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月夜共剪窗_把反派攻略成恋爱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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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月夜共剪窗

  裴姝从山路上胆战心惊回到了小镇,和云娘在山脚的岔路口分开了。小镇里灯火冷冷清清,只有更夫打更的声音回荡在悠长的街巷里。裴姝熄灭了灯寻着医馆的方向,一路踩着夜色。

  医馆门都已经关了,老者大概是觉得她不会回来了。她翻墙翻习惯了,倒也不在乎这么多,直接上了墙跳了进去。

  尹长伶睡眠轻,听闻动静提着剑出来低声问了一句“谁”。

  大约是真的不寄希望于她会回来,导致看到她的时候,尹长伶明显愣了一下。

  “你和长宁谈的怎么样了。”他关上屋门,点起烛灯,坐下来为她倒了一杯茶。

  裴姝赶路赶得急,匆匆忙忙咽下茶水,呛得不停咳嗽,饶是这样,还是边咳嗽边告诉他,长宁是傅玄秋假扮的。

  有傅玄秋在和尹明风周旋,她很是放心,只是不知他们到底会谈出一个什么结果,反而这种时候自己去了也是添乱,乐得放手不管了。

  “你的父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裴姝握着茶盏问他。她本来觉得漠北王真可怜,被中原一堆人算计的团团转,如今才知道他居然能和害死自己亲妹妹的李霁容联手干出这么多事情,现在又想操控傅玄秋。

  “我不知道。”尹长伶说得是真心话,他的母亲在宫中不是很受宠,看惯了明争暗斗,利用自己将门之后的一些关系,早早把他送到了边关旧友手中。有些人生来就不该禁锢于朝野,而是展翅大漠。

  “漠北王想必不会善罢甘休,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要来了。”裴姝头疼,她知道傅玄秋不会割城,江山未稳,漠北又蠢蠢欲动,简直是给他本就不好的名声雪上加霜。

  两人都没有睡意,裴姝眼尖看到尹长伶桌上还放着宣纸墨笔:“都伤成这样了还在练字?”

  “你可以教我。”他展开宣纸,正要研墨。

  裴姝许久没有这么定下心挥墨,只怕写出来的字都没有一个漠北人练得好看,真是丢人,连忙制止:“看你练了这么多,肯定练烦了,今夜换一种。”

  她将宣纸铺开在窗前,吹灭了烛灯,屋内一片黑暗,推开窗户。四望皎然,窗前种着一棵不知名的高树,月光洒落在枝叶间倾泻而下,树影落在纸上,黑白分明。

  裴姝顺手拿起桌上的剪子,一只手摊着纸,细细沿着树影的轮廓,剪了下来。这是她小时候夜里哭着吵着要出去玩的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下人哄着她,陪她玩的剪窗。

  “怎么这么幼稚。”尹长伶一边不以为意的笑,一边坐在她身边,剪了一只找不到回家路的站在枝头上惆怅的野鸟的影子。

  “真丑。”裴姝嫌弃地看着他认认真真沿着轮廓剪,却还是歪歪扭扭的纸片,乍一看哪里是鸟,就像一条虫子,怕惊动医馆其他人,强忍住笑声。

  尹长伶不服气用墨笔画上了一个点,当作鸟的眼睛,结果更加不伦不类,自己也被逗笑了。

  这些纸片都是没有生命的,但是当那些温热的影子覆盖在纸上的那一刻,它们都是鲜活的。好像即使过去了几十年,再看这些纸片,都会看到旧物鲜活的样子。

  裴姝懒得再剪,放下剪子,托着头看向外头月色明亮,忽然听到身边人一声“你别动”。

  她的目光斜望向一旁的少年,见到他正在宣纸上描她的影子。此时她穿着那件鲜亮的衣服,像小女孩一样梳着两朵发髻,头上戴满了珠玉蝴蝶,古灵精怪又美艳动人。

  尹长伶低着头在纸上勾勒出她的影子,栩栩如生。

  还真有意思。裴姝无声笑了一下,一动不动,由着他画。

  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盼到像如今一样,闲来无事,月夜共剪窗。

  记得那一夜尹长伶问她的最后一句话,是她究竟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什么样的生活呢。裴姝向来爱憎分明,不爱与爱分得清清楚楚,只是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也愣了一下,她喜欢儿时无忧无虑在长街上放纸鸢,喜欢在江南的田野间看柳絮漫天,喜欢在朝野的黑暗里匍匐前进,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傅玄秋都在她身边。

  “睡了。”裴姝不知怎么回答,关了门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灰溜溜回来,那个医馆老者没有给自己留房间,随便推了几扇门里头都是熟睡的其他租客,差点被当成什么夜贼鬼鬼祟祟的在这里一个个推门,幸好没有吵醒其他人。

  尹长伶好笑地叹口气,拿着剑出去坐在廊上靠着柱子,闭起眼睛。

  裴姝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一方面是自己占了伤者的房间,一方面也是胡思乱想这次漠北到底会怎么反击,辗转反侧,又怕自己吵醒守在门口的尹长伶,睡得很是难受。

  大早上出屋的时候,面色憔悴的就像是她才是伤者,走路都有些有气无力。

  尹长伶端着老者煮的粥给她送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你半夜偷跑出去玩了?”

  “没有。”裴姝有气无力接过粥,连站着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从前她就算几个晚上睡不好精神都很好,现在怎么一个晚上就不行了,果然还是殚精竭虑太长时间了,会不会还催人老啊,她才二十不到啊,可不能就这么老了。

  裴姝赶紧飞奔回屋擦去铜镜上的灰尘,镜中人憔悴的仿佛打完一场大仗,还是失败的那种。

  “阿姝,你没事吧。”尹长伶还是怀疑她半夜偷跑出去了,看着她面色难看。

  “没事,就是睡不习惯。”裴姝急忙掩饰,天花乱坠一通自己家的屋子,“想我府上的床,比这大多了,采光也好,窗外四时都有花开,睡得安稳。”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边关睡几晚吧。”尹长伶见她不吃不喝,就是捧着镜子左看右看,不免有些担心。

  “你要回边关?”裴姝听着这话表述不对劲,但是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着他身上的伤,瞪大了眼睛。

  “我本来就是自己跑出来的,不能耽误事情,要赶紧回去。”尹长伶急忙解释,“我后天就要走。”

  他孤注一掷为了见裴姝一眼,是自己违抗军令跑出的守军,可不能长时间不在军中。

  裴姝本来想去找傅玄秋,但是想着他现在应该顾不上管自己,还是国事为重,不如跟尹长伶去漠北的边关玩玩。她特别喜欢在大漠上骑马,一点都不像骑在皇都的街道上一样憋屈,不能撒手跑,大漠上她想纵马向哪就去哪。

  “行啊。”裴姝痛快答应了,一想到可以去大漠深处,顿时头也不疼了,勉强喝完了半碗粥。

  “以前还答应要带你看漠北的星星,现在刚好是夏夜,应该更好看了。”尹长伶听闻她答应,面上掩盖不住兴奋。他提到星星,裴姝又想起前几天傅玄秋把自己支走去看星空,是真的广阔无边的星夜,好像这辈子最明亮的一晚。

  两人在医馆里又住了两天,白天就去街上逛吃逛喝,裴姝对边关小镇里甜丝丝的水果毫无体抗力,都和镇上几个瓜农混熟了,天天去买瓜,和尹长伶一人捧三四个回来,边关的酒也很醇,可惜这些酒都太浓了,裴姝酒力不行,每次一喝醉尹长伶就负责把她的屋门关起来,省得她到处跑丢人。

  一转眼到了第三天的傍晚,从这出发到漠北边关的军营,并不要几个时辰。裴姝吃饱了美食,恋恋不舍跟几个瓜农告别,忽然发现这条路似乎会经过木湖。

  “怎么了。”尹长伶还不知经过木湖有什么关系,好奇问她。

  裴姝只怕傅玄秋看见她和尹长伶这般招摇过市,就算自己好声好气解释就是喜欢去漠北大漠看一眼,怕某人也是一动不动拦在山路上,冷笑一声说是吗。

  “没事啊。”她忐忑不安上了马,和他慢慢一起出镇。老者看见那个之前伤得很重的病人执意骑马离开,气不打一出,差点追过来。两人赶紧加快速度,走到了之前裴姝和云娘相遇的山路。

  这条路到晚上就一片漆黑,幸好尹长伶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裴姝没有当时这么害怕。只是还是会想起当时傅玄秋一言不语跟在自己身后默默相送这么远的路。

  他好像真的变了。不管是朝野上的样子,还是他的爱。从前他是张牙舞爪的小凶猫,恨不得裴姝每时每刻都要记得他很爱她,现在他就像是一路默不作声在路边树林里行踪静悄悄的孤狼,不需要她明白,反正他一直在。

  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裴姝长叹一声,继续行路,偶尔跟尹长伶唠唠自己小时候的生活多么快乐,谁能想到长大以后会涉身朝野这么多烂事,不小心说漏嘴了几件出糗的事情,两人笑得停不下来。

  “你看,木湖边怎么回事。”裴姝越靠近木湖,越是心砰砰直跳,忽然指了一下。

  “怎么了。”尹长伶抬头望,也是惊讶了一下。

  木湖边一片漆黑,没有营帐,没有灯火,甚至都没有人的痕迹。

  裴姝心一阵狂跳:“他们全部不见了?”

  “想什么呢,说不定是他们谈判完了,就走了。这都几天了,该谈完了。”尹长伶不慌不忙分析。

  她觉得这么棘手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几天就谈判完了呢,难道傅玄秋已经回皇都了准备和宫中的长宁公主再不动声色交换身份?那她可真是错过一场大戏,而且她还挺想见长宁公主一面,毕竟人家一个女子才智比过半个朝堂,是她一直素未谋面却很敬重的人。

  算了算了,去漠北玩几天也挺好。裴姝平复了心情,继续和尹长伶往漠北的边界走。

  风声呼啸,风里仿佛有血腥味,越是靠近漠北的边界线,裴姝的马忽然焦躁不安起来,一次次想带着主人调转马头。

  这匹马是裴玉送给她的,经常出入战场,对一些东西很是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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