐的身份了？”
“承认什么？我承认什么了？我只是在纠正这丢脸玩意儿的错误！”老顾董虎着脸瞪着眼睛,“你这老东西……”
若是集团其他员工见到顾董这模样,指不定会吓得腿软,宋特助却不以为意。
老顾董就是人老了话多,嗓门大，还爱发牢骚。
别看他现在骂骂咧咧的，对顾阳青横挑鼻子竖挑眼，可老人还是关心小辈的。
不然,也不会特意叫李希希教他怎么看直播节目了。
“实在抱歉,我年纪大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节奏。”宋特助从善如流地说。
“是嘛,你得学我,人老心不老,才一个小时，就学会了看直播。”
“……”您开心就好。
直播画面仍然停在刚才,摄影师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镜头放大,对准顾阳青。
薛南洲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应该叫婶婶,不是大嫂。”
一瞬间。
顾阳青那张让万千少女迷恋的俊颜，变得无比羞愤，红着脸把剩下的臭豆腐吃完了。
老顾董摇了摇头。
这真是，家门不幸啊！
下次薛老头找他下棋，指定会拼命笑话他！
他不再看顾阳青了，怕被他蠢得心脏病发。
他忍不住看向那只小不点。
那张脸，他第一次见到也是吓一跳，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顾斯越的父母早已去世，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孩子儿时的样子。
他还拿出顾斯越小时候的照片对比过，简直像是双胞胎。
“这是化妆手段，还是做过什么整容？”顾董指着屏幕里的崽崽问。
宋特助摇头：“电视里看不出来，恐怕得亲眼见到，让医生诊断才行。”
顾律丰面色凝重，未置可否。
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要想真正确定，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亲子鉴定。”
顾律丰摇了摇头，他放下平板，很平静地道：“不必，我根本不相信这会是阿越的儿子，他不会那么荒唐。”
顾斯越是顾家所有孩子里，最像他的那一个，他自小稳重，自持，从来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
五年前，顾斯越刚接管集团，忙得日以继夜，国内国外的飞。
那时候他还没站稳脚跟，顾律丰并不能完全放心，安排了一个特助跟着顾斯越。
直到他后来培养出自己的心腹，周良，顾律丰才把人调回来。
可以说，顾斯越那几年的行踪，工作，和私生活，他尽在掌握。
偷偷跟女人有关系，还生下一个孩子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在顾斯越身上。
这时，宋特助有些担忧地提醒道：“顾总已经有十多天没来公司了，m国分公司那边也没有人见过他，我查过，海关没有他的入境记录。”
也就是说，顾斯越现在还没回国。
可也太久没跟这边联系了。
顾律丰藏住眼底的一丝忧虑，冷哼道：“他大了，如今翅膀也硬，无论公私事情都不爱我这个老家伙插手，可能是在国外忙什么秘密项目，不管他！”
过了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过几天再没消息，就把周良叫过来问话。”
……
这一次，顾阳青的翻车视频剪辑，比上一次来得更快一些。
up主还颇有才华，给视频取了个古色古香的名字。
——《鹿婶婶妙手回春治胃病，憨阳阳咬牙切齿叫嫂子》。
视频还配有一段非常精神的音乐。
很轻松就能唤起人的童年记忆。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持续播放，非常洗脑。
一夜之间，转发人数接近千万，其中至少有一半，都是顾阳青的粉丝贡献的。
“三年老粉前来视察。”
“刚入坑的新粉特来打卡～”
“看了视频决定粉这只憨憨帅哥的留下爪印！”
“小顾太蠢让我心生怜爱，决定黑转粉了！”
顾阳青管陆鹿叫大嫂
顾阳青吃臭豆腐治胃病
这两个话题也很快登上热搜。
顾阳青靠他稳定的智商再一次出圈。
微博粉丝涨了百万。
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点开那段视频，看见他叫大嫂那一段被鬼畜循环，他气得差点要直接举报！
太可气了这帮人！
难道他们就没有叫错亲戚的时候吗？真就无语，逮着他一时的口误反复鞭尸，没礼貌！
他那不是一时嘴瓢吗？
他还是个病人呢！
路人和黑子就算了，他的粉丝居然是笑得最欢的一群人！
顾阳青有一个马甲号，潜伏在最早一批大粉群里，他看见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大粉，大半夜都在群里哈哈哈！
顾阳青差点气得退群……
这群假粉！
而陆鹿，作为这次乌龙事件的中心人物，她表示暂时不想见到顾阳青。
这是个绝世大憨货吧？
当着直播镜头，喊她大嫂？还好他喊错了，要是真喊了婶婶，被大反派看到，她还要不要活？
真是晦气！
很快，她就因为这件事登上热搜，愁得她饭吃不好，觉也睡不着。
唉声叹气。
顾斯越很快发现陆鹿不对劲。
今天他们为了拍宣传短片的素材，买下了许多当地特色小吃。
在吃臭豆腐的时候，他们就行了各自的任务分配。
薛南洲负责拍摄，顾阳青负责寻找美食，崽崽负责可爱。
而她，负责寻找美食，和吃。
他们带回来的有当地的特色粉面、凉拌酸辣鸡脚，薄荷煎排骨……还有大大小小十多份。
可她居然只吃了五份。
这很不正常，显然不是陆鹿的正常发挥。
“你怎么了？”顾斯越问。
陆鹿眼神幽怨：“我后悔了，不该帮他的。”
“……为什么？他只是叫错了而已。”
“他就不该乱叫，知道吗？”陆鹿手托着脸，卷翘的睫毛失落地耷拉着，喃喃自语，“顾斯越以后报复我可怎么办呢……”
又被cue到的顾斯越：“……”
他真冤。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觉得他会报复？他哪有这么锱铢必较。
现在想想，每次陆鹿提起顾斯越，要么是冷漠的态度，要么就是排斥。
但这种排斥无关喜好，他能感觉到，她并不是讨厌他这个人，只是想保持距离而已。
陆鹿，不，应该说是原主。
她曾经在酒店纠缠过他，被他无情赶出去了，之后，她还因为此事被网暴，无数人喊着让她滚出娱乐圈。
顾斯越不止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他并没有因此施压，封杀陆鹿，他懒得与她产生任何纠缠。
他还记得，那晚酒店房间的情形。
在晚宴结束后，他刷卡进房间，很快，就有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接着就开始了她拙劣的勾引。
顾斯越现在万分庆幸。
他在那个女人还没来得及脱衣服之前，就将她赶了出去，否则他现在面对陆鹿，多少会觉得不自在。
即便她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陆鹿，她清楚整本书的情节，也知道我本来的命运对不对？”他在这时想到系统。
系统第一时间回应：“宿主，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顾斯越随即释然。
那是因为，陆鹿的态度实在很好猜啊。
她不是讨厌他，只是知道他以后会黑化，才会这么忌惮。
顾斯越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不过，安慰人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半晌。
陆鹿听见小家伙平静淡漠，却又萌哒哒的声音：“你放心好了，他要怪也是怪顾阳青，不会怪你。”
陆鹿眨了眨眼睛，瞬间绽放出亮光。
小鬼说得真有道理！
顾斯越可不是顾阳青那种憨憨，而且，他现在刚认识女主，正忙着培养感情呢，哪有时间关注她这个小女配？
这只能怪他大侄子。
“崽崽，你可真不愧是首富的好大儿。”陆鹿顿时食欲大开，继续干饭。
顾斯越：“……”
这时，叔侄俩在内心发出同样的吐槽。
这个女人，嘴是真的毒……
陆鹿成功被崽崽哄好，她解决完带回来的小吃，给每样都打出分数，按照排名，明天他们将会进行正式拍摄。
直播间的摄像头早早地关了。
陆鹿不熬夜，吃完就去洗漱，准备入睡。
崽崽早早就准备好，等在房间沙发上。
“准备好了吗？”陆鹿的手放在门口开关上。
顾斯越点头，迈着小短腿走到床边，变成小熊。
如果此时摄像头没关，这场面一定会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只见，淡色的月光洒进房间，地板上一只圆滚滚的棕色小熊，正以乌龟的速度，五秒钟前进一厘米，缓缓朝床底下爬行。
陆鹿忍不住，噗嗤一声。
可爱是可爱的，就是……太慢了吧！
顾斯越假装没听见，毕竟他已经习惯了陆鹿的嘲笑。
胜利就在前方。
继续前进……
诶？
小熊眼前的世界忽然翻转，它被陆鹿拎着胖熊掌提了起来，一下就送到了床底下。
“晚安啦，小熊崽崽。”陆鹿打着呵欠，沾枕头就秒着。
顾斯越：“……”
算了，随便吧。
小熊崽崽就小熊崽崽吧，比起自家侄子如今花样百出的智障外号，这算得了什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就连崽崽，今天也轻松挣到了一个热搜。
小天使崽崽发现憨憨堂哥胃痛
在那个片段里，小朋友为了不让顾阳青吃辣椒，主动提出要和他换。
这个举动太贴心，太有爱了。
试问，谁不想拥有这样一个酷酷萌萌，又格外细心的小团子？
至于陆鹿用一碗臭豆腐治好胃痛，一开始网上有人质疑是作秀。
但很快，出现了一个很权威的医生，直接用大号发言。
“我敢堵上我二十三年的职业生涯保证，顾阳青最开始那状态一定很不舒服，手捂着胃，冒冷汗，脸色唇色苍白，声音虚弱，表示他正在忍受疼痛。而吃完臭豆腐后，他状态松弛，脸色恢复红润，还能大声说话。”
“我看过顾先生的部分作品，我有理由相信，那段直播他没有任何表演的成分。”
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粉是黑。
夜深了。
无忧无虑的人已经睡着。
正在持续经历“网暴”的顾阳青，仍握着手机，悲伤到毫无睡意。
可恶！
他给经纪人打电话：“给我报演技班！”
经纪人喜笑颜开地答应了。
顾阳青特别懒散，不爱受拘束，跟一匹野马似的，最烦上演技班。
这次居然主动要求？
这可是好事啊！
只不过，经纪人默默觉得，他可能还需要报一个常识班，至少，别在直播里惹人笑话。
……
此刻，s市一个小公寓里。
一个戴眼镜，身材瘦小的男人盯着手机屏幕，眼里充满扭曲的怒意。
他在直播里发的那条挑衅弹幕，被网友截图，发到《亲爱的他们》的超话里。
网友纷纷回复，隔空艾特他出来道歉。
“这位嘴贱的朋友，请你遵守承诺出来给陆鹿道歉！”
“当时那么拽，现在为什么装死？”
“真的好yue，藏在键盘后面的跳梁小丑……”
男人的手气得发抖。
这帮见风使舵的网友……
从前，每次他在微博发猛料，这帮人都会给他点赞，打赏，就爱听明星私下那点见不得人的事。
就算有人骂他，也有粉丝帮他喷回去。
可现在，他的微博被封了，就连他本职工作也莫名其妙丢了！
被辞退那天，正是他把陆鹿家照片发出来，却被打脸之后的第二天。
公司只说，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辞退他，公司以后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只可能是顾氏集团干的！
男人只能自认倒霉。
可他越想越不服气，忍不住关注直播，时不时就要顶着匿名号发弹幕，各种针对陆鹿。
没想到这次被打脸的速度更快！
他彻底恼了！
同时又很害怕，顾斯越那么有钱，怎样的黑客找不到？万一他被人肉出来，后果只会更惨。
他必须拿到一大笔钱，然后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
他打开通讯录，往下翻，目光定格在梁盼盼三个字上。
现在这就是他全部的希望！
他一直等到梁盼盼和狗子互动完，关上直播间，才打电话过去。
“你是谁？”梁盼盼问。
“你之前出钱让我帮你黑陆鹿，尾款还没给我，不会忘了我是谁吧？”
他声音尖刻而又阴沉，梁盼盼吓了一跳，怒道：“谁让你给我打电话！你办砸了事还敢要钱？信不信我去报警说你敲诈勒索！”
男子大吼：“立刻给钱！至少两百万！”
“神经病！”梁盼盼直接挂了电话。
等他再打过去，却已经被拉黑了。
他彻底被激怒了。
耍横是吗？很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惹不起陆鹿，惹不起顾斯越，难道还拿她没办法吗！
走着瞧！
……
梁盼盼扔下电话，不屑地嗤了声。
她蹲下来抱起狗，朝厕所走去。
这地方简直太晦气了，又黑又冷，半夜还有可怕的猫叫声。
她不敢一个人睡，虽然嫌脏，也只能抱着狗子，壮胆还能取暖。
前提是，它必须洗干净才能到床上去。
“呜呜——”
洛可可小小的身体趴在地上，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祈求地望着主人，显得可怜兮兮。
好冷……它不想洗……
“洛可可！你知道你身上多脏吗？不洗澡你今晚就给我滚出去睡觉！”梁盼盼没耐心，一把将狗抓到淋浴头下，打开花洒。
冰冷的水直接浇到了狗子头上。
“呜汪——”洛可可下意识地挣扎，疯狂甩动，水溅了梁盼盼一身。
她更生气了，两只手用力按住狗子，尖长的甲片陷入狗子的皮肉里。
“汪！”狗子凄惨地大叫一声，挣脱出来，奋力逃出了厕所。
梁盼盼追出来。
看见那只讨厌的狗就缩在门边，不停地嘤嘤叫着。
她看了就来气。
躲什么？给它吃给它喝，只是洗个澡而已，跟要它命似的，一只狗还这么矫情！
“不肯洗澡那就滚出去好了！”她抓起狗，直接扔到门外。
……
此时，通往小破屋的石子路上。
何思姚身后跟着工作人员，一路朝梁盼盼住的地方走去。
嘶——
这地方到了晚上可真冷！
黑得不见一点灯光，全看手电筒照亮，感觉跟闹鬼似的。
要不是有人陪着，打死她也不敢出去。
今晚经纪人给她打电话，要她主动去找梁盼盼，商量明天的行程。
今天她们的直播间只有几十万人，很多都说无聊，跑去陆鹿和顾阳青那里了。
何思姚也没办法啊！
她还指望梁盼盼熟悉星月镇，能给点建议，可梁盼盼就会对着镜头笑，问她点什么都不知道。
何思姚看出来了，她根本就没想做任务。
都是在这圈里混的，谁不知道谁啊？梁盼盼看不上这个乡村旅游大使，嫌掉档次，所以干脆敷衍了事。
何思姚本来就是飞行嘉宾，干脆也一起摆烂，大不了录一期就走人。
经纪人却不满意，非要她主动去找梁盼盼。
她真讨厌做这种表面功夫。
“唉。”她低头叹气。
“窣窣——”
忽然，草丛里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何思姚吓一跳：“什么东西！”
工作人员连忙用手电筒照，只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跐溜一下就蹿没影了。
何思姚愣住：“那是怎么像是……洛可可？”
“太黑了，没看清，”工作人员揉了揉眼睛，仔细看，那小东西还在草丛里奋力奔跑。
可那方向好像是……陆鹿住的小别墅？
何思姚肯定那是洛可可。
今天她唯一的快乐，就是认识了这只可爱的小柯基。
狗狗真的是无比治愈。
她每每被梁盼盼给气到，回头看一眼小狗子，顿时就觉得，怎么说呢……
狗子比它主人可爱多了。
[卧槽，刚才跑过去一个什么东西？]
[姚姚说是洛可可，我没看清。]
[有没有大神截图放大一下？]
[我一个人在家，怕死了！今晚我要麻麻陪我睡觉！]
……
这次直播会在明天结束后，等节目组剪辑完，才会放出正片。
但架不住有真爱粉直接录屏。
弹幕当即有人应承下来，要找出来那小东西只是时间问题。
……
很快，何思姚走到了小破屋前。
……这什么破地方？真乃名副其实，门上破一个洞，呼呼漏风，里边的人能睡好才怪。
难怪梁盼盼那俩大黑眼圈，化妆都遮不住。
“这种地方真能住人？”何思姚不敢相信。
[没见识了吧？陆鹿就能住，还住得挺好，第二天精神抖擞！]
[上联：斯是陋室，下联：惟吾德馨，横批：咸鱼无敌。]
[哈哈哈姐妹有才，春晚没你我不看！]
直到梁盼盼住这里，何思姚心里暗爽一番。
讨厌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
她敲了敲门：“盼盼，是我，何思姚，你睡了吗？”
梁盼盼眉头一皱。
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外头又传来声音：“我想跟你商量明天的计划，我能进来吗？”
“……”梁盼盼紧张地锁上手机，一下坐起来。
不能让她进来！
狗跑出去了，她如果醒着，要怎么解释自己不去追？
“我已经睡下了，你等等，我穿下衣服……”
磨磨蹭蹭了五分钟，何思姚冷得开始原地小跑，这时才听见屋里的脚步声。
可紧接着，一声惊呼传来——
“洛可可！你躲哪儿去了？洛可可！”
接着是屋里翻找东西的凌乱声。
何思姚：“洛可可怎么了？”
门被拉开，梁盼盼穿着睡衣，脸上满是惊慌，她带着哭腔说：“洛可可不见了，我找不到它了。”
想起刚才那一幕，何思姚立刻拉住工作人员：“我就说吧，刚才我们看到的肯定是洛可可！”
梁盼盼：“它一定是从这个门里偷跑出去的！”
何思姚皱了皱眉。
她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个洞不算大，”她蹲下来，对着摄影师指了指门上的洞，“你觉得一只胖柯基能从这洞里钻出来吗？”
“……也说不定是它自己开门出去的。”
何思姚摇头：“以柯基的小短腿，恐怕有点困难。”
梁盼盼被噎了下：“……”
这人怎么老跟她作对？
真烦。
她立马转移话题：“你说刚才看到洛可可了，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工作人员这时说：“好像是小别墅的方向。”
梁盼盼心中一喜。
她立刻想到一个主意。
“那是陆鹿的地方，她这个点应该没睡，也许看到我家毛孩子了，她肯定会放它进门的，我们去她那里找吧！”
眼下也只能如此。
一行人加快步伐往小别墅走去。
……
陆鹿睡着了。
在中途，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气。
隐约感觉到，这是属于某人对她的恶意。
这时，她忽然想起书中的一个情节。
原主在这期节目里，因为伤害了梁盼盼的小柯基，而遭受网友的抵制，节目组也迫于压力，让她退出录制，并且还要支付很大一笔违约金。
书里写道，她往小柯基身上泼冰水，还用指甲挠伤了它。
给狗狗造成了伤害。
梁盼盼对此非常伤心，第一时间带狗狗去治疗，然而过了半年，狗子还是死了。
那天，梁盼盼发了一张洛可可死在她怀里的照片。
和一张医生的诊断书。
上面写着，小狗因为长期的心理阴影，食欲一再减退，到后来发展到绝食的地步，终于支撑不住去了汪星。
狗狗骨瘦如柴的照片彻底激怒了网友。
陆鹿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她在微博发长文，为自己辩解，可没人相信她，甚至有人叫嚣着让她去死为狗狗陪葬。
……
陆鹿从梦中惊醒。
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她感觉心里一阵难受。
她坐起来，喝了杯冷水，然后开始回忆。
书里没有说过这件事是不是原主做的，也许是她，但陆鹿总觉得不是这样。
因为原主这个人，虽然时常有些让人迷惑的骚操作，可她至少有一点好处。
就是做错就认，哪怕被人指着鼻子骂，她也跟只骄傲的孔雀似的仰着下巴，绝对不会为自己开脱。
如果她没做过，就不会有那篇长文辩解了。
就在这时。
陆鹿忽然听见门外有动静。
“呜呜——呜呜汪！”
是狗叫？
怕是村里的狗吧。
陆鹿本来不想理，可狗叫绵延不绝，实在是有些吵。
她起身，准备去看看。
走了几步，她忽然想起什么。
返身回来，她弯下腰，从床底一把将小熊薅起来，抱在怀里。
毛茸茸的熊身立刻让她充满安全感。
对不起了小熊崽子，借你壮壮胆。
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的顾斯越：我是谁？我在哪里？为什么这么软？
陆鹿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这……
不是顾阳青那个铁憨憨吗？
他不会又来叫她大嫂吧？
天啊，饶了她吧！
陆鹿打开门，面无表情地说：“顾阳青，你大半夜不睡觉，在我门口学狗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一脸懵逼：“不是我，我没学狗叫，是它，是洛可可在叫啊！”
他一把将抱着他腿的小狗抱起来：“是它！”
？
陆鹿慵懒地倚在门上，挑眉：“是吗？我不信。”
顾阳青要崩溃了。
真的不是他啊！
他今晚过来，是打算来跟陆鹿道谢，为此，他还特意拜托中文系的朋友，给他写了一篇非常华丽的道谢词。
还特意开了直播，本来是想在粉丝面前挽回颜面，顺便证明他的智商。
他刚到陆鹿门口，就看见不远处跑来一条狗，竟然是洛可可。
狗子自来熟，围着他汪汪直叫。
这时候陆鹿就开门了。
他太冤了！！！
“真的不是我，不信你听，我的叫声是这样的。”顾阳青凶狠地呲着牙，“汪汪”叫了两声。
接着，他还嫌不够，仰起下巴——
“嗷呜——”
声音绵延千里，绕梁三日。
养猪场里的二师兄都被惊醒了。
陆鹿：“……”
崽崽：“……”
本来扒着他的腿撒娇的小狗狗，都默默地远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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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特助跟在老顾董身边,已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他最清楚不过老顾董的脾气。
他笑眯眯地说：“怎么会呢？大少爷在娱乐圈人气很高，您看这么多弹（tan）幕就知道了,节目组是特意请他去的。”
老顾董气哼一声：“连嫂子和婶婶都分不清,什么人气？专门惹人生气的意思吗？”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不是弹（tan）幕,是弹（dan）幕。”
宋特助：“……”
您是董事长您说什么都对。
他继续保持微笑：“那这么说,您是也承认这位陆鹿小姐的身份了？”
“承认什么？我承认什么了？我只是在纠正这丢脸玩意儿的错误！”老顾董虎着脸瞪着眼睛,“你这老东西……”
若是集团其他员工见到顾董这模样,指不定会吓得腿软,宋特助却不以为意。
老顾董就是人老了话多,嗓门大，还爱发牢骚。
别看他现在骂骂咧咧的，对顾阳青横挑鼻子竖挑眼，可老人还是关心小辈的。
不然,也不会特意叫李希希教他怎么看直播节目了。
“实在抱歉,我年纪大了,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节奏。”宋特助从善如流地说。
“是嘛,你得学我,人老心不老,才一个小时，就学会了看直播。”
“……”您开心就好。
直播画面仍然停在刚才,摄影师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镜头放大,对准顾阳青。
薛南洲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应该叫婶婶,不是大嫂。”
一瞬间。
顾阳青那张让万千少女迷恋的俊颜，变得无比羞愤，红着脸把剩下的臭豆腐吃完了。
老顾董摇了摇头。
这真是，家门不幸啊！
下次薛老头找他下棋，指定会拼命笑话他！
他不再看顾阳青了，怕被他蠢得心脏病发。
他忍不住看向那只小不点。
那张脸，他第一次见到也是吓一跳，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顾斯越的父母早已去世，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孩子儿时的样子。
他还拿出顾斯越小时候的照片对比过，简直像是双胞胎。
“这是化妆手段，还是做过什么整容？”顾董指着屏幕里的崽崽问。
宋特助摇头：“电视里看不出来，恐怕得亲眼见到，让医生诊断才行。”
顾律丰面色凝重，未置可否。
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要想真正确定，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亲子鉴定。”
顾律丰摇了摇头，他放下平板，很平静地道：“不必，我根本不相信这会是阿越的儿子，他不会那么荒唐。”
顾斯越是顾家所有孩子里，最像他的那一个，他自小稳重，自持，从来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
五年前，顾斯越刚接管集团，忙得日以继夜，国内国外的飞。
那时候他还没站稳脚跟，顾律丰并不能完全放心，安排了一个特助跟着顾斯越。
直到他后来培养出自己的心腹，周良，顾律丰才把人调回来。
可以说，顾斯越那几年的行踪，工作，和私生活，他尽在掌握。
偷偷跟女人有关系，还生下一个孩子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在顾斯越身上。
这时，宋特助有些担忧地提醒道：“顾总已经有十多天没来公司了，m国分公司那边也没有人见过他，我查过，海关没有他的入境记录。”
也就是说，顾斯越现在还没回国。
可也太久没跟这边联系了。
顾律丰藏住眼底的一丝忧虑，冷哼道：“他大了，如今翅膀也硬，无论公私事情都不爱我这个老家伙插手，可能是在国外忙什么秘密项目，不管他！”
过了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过几天再没消息，就把周良叫过来问话。”
……
这一次，顾阳青的翻车视频剪辑，比上一次来得更快一些。
up主还颇有才华，给视频取了个古色古香的名字。
——《鹿婶婶妙手回春治胃病，憨阳阳咬牙切齿叫嫂子》。
视频还配有一段非常精神的音乐。
很轻松就能唤起人的童年记忆。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持续播放，非常洗脑。
一夜之间，转发人数接近千万，其中至少有一半，都是顾阳青的粉丝贡献的。
“三年老粉前来视察。”
“刚入坑的新粉特来打卡～”
“看了视频决定粉这只憨憨帅哥的留下爪印！”
“小顾太蠢让我心生怜爱，决定黑转粉了！”
顾阳青管陆鹿叫大嫂
顾阳青吃臭豆腐治胃病
这两个话题也很快登上热搜。
顾阳青靠他稳定的智商再一次出圈。
微博粉丝涨了百万。
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点开那段视频，看见他叫大嫂那一段被鬼畜循环，他气得差点要直接举报！
太可气了这帮人！
难道他们就没有叫错亲戚的时候吗？真就无语，逮着他一时的口误反复鞭尸，没礼貌！
他那不是一时嘴瓢吗？
他还是个病人呢！
路人和黑子就算了，他的粉丝居然是笑得最欢的一群人！
顾阳青有一个马甲号，潜伏在最早一批大粉群里，他看见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大粉，大半夜都在群里哈哈哈！
顾阳青差点气得退群……
这群假粉！
而陆鹿，作为这次乌龙事件的中心人物，她表示暂时不想见到顾阳青。
这是个绝世大憨货吧？
当着直播镜头，喊她大嫂？还好他喊错了，要是真喊了婶婶，被大反派看到，她还要不要活？
真是晦气！
很快，她就因为这件事登上热搜，愁得她饭吃不好，觉也睡不着。
唉声叹气。
顾斯越很快发现陆鹿不对劲。
今天他们为了拍宣传短片的素材，买下了许多当地特色小吃。
在吃臭豆腐的时候，他们就行了各自的任务分配。
薛南洲负责拍摄，顾阳青负责寻找美食，崽崽负责可爱。
而她，负责寻找美食，和吃。
他们带回来的有当地的特色粉面、凉拌酸辣鸡脚，薄荷煎排骨……还有大大小小十多份。
可她居然只吃了五份。
这很不正常，显然不是陆鹿的正常发挥。
“你怎么了？”顾斯越问。
陆鹿眼神幽怨：“我后悔了，不该帮他的。”
“……为什么？他只是叫错了而已。”
“他就不该乱叫，知道吗？”陆鹿手托着脸，卷翘的睫毛失落地耷拉着，喃喃自语，“顾斯越以后报复我可怎么办呢……”
又被cue到的顾斯越：“……”
他真冤。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觉得他会报复？他哪有这么锱铢必较。
现在想想，每次陆鹿提起顾斯越，要么是冷漠的态度，要么就是排斥。
但这种排斥无关喜好，他能感觉到，她并不是讨厌他这个人，只是想保持距离而已。
陆鹿，不，应该说是原主。
她曾经在酒店纠缠过他，被他无情赶出去了，之后，她还因为此事被网暴，无数人喊着让她滚出娱乐圈。
顾斯越不止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他并没有因此施压，封杀陆鹿，他懒得与她产生任何纠缠。
他还记得，那晚酒店房间的情形。
在晚宴结束后，他刷卡进房间，很快，就有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接着就开始了她拙劣的勾引。
顾斯越现在万分庆幸。
他在那个女人还没来得及脱衣服之前，就将她赶了出去，否则他现在面对陆鹿，多少会觉得不自在。
即便她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陆鹿，她清楚整本书的情节，也知道我本来的命运对不对？”他在这时想到系统。
系统第一时间回应：“宿主，你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顾斯越随即释然。
那是因为，陆鹿的态度实在很好猜啊。
她不是讨厌他，只是知道他以后会黑化，才会这么忌惮。
顾斯越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不过，安慰人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半晌。
陆鹿听见小家伙平静淡漠，却又萌哒哒的声音：“你放心好了，他要怪也是怪顾阳青，不会怪你。”
陆鹿眨了眨眼睛，瞬间绽放出亮光。
小鬼说得真有道理！
顾斯越可不是顾阳青那种憨憨，而且，他现在刚认识女主，正忙着培养感情呢，哪有时间关注她这个小女配？
这只能怪他大侄子。
“崽崽，你可真不愧是首富的好大儿。”陆鹿顿时食欲大开，继续干饭。
顾斯越：“……”
这时，叔侄俩在内心发出同样的吐槽。
这个女人，嘴是真的毒……
陆鹿成功被崽崽哄好，她解决完带回来的小吃，给每样都打出分数，按照排名，明天他们将会进行正式拍摄。
直播间的摄像头早早地关了。
陆鹿不熬夜，吃完就去洗漱，准备入睡。
崽崽早早就准备好，等在房间沙发上。
“准备好了吗？”陆鹿的手放在门口开关上。
顾斯越点头，迈着小短腿走到床边，变成小熊。
如果此时摄像头没关，这场面一定会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只见，淡色的月光洒进房间，地板上一只圆滚滚的棕色小熊，正以乌龟的速度，五秒钟前进一厘米，缓缓朝床底下爬行。
陆鹿忍不住，噗嗤一声。
可爱是可爱的，就是……太慢了吧！
顾斯越假装没听见，毕竟他已经习惯了陆鹿的嘲笑。
胜利就在前方。
继续前进……
诶？
小熊眼前的世界忽然翻转，它被陆鹿拎着胖熊掌提了起来，一下就送到了床底下。
“晚安啦，小熊崽崽。”陆鹿打着呵欠，沾枕头就秒着。
顾斯越：“……”
算了，随便吧。
小熊崽崽就小熊崽崽吧，比起自家侄子如今花样百出的智障外号，这算得了什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就连崽崽，今天也轻松挣到了一个热搜。
小天使崽崽发现憨憨堂哥胃痛
在那个片段里，小朋友为了不让顾阳青吃辣椒，主动提出要和他换。
这个举动太贴心，太有爱了。
试问，谁不想拥有这样一个酷酷萌萌，又格外细心的小团子？
至于陆鹿用一碗臭豆腐治好胃痛，一开始网上有人质疑是作秀。
但很快，出现了一个很权威的医生，直接用大号发言。
“我敢堵上我二十三年的职业生涯保证，顾阳青最开始那状态一定很不舒服，手捂着胃，冒冷汗，脸色唇色苍白，声音虚弱，表示他正在忍受疼痛。而吃完臭豆腐后，他状态松弛，脸色恢复红润，还能大声说话。”
“我看过顾先生的部分作品，我有理由相信，那段直播他没有任何表演的成分。”
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粉是黑。
夜深了。
无忧无虑的人已经睡着。
正在持续经历“网暴”的顾阳青，仍握着手机，悲伤到毫无睡意。
可恶！
他给经纪人打电话：“给我报演技班！”
经纪人喜笑颜开地答应了。
顾阳青特别懒散，不爱受拘束，跟一匹野马似的，最烦上演技班。
这次居然主动要求？
这可是好事啊！
只不过，经纪人默默觉得，他可能还需要报一个常识班，至少，别在直播里惹人笑话。
……
此刻，s市一个小公寓里。
一个戴眼镜，身材瘦小的男人盯着手机屏幕，眼里充满扭曲的怒意。
他在直播里发的那条挑衅弹幕，被网友截图，发到《亲爱的他们》的超话里。
网友纷纷回复，隔空艾特他出来道歉。
“这位嘴贱的朋友，请你遵守承诺出来给陆鹿道歉！”
“当时那么拽，现在为什么装死？”
“真的好yue，藏在键盘后面的跳梁小丑……”
男人的手气得发抖。
这帮见风使舵的网友……
从前，每次他在微博发猛料，这帮人都会给他点赞，打赏，就爱听明星私下那点见不得人的事。
就算有人骂他，也有粉丝帮他喷回去。
可现在，他的微博被封了，就连他本职工作也莫名其妙丢了！
被辞退那天，正是他把陆鹿家照片发出来，却被打脸之后的第二天。
公司只说，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辞退他，公司以后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只可能是顾氏集团干的！
男人只能自认倒霉。
可他越想越不服气，忍不住关注直播，时不时就要顶着匿名号发弹幕，各种针对陆鹿。
没想到这次被打脸的速度更快！
他彻底恼了！
同时又很害怕，顾斯越那么有钱，怎样的黑客找不到？万一他被人肉出来，后果只会更惨。
他必须拿到一大笔钱，然后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
他打开通讯录，往下翻，目光定格在梁盼盼三个字上。
现在这就是他全部的希望！
他一直等到梁盼盼和狗子互动完，关上直播间，才打电话过去。
“你是谁？”梁盼盼问。
“你之前出钱让我帮你黑陆鹿，尾款还没给我，不会忘了我是谁吧？”
他声音尖刻而又阴沉，梁盼盼吓了一跳，怒道：“谁让你给我打电话！你办砸了事还敢要钱？信不信我去报警说你敲诈勒索！”
男子大吼：“立刻给钱！至少两百万！”
“神经病！”梁盼盼直接挂了电话。
等他再打过去，却已经被拉黑了。
他彻底被激怒了。
耍横是吗？很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惹不起陆鹿，惹不起顾斯越，难道还拿她没办法吗！
走着瞧！
……
梁盼盼扔下电话，不屑地嗤了声。
她蹲下来抱起狗，朝厕所走去。
这地方简直太晦气了，又黑又冷，半夜还有可怕的猫叫声。
她不敢一个人睡，虽然嫌脏，也只能抱着狗子，壮胆还能取暖。
前提是，它必须洗干净才能到床上去。
“呜呜——”
洛可可小小的身体趴在地上，两只黑葡萄似的眼睛祈求地望着主人，显得可怜兮兮。
好冷……它不想洗……
“洛可可！你知道你身上多脏吗？不洗澡你今晚就给我滚出去睡觉！”梁盼盼没耐心，一把将狗抓到淋浴头下，打开花洒。
冰冷的水直接浇到了狗子头上。
“呜汪——”洛可可下意识地挣扎，疯狂甩动，水溅了梁盼盼一身。
她更生气了，两只手用力按住狗子，尖长的甲片陷入狗子的皮肉里。
“汪！”狗子凄惨地大叫一声，挣脱出来，奋力逃出了厕所。
梁盼盼追出来。
看见那只讨厌的狗就缩在门边，不停地嘤嘤叫着。
她看了就来气。
躲什么？给它吃给它喝，只是洗个澡而已，跟要它命似的，一只狗还这么矫情！
“不肯洗澡那就滚出去好了！”她抓起狗，直接扔到门外。
……
此时，通往小破屋的石子路上。
何思姚身后跟着工作人员，一路朝梁盼盼住的地方走去。
嘶——
这地方到了晚上可真冷！
黑得不见一点灯光，全看手电筒照亮，感觉跟闹鬼似的。
要不是有人陪着，打死她也不敢出去。
今晚经纪人给她打电话，要她主动去找梁盼盼，商量明天的行程。
今天她们的直播间只有几十万人，很多都说无聊，跑去陆鹿和顾阳青那里了。
何思姚也没办法啊！
她还指望梁盼盼熟悉星月镇，能给点建议，可梁盼盼就会对着镜头笑，问她点什么都不知道。
何思姚看出来了，她根本就没想做任务。
都是在这圈里混的，谁不知道谁啊？梁盼盼看不上这个乡村旅游大使，嫌掉档次，所以干脆敷衍了事。
何思姚本来就是飞行嘉宾，干脆也一起摆烂，大不了录一期就走人。
经纪人却不满意，非要她主动去找梁盼盼。
她真讨厌做这种表面功夫。
“唉。”她低头叹气。
“窣窣——”
忽然，草丛里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何思姚吓一跳：“什么东西！”
工作人员连忙用手电筒照，只看到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跐溜一下就蹿没影了。
何思姚愣住：“那是怎么像是……洛可可？”
“太黑了，没看清，”工作人员揉了揉眼睛，仔细看，那小东西还在草丛里奋力奔跑。
可那方向好像是……陆鹿住的小别墅？
何思姚肯定那是洛可可。
今天她唯一的快乐，就是认识了这只可爱的小柯基。
狗狗真的是无比治愈。
她每每被梁盼盼给气到，回头看一眼小狗子，顿时就觉得，怎么说呢……
狗子比它主人可爱多了。
[卧槽，刚才跑过去一个什么东西？]
[姚姚说是洛可可，我没看清。]
[有没有大神截图放大一下？]
[我一个人在家，怕死了！今晚我要麻麻陪我睡觉！]
……
这次直播会在明天结束后，等节目组剪辑完，才会放出正片。
但架不住有真爱粉直接录屏。
弹幕当即有人应承下来，要找出来那小东西只是时间问题。
……
很快，何思姚走到了小破屋前。
……这什么破地方？真乃名副其实，门上破一个洞，呼呼漏风，里边的人能睡好才怪。
难怪梁盼盼那俩大黑眼圈，化妆都遮不住。
“这种地方真能住人？”何思姚不敢相信。
[没见识了吧？陆鹿就能住，还住得挺好，第二天精神抖擞！]
[上联：斯是陋室，下联：惟吾德馨，横批：咸鱼无敌。]
[哈哈哈姐妹有才，春晚没你我不看！]
直到梁盼盼住这里，何思姚心里暗爽一番。
讨厌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
她敲了敲门：“盼盼，是我，何思姚，你睡了吗？”
梁盼盼眉头一皱。
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外头又传来声音：“我想跟你商量明天的计划，我能进来吗？”
“……”梁盼盼紧张地锁上手机，一下坐起来。
不能让她进来！
狗跑出去了，她如果醒着，要怎么解释自己不去追？
“我已经睡下了，你等等，我穿下衣服……”
磨磨蹭蹭了五分钟，何思姚冷得开始原地小跑，这时才听见屋里的脚步声。
可紧接着，一声惊呼传来——
“洛可可！你躲哪儿去了？洛可可！”
接着是屋里翻找东西的凌乱声。
何思姚：“洛可可怎么了？”
门被拉开，梁盼盼穿着睡衣，脸上满是惊慌，她带着哭腔说：“洛可可不见了，我找不到它了。”
想起刚才那一幕，何思姚立刻拉住工作人员：“我就说吧，刚才我们看到的肯定是洛可可！”
梁盼盼：“它一定是从这个门里偷跑出去的！”
何思姚皱了皱眉。
她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个洞不算大，”她蹲下来，对着摄影师指了指门上的洞，“你觉得一只胖柯基能从这洞里钻出来吗？”
“……也说不定是它自己开门出去的。”
何思姚摇头：“以柯基的小短腿，恐怕有点困难。”
梁盼盼被噎了下：“……”
这人怎么老跟她作对？
真烦。
她立马转移话题：“你说刚才看到洛可可了，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工作人员这时说：“好像是小别墅的方向。”
梁盼盼心中一喜。
她立刻想到一个主意。
“那是陆鹿的地方，她这个点应该没睡，也许看到我家毛孩子了，她肯定会放它进门的，我们去她那里找吧！”
眼下也只能如此。
一行人加快步伐往小别墅走去。
……
陆鹿睡着了。
在中途，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恶气。
隐约感觉到，这是属于某人对她的恶意。
这时，她忽然想起书中的一个情节。
原主在这期节目里，因为伤害了梁盼盼的小柯基，而遭受网友的抵制，节目组也迫于压力，让她退出录制，并且还要支付很大一笔违约金。
书里写道，她往小柯基身上泼冰水，还用指甲挠伤了它。
给狗狗造成了伤害。
梁盼盼对此非常伤心，第一时间带狗狗去治疗，然而过了半年，狗子还是死了。
那天，梁盼盼发了一张洛可可死在她怀里的照片。
和一张医生的诊断书。
上面写着，小狗因为长期的心理阴影，食欲一再减退，到后来发展到绝食的地步，终于支撑不住去了汪星。
狗狗骨瘦如柴的照片彻底激怒了网友。
陆鹿几乎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她在微博发长文，为自己辩解，可没人相信她，甚至有人叫嚣着让她去死为狗狗陪葬。
……
陆鹿从梦中惊醒。
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她感觉心里一阵难受。
她坐起来，喝了杯冷水，然后开始回忆。
书里没有说过这件事是不是原主做的，也许是她，但陆鹿总觉得不是这样。
因为原主这个人，虽然时常有些让人迷惑的骚操作，可她至少有一点好处。
就是做错就认，哪怕被人指着鼻子骂，她也跟只骄傲的孔雀似的仰着下巴，绝对不会为自己开脱。
如果她没做过，就不会有那篇长文辩解了。
就在这时。
陆鹿忽然听见门外有动静。
“呜呜——呜呜汪！”
是狗叫？
怕是村里的狗吧。
陆鹿本来不想理，可狗叫绵延不绝，实在是有些吵。
她起身，准备去看看。
走了几步，她忽然想起什么。
返身回来，她弯下腰，从床底一把将小熊薅起来，抱在怀里。
毛茸茸的熊身立刻让她充满安全感。
对不起了小熊崽子，借你壮壮胆。
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的顾斯越：我是谁？我在哪里？为什么这么软？
陆鹿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这……
不是顾阳青那个铁憨憨吗？
他不会又来叫她大嫂吧？
天啊，饶了她吧！
陆鹿打开门，面无表情地说：“顾阳青，你大半夜不睡觉，在我门口学狗叫，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一脸懵逼：“不是我，我没学狗叫，是它，是洛可可在叫啊！”
他一把将抱着他腿的小狗抱起来：“是它！”
？
陆鹿慵懒地倚在门上，挑眉：“是吗？我不信。”
顾阳青要崩溃了。
真的不是他啊！
他今晚过来，是打算来跟陆鹿道谢，为此，他还特意拜托中文系的朋友，给他写了一篇非常华丽的道谢词。
还特意开了直播，本来是想在粉丝面前挽回颜面，顺便证明他的智商。
他刚到陆鹿门口，就看见不远处跑来一条狗，竟然是洛可可。
狗子自来熟，围着他汪汪直叫。
这时候陆鹿就开门了。
他太冤了！！！
“真的不是我，不信你听，我的叫声是这样的。”顾阳青凶狠地呲着牙，“汪汪”叫了两声。
接着，他还嫌不够，仰起下巴——
“嗷呜——”
声音绵延千里，绕梁三日。
养猪场里的二师兄都被惊醒了。
陆鹿：“……”
崽崽：“……”
本来扒着他的腿撒娇的小狗狗，都默默地远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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