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陆宁安早就知道豆腐干的生意做不长久。
这是肯定的，制作豆腐干的方法太简单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也就卤水配起来需要时间，普通人稍微看看就能明白再模仿出来，更不用提那些客栈饭馆里的大厨，尝一口，配料就能说出个七七八八了，再试着做几次，也就完完整整的模仿出来，用的料更好，做出来的豆腐干也比陆宁安他家卖的更有味道。
因此当陆宁安看到村里有其他人家也开始学着做豆腐干的时候，也就不奇怪了。
反正他也没想过就靠一个豆腐干挣大钱，这个小东西不过是他用来投石问路的一颗棋子吧了，只是陆宁安却也没想到对方偷学就偷学了吧，居然还正大光明的拿出来炫耀，可真是班门弄斧。
“怎么？这东西你们家做的我就做不得了？”马大婶得意洋洋的睥睨着赵氏。
“我就学着做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马大婶双手叉着腰不屑的对赵氏说道。“大家都做了，又不是只我一个人做的，有本事你挨家挨户的找去。”
说到这，她还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她家和陆二福家离得近，自己打他们家门口过，瞧见院子里的桌子上齐刷刷的摆着晒干的豆腐干，否则还真不知道他们家有这么赚钱的好法子，难怪有钱送儿子去读书，谁不知道读书有多烧钱啊。
当年她送儿子去念过书，书没读出来，童生也都没考上一个，就赔进去了一半的家产，打那时候起，她立刻就送了儿子去做工，早做工早些把赔进去的钱挣回来，省的连娶媳妇儿的钱都没有。
想到这，马大婶又是一阵心口疼，这赵氏的儿子读书都三个月了，可见这豆腐干的生意做的时间也只会长不会短，这得挣多少银子啊。
马大婶捂着胸口，心口位置又是一阵抽搐。
这三个月他们家挣了多少钱，当然也就陆父、陆母和陆宁安知道。
虽然说不上盆满钵满，但是胜在方法新奇，占了个出奇制胜，也足够把陆宁安的束脩重新挣回来，而且还是加倍的，数目只会多不会少。
不过，在陆宁安看来这么多也够了。
现在市面上已经少量了出现了复制品，王占来家最近的需求量也呈断崖式飞速下降。以前陆父需要两三天去一趟县城送豆腐干，现在几乎每隔一个星期才去送一次，而且数量还不到之前的一半。
这就够了，陆宁安想，反正再卖下去也挣不上什么钱了。
以前可以卖钱，靠的是一个奇货可居。豆腐干不泡水的时候可以放置很长时间，在卤水中煮过后就可以吃了，非常方便，但是做法太好复制，陆宁安也想过可能只会卖一两个月的，可现在，三个月才市面上才开始更，大量出现仿制品，已经很让他欣慰了，也或许是那些大饭馆看不上这么个小吃食。
现在货物膨胀的厉害，他们家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理应见好就收。
自古以来喜欢盲目跟风的人就很多，别人想做什么，想怎么做，陆宁安也控制不住，也不会去管。
就比如这马大婶，今天笑的这么嚣张，等她知道自己做好的东西满县城都是，而且卖不上价钱，甚至要贱卖的话，不一定得怎么哭呢。
虽是这么想的，但是陆宁安也不准备惯着他，当下便说道：“马大婶当然可以做豆腐干，不但您可以做，全村的人都可以。”
当下所以人都被陆宁安的话惊的像他看去，包括和他一起放学的两个同窗。
何佳琪和陆羽恒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陆羽恒心态稍微成熟还能抑住自己的表情，平时大大咧咧的何佳琪直接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连在他家门口正处于争吵状态的陆母和马大婶也看了过来。
陆宁安稍稍安抚了身边的两个小朋友，快步往前走去，直到自己家门口才停下脚步，笑着对马大婶说道：“大婶来的好巧，我爹娘前几日还说不能只我们一家发财，有挣钱的方子一定要给村里人分享才是。”
陆宁安对马大婶呲牙一笑，漏出一口大白牙接着道：“毕竟我爹他是在这村子里长大的，村里的长辈们对他也极为照顾，因此我爹决定这几天就将做法告知全村呢。”
说着陆宁安往四周望了望，目之所及，能看见的，不能看见的人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侧过了头或者身子。
陆宁安的话音放一落地，或近或远偷看或者偷听的人家心里都蓦然有几分尴尬，尤其是曾经和马大婶一起说过陆家小话的人家。
这三个月来，无论是陆父上山砍竹子制作竹签，还是邻村每日来送百斤豆腐的人，都没他们看在了眼里。这村里相互都住的近，有什么动静根本瞒不住人，悄悄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更何况陆父和陆母赵氏每日做竹签发出的动静也不小，就更是防不住心怀不轨的小人。
因此，陆宁安从一开始就想到了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他悄悄地对陆母使了个颜色，意思是时候到了。
赵氏原本被马大婶挤兑的满是怒火，陆宁安回来之前她已经和马大婶吵了一架，被气得怒火中烧，可真让她伤心的却是周围邻居躲躲闪闪的态度。
她们吵架的声音也不算小，周围人家怎么可能听不到，不过是想看她们俩谁输谁赢吧了。
若是马大婶吵架赢了她，她们就不必再偷偷摸摸的在模仿她家的小作坊，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到台子上。若是她没说得过马大婶，她们也还是可以卖豆腐串的，不过是和以前一样不让她看到罢了。贪欲无极，人之本性，不过的是欲望在作祟罢了。
想到此处，赵氏又有些心累，虽然他们家只是刚刚搬过来，可在一个村里也这么多年了，她难免也会有几分失落和伤心。
这个时候，儿子的话提醒了她，让她蓦然想起了当初开始做买卖时他们一家商议好的事情。是啊，早就知道这个生意注定不长久，反正现在生意也不怎么样了，给了他们又何妨，还能凭白得个人情。
赵氏遂压下心中的怒火与无奈，看也不看眼前惊愕的马大婶大声朝着周围说道：“这豆腐串谁家想做就做，不会做的也可以来我们家学，都乡里乡亲的，有钱大家一起赚。”
说完，赵氏才朝着马大婶得意一笑，吓得她差点惊疑不定起来。
瞧着马大婶的表情挺有趣的，乐的赵氏噗嗤一笑：“马大嫂，赶紧回家买豆腐做豆腐干吧，去晚了豆腐被别家买走了，你们家就得晚几天才能发财，到时候能不能挣上钱可就不一定了。”说完，赵氏还啧啧两声可惜的摇了摇头。
马大婶一听这话吓得就是一踉跄，回头一看四周的人都跑了个精光，“呸”了一声也跟着走了。
陆宁安冲何佳琪和陆羽恒摆摆手表示再见，示意他们回去了。
二人表示明天早晨让他别起的那么早，他们来接他一起去学堂，陆宁安略一思索点头答应，明天早上可以照常起，在家里预习功课也是一样。
晚间的时候陆母和陆父细细说了白天发生的事，陆父表示明白。而且从县城回来的陆父也带回了生意不好做的消息，陆宁安心知肚明的点点头，不过，陆父却接着道王占来家里表示他们还是可以继续送豆腐串的，只是可能会比以前要少的多，而且价格也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这显然在陆宁安的意料之外，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他还想着王占来家可能不会再接受他们家的豆腐串了，毕竟货做的人多了，也就不值钱了，没想到这个老实人还挺念旧情的，陆宁安心里不由的感叹。
村子里的消息传的很快，等到陆宁平回了家，他们一家四口吃完晚饭，来学豆腐干的人络绎不绝，三三两两的便成群结伴的来了，其实他们大多数都已经会做了，来陆家一趟只是过个明路。
或多或少的，他们手里都拿着些东西。
或是几个鸡蛋，或是一把青菜，亦或是一小包不值钱的点心。
这些东西，陆父陆母通通都没有收，还是对着他们笑脸相迎，甚至陆母的脸上也是一点都看不出一丝的不愿意来，他们这才放下悬挂着的心。
老实说，他们也不想这样，只是，到底是穷怕了，看到一点挣钱的希望，都不想放过，因此也就做的过火了些。
尤其是其中几个挑拨马大婶的妇人，为了表现愧疚脖子都压的不敢抬头，当然，不要脸的除外。
制作方法简单，众人一看就会，也就没有在陆家久留，坐了一会儿后，纷纷走人。
直到众人都走完了，陆母才彻底苦了脸。
“得，摇钱树也没了。”
“娘，不用急。”本就没指望着这东西挣大钱，陆宁安微微一笑劝道：“这个做不成，我们可以做别的生意。”
此时此刻陆宁安不由庆幸，幸好自从自己开始读书开始，言行举止都下意识的开始模仿夫子，朝着文人雅士的方向发展，即使没有个七八分像，但也有三五分的像模像样了。
用来吓唬人或许不够格，到底也让父母不再讲自己当成小孩子了，不像以前一样一点发言权也没有，说出来的话都会被当成童言稚语。
虽然陆宁安才六岁，到底是经过了三个月书香熏陶的人，陆父和陆母下意识的都不再将他当成小孩子了，听了他的话稍稍平复了心情。
“还有什么好法子啊？”
见父母还在沉默不语，陆宁平不由开口问道。
这三个月是陆宁平有史以来过得最开始的日子。
从前在老宅的时候，爷爷奶奶事事以大伯和大堂哥为先，只有他们俩在家中的时候，爷爷和奶奶才会舍得拿钱去割肉，做菜的时候油也才会多方一点。
但是他还是吃不到，好菜好肉都是大伯和大堂哥才能吃的，每次他只要筷子一伸过去，便会被爷爷奶奶狠狠的瞪一眼，大伯和大伯母的白眼也会飞过来。次数多了，奶奶和大伯母就会指桑骂槐的说些让他抬不起头的话让他心里难受的很。
可在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家虽说不是顿顿有肉，三五不时的也会添个荤菜。每次陆父从县城回来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给他们捎些时兴的糖果，那是以前他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只存在于大堂哥的炫耀中。
可是，自从弟弟陆宁安琢磨出了豆腐干以后，他们家虽说不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这三个月的进账却也让他们家好过了不少。弟弟可以读书了，他们也终于能够吃饱了饭。
因此，当猛然一听到他们家不能再做这个生意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要不是弟弟陆宁安说还有别的赚钱的好法子，他真想就这么哭出来。
此时陆宁安却是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的志得意满道：“火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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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陆宁安看到村里有其他人家也开始学着做豆腐干的时候，也就不奇怪了。
反正他也没想过就靠一个豆腐干挣大钱，这个小东西不过是他用来投石问路的一颗棋子吧了，只是陆宁安却也没想到对方偷学就偷学了吧，居然还正大光明的拿出来炫耀，可真是班门弄斧。
“怎么？这东西你们家做的我就做不得了？”马大婶得意洋洋的睥睨着赵氏。
“我就学着做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马大婶双手叉着腰不屑的对赵氏说道。“大家都做了，又不是只我一个人做的，有本事你挨家挨户的找去。”
说到这，她还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她家和陆二福家离得近，自己打他们家门口过，瞧见院子里的桌子上齐刷刷的摆着晒干的豆腐干，否则还真不知道他们家有这么赚钱的好法子，难怪有钱送儿子去读书，谁不知道读书有多烧钱啊。
当年她送儿子去念过书，书没读出来，童生也都没考上一个，就赔进去了一半的家产，打那时候起，她立刻就送了儿子去做工，早做工早些把赔进去的钱挣回来，省的连娶媳妇儿的钱都没有。
想到这，马大婶又是一阵心口疼，这赵氏的儿子读书都三个月了，可见这豆腐干的生意做的时间也只会长不会短，这得挣多少银子啊。
马大婶捂着胸口，心口位置又是一阵抽搐。
这三个月他们家挣了多少钱，当然也就陆父、陆母和陆宁安知道。
虽然说不上盆满钵满，但是胜在方法新奇，占了个出奇制胜，也足够把陆宁安的束脩重新挣回来，而且还是加倍的，数目只会多不会少。
不过，在陆宁安看来这么多也够了。
现在市面上已经少量了出现了复制品，王占来家最近的需求量也呈断崖式飞速下降。以前陆父需要两三天去一趟县城送豆腐干，现在几乎每隔一个星期才去送一次，而且数量还不到之前的一半。
这就够了，陆宁安想，反正再卖下去也挣不上什么钱了。
以前可以卖钱，靠的是一个奇货可居。豆腐干不泡水的时候可以放置很长时间，在卤水中煮过后就可以吃了，非常方便，但是做法太好复制，陆宁安也想过可能只会卖一两个月的，可现在，三个月才市面上才开始更，大量出现仿制品，已经很让他欣慰了，也或许是那些大饭馆看不上这么个小吃食。
现在货物膨胀的厉害，他们家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理应见好就收。
自古以来喜欢盲目跟风的人就很多，别人想做什么，想怎么做，陆宁安也控制不住，也不会去管。
就比如这马大婶，今天笑的这么嚣张，等她知道自己做好的东西满县城都是，而且卖不上价钱，甚至要贱卖的话，不一定得怎么哭呢。
虽是这么想的，但是陆宁安也不准备惯着他，当下便说道：“马大婶当然可以做豆腐干，不但您可以做，全村的人都可以。”
当下所以人都被陆宁安的话惊的像他看去，包括和他一起放学的两个同窗。
何佳琪和陆羽恒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陆羽恒心态稍微成熟还能抑住自己的表情，平时大大咧咧的何佳琪直接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连在他家门口正处于争吵状态的陆母和马大婶也看了过来。
陆宁安稍稍安抚了身边的两个小朋友，快步往前走去，直到自己家门口才停下脚步，笑着对马大婶说道：“大婶来的好巧，我爹娘前几日还说不能只我们一家发财，有挣钱的方子一定要给村里人分享才是。”
陆宁安对马大婶呲牙一笑，漏出一口大白牙接着道：“毕竟我爹他是在这村子里长大的，村里的长辈们对他也极为照顾，因此我爹决定这几天就将做法告知全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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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月来，无论是陆父上山砍竹子制作竹签，还是邻村每日来送百斤豆腐的人，都没他们看在了眼里。这村里相互都住的近，有什么动静根本瞒不住人，悄悄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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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原本被马大婶挤兑的满是怒火，陆宁安回来之前她已经和马大婶吵了一架，被气得怒火中烧，可真让她伤心的却是周围邻居躲躲闪闪的态度。
她们吵架的声音也不算小，周围人家怎么可能听不到，不过是想看她们俩谁输谁赢吧了。
若是马大婶吵架赢了她，她们就不必再偷偷摸摸的在模仿她家的小作坊，可以正大光明的拿到台子上。若是她没说得过马大婶，她们也还是可以卖豆腐串的，不过是和以前一样不让她看到罢了。贪欲无极，人之本性，不过的是欲望在作祟罢了。
想到此处，赵氏又有些心累，虽然他们家只是刚刚搬过来，可在一个村里也这么多年了，她难免也会有几分失落和伤心。
这个时候，儿子的话提醒了她，让她蓦然想起了当初开始做买卖时他们一家商议好的事情。是啊，早就知道这个生意注定不长久，反正现在生意也不怎么样了，给了他们又何妨，还能凭白得个人情。
赵氏遂压下心中的怒火与无奈，看也不看眼前惊愕的马大婶大声朝着周围说道：“这豆腐串谁家想做就做，不会做的也可以来我们家学，都乡里乡亲的，有钱大家一起赚。”
说完，赵氏才朝着马大婶得意一笑，吓得她差点惊疑不定起来。
瞧着马大婶的表情挺有趣的，乐的赵氏噗嗤一笑：“马大嫂，赶紧回家买豆腐做豆腐干吧，去晚了豆腐被别家买走了，你们家就得晚几天才能发财，到时候能不能挣上钱可就不一定了。”说完，赵氏还啧啧两声可惜的摇了摇头。
马大婶一听这话吓得就是一踉跄，回头一看四周的人都跑了个精光，“呸”了一声也跟着走了。
陆宁安冲何佳琪和陆羽恒摆摆手表示再见，示意他们回去了。
二人表示明天早晨让他别起的那么早，他们来接他一起去学堂，陆宁安略一思索点头答应，明天早上可以照常起，在家里预习功课也是一样。
晚间的时候陆母和陆父细细说了白天发生的事，陆父表示明白。而且从县城回来的陆父也带回了生意不好做的消息，陆宁安心知肚明的点点头，不过，陆父却接着道王占来家里表示他们还是可以继续送豆腐串的，只是可能会比以前要少的多，而且价格也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这显然在陆宁安的意料之外，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他还想着王占来家可能不会再接受他们家的豆腐串了，毕竟货做的人多了，也就不值钱了，没想到这个老实人还挺念旧情的，陆宁安心里不由的感叹。
村子里的消息传的很快，等到陆宁平回了家，他们一家四口吃完晚饭，来学豆腐干的人络绎不绝，三三两两的便成群结伴的来了，其实他们大多数都已经会做了，来陆家一趟只是过个明路。
或多或少的，他们手里都拿着些东西。
或是几个鸡蛋，或是一把青菜，亦或是一小包不值钱的点心。
这些东西，陆父陆母通通都没有收，还是对着他们笑脸相迎，甚至陆母的脸上也是一点都看不出一丝的不愿意来，他们这才放下悬挂着的心。
老实说，他们也不想这样，只是，到底是穷怕了，看到一点挣钱的希望，都不想放过，因此也就做的过火了些。
尤其是其中几个挑拨马大婶的妇人，为了表现愧疚脖子都压的不敢抬头，当然，不要脸的除外。
制作方法简单，众人一看就会，也就没有在陆家久留，坐了一会儿后，纷纷走人。
直到众人都走完了，陆母才彻底苦了脸。
“得，摇钱树也没了。”
“娘，不用急。”本就没指望着这东西挣大钱，陆宁安微微一笑劝道：“这个做不成，我们可以做别的生意。”
此时此刻陆宁安不由庆幸，幸好自从自己开始读书开始，言行举止都下意识的开始模仿夫子，朝着文人雅士的方向发展，即使没有个七八分像，但也有三五分的像模像样了。
用来吓唬人或许不够格，到底也让父母不再讲自己当成小孩子了，不像以前一样一点发言权也没有，说出来的话都会被当成童言稚语。
虽然陆宁安才六岁，到底是经过了三个月书香熏陶的人，陆父和陆母下意识的都不再将他当成小孩子了，听了他的话稍稍平复了心情。
“还有什么好法子啊？”
见父母还在沉默不语，陆宁平不由开口问道。
这三个月是陆宁平有史以来过得最开始的日子。
从前在老宅的时候，爷爷奶奶事事以大伯和大堂哥为先，只有他们俩在家中的时候，爷爷和奶奶才会舍得拿钱去割肉，做菜的时候油也才会多方一点。
但是他还是吃不到，好菜好肉都是大伯和大堂哥才能吃的，每次他只要筷子一伸过去，便会被爷爷奶奶狠狠的瞪一眼，大伯和大伯母的白眼也会飞过来。次数多了，奶奶和大伯母就会指桑骂槐的说些让他抬不起头的话让他心里难受的很。
可在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家虽说不是顿顿有肉，三五不时的也会添个荤菜。每次陆父从县城回来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给他们捎些时兴的糖果，那是以前他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只存在于大堂哥的炫耀中。
可是，自从弟弟陆宁安琢磨出了豆腐干以后，他们家虽说不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这三个月的进账却也让他们家好过了不少。弟弟可以读书了，他们也终于能够吃饱了饭。
因此，当猛然一听到他们家不能再做这个生意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要不是弟弟陆宁安说还有别的赚钱的好法子，他真想就这么哭出来。
此时陆宁安却是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的志得意满道：“火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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