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承阳变承阴（万字大章求订阅）
轰！轰！轰！轰！
伴随着来自黑暗虚空未经加工过的原始物质和混乱的法术力乱流不断引发剧烈震动、爆炸，凡是异次元黑洞所经过的地方都会迅速崩塌、坍缩。
那些原本用来阻隔、囚禁屠神者身体的特制魔法水晶，也在这种攻击下迅速碎裂开，被一股脑吸入球体内部，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遭到了吞噬一样。
但实际上那些在爆炸中碎裂的水晶碎片，其实是在巨大引力的作用下顺着通道进入了黑暗虚空。
伯特兰·莱德勒通过将自己的灵魂和意识融入到球形黑洞中，把后者当成悠悠球一样的武器扔出去再收回来。
虽然他的一部分已经被黑暗虚空所影响，可始终却没有踏出最后一步，也就是彻底与黑暗虚空融为一体，成为名副其实的虚空生物。
所以这家伙仍旧保有相当程度的理智、思维和记忆，没有像真正的虚空生物一样变成无法理解、不可理喻的存在。
不过同样的，也正因为不是完整的虚空生物，因此并没有办法真正控制毁灭黑洞异次元通道本身，更不能控制那些原始的物质与混乱法术力乱流。
简单来说，此刻的伯特兰·莱德勒就像是一个拿到了威力巨大核弹头的文盲。
既没有引爆密码也不知道这玩意究竟是什么，单纯将其当成一个足够沉重的铁锤或者流星锤轮起来砸人，属于典型的暴殄天物。
但问题是由于核弹头吨位足够，因此即便是当锤子砸人也能形成足够的破坏力。
由于不确定这个屠神者降临时在物质世界形成的身体和通道是否稳定，左思也不敢轻易尝试进去看看里边的情况，只能骑上混沌魔犬上蹿下跳的躲避。
并且还要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才能把这个疯子兼神经病从黑洞中分离出来，同时将连接黑暗虚空的异次元通道封印进承阳剑内。
不然的话光是无意之中泄露的能量乱流和原始物质，都能对费伦大陆乃至托瑞尔星球造成难以想象的影响跟破坏。
此时此刻的伯特兰·莱德勒，就如同依附在巨大黑洞边缘的寄生虫，一边歇斯底里的狂笑，一边漂浮在黑洞周围对左思展开追击。
“为什么要跑？
你不是自称旅法师，拥有进入黑暗虚空的特权吗？
来展示给我看啊！
如果你真有这样的力量就不应该害怕这股凌驾于诸神之上的伟大力量！
所以你只是在虚张声势的撒谎，想要通过欺骗来从我手中夺取它。”
不用问也知道，这家伙脑补了很多阴谋诡计，直接把左思当成了跟自己一样，都渴望获得屠神者身体支配权的野心家。
而且在长期孤独与黑暗虚空的影响下，他的精神状态也变得格外不稳定、极端、疯癫、反复无常。
稍微受到一点外界刺激都会立刻做出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
不过有一点伯特兰·莱德勒没有猜错，那就是左思的确是冲着夺取这个毁灭黑洞般异次元通道来的。
但可惜的是以他控制球形黑洞的速度和前进方式，想要追上可以随时切换到幽魂状态的混沌魔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甚至就连诸神都没有几个敢保证自己比柯兹夫的移动速度更快。
所以骑着狗的左思虽然看上去十分狼狈、仿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四处躲藏。
可实际上处境却异常安全，从对方发起攻击到现在始终保持着一小段安全距离，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座位于独立半位面的水晶监牢似乎快要撑不了多久了。
毕竟屠神者降临时所形成的这个通道不仅会释放黑暗虚空中的能量、物质，同时也会大量的吸收物质和能量，并造成一种比真空还要可怕的虚无效果。
就如同奥札奇吞噬过的地方会变成一片惨白的世界一样。
“放弃与黑暗虚空融为一体，而是仅仅控制这个异次元通道，然后把自己作为一个连接者吗？”
左思眯起眼睛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搞清楚伯特兰·莱德勒的状态。
再结合之前的交谈，基本可以断定他根本不明白“屠神者”潘德瑞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或者说，就连当年将其召唤过来准备作为对抗神明武器的伊玛斯卡帝国奇械师也同样不知道。
两者都将这个外形如同毁灭黑洞的异次元通道当成了潘德瑞姆的身体，而没有意识到那个被剥离封印的意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本体。
另外，除了旅法师似乎其他凡人根本察觉不到黑暗虚空的存在。
如果他们冒险进入黑暗虚空就会在极短时间内被杀死，根本没办法把自己看到和观察到的情况告诉别人。
可如果不进去，又永远无法通过法术或其他方式侦测到里边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左思弄明白了伯特兰·莱德勒与异次元通道结合的方式，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进入黑洞内部把对方的灵魂剥离出来，只保留毁灭黑洞本身。
没有任何犹豫！
他直接给混沌魔犬下达了继续躲避的命令，随后便将火花的力量激发到极限，直接跳进了黑洞内部。
跟预料中一样，才刚一进来整个人就感受到了穿越黑暗虚空时无处不在的混沌、扭曲，以及飘忽不定的以太物质、原始熵力、法术力乱流。
水晶监狱传送门外面遗迹中那浓郁无比的负能量，还有遗迹与外界彻底隔绝的屏障，实际上就是熵力之息造成的结果。
只不过也不知道制造监狱的奇械师强化了它的效果，还是那些穆尔霍兰德和恩瑟诸神强化了它。
总之，不管是遗迹还是水晶监牢内部致命的环境，归根结底都源自于这里。
如果换成是普通人，这会儿恐怕早就已经死上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切在物质世界的魔法、神力、类神力，此时此刻都起不到哪怕一丁点的保护作用。
最明显的就左思身上那一大堆传奇防护法术，在进入后的几秒钟时间里便土崩瓦解，连一点残留都没剩下。
唯有旅法师的火花能够形成一层防护照壁，把那些危险的东西百分之百隔绝在外面。
“这不可能！你……你怎么没有被那伟大的力量撕碎？”
伯特兰·莱德勒诡异的身形突然凭空出现在黑洞内部。
尽管他的脸部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丁点表情，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跟难以置信。
“因为我是旅法师，这一点从开始就告诉过你了。而且……你猜我为什么主动进来了？”
说着，左思张开上臂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黑洞最核心的地方，一把将手插进一片混沌与虚无之中。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不！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我命令你立刻停下！”
伯特兰·莱德勒的惨叫与惊呼瞬间回荡在连接黑暗虚空的异次元通道中。
他是如此的惊恐，以至于好几次尝试着想要把左思扔进另外一边尽头的黑暗虚空。
但遗憾的是这种挣扎是徒劳的。
在高等级火花的面前，他所能调动的那点力量根本微不足道。
无论黑洞内部的反应有多么剧烈，左思仍旧岿然不动，一点一点从里边拽出个全身上下包裹在仿佛黑色粘稠能量中的影子。
当这个黑不溜秋的影子被全部拽出来之后，伯特兰·莱德勒扭曲的身体便凭空消失了。
毫无疑问，这个影子就是他主动融入进来的灵魂。
“怎么样，你现在相信我是一名旅法师了吗？
啊！抱歉。
差点忘了以你现如今的状态根本无法说话，也感知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
毕竟这些混沌扭曲的力量已经腐蚀了你。
当你脱离毁灭黑洞的时候意识就会被隔绝在另外一个次元。
不过没关系。
因为你的灵魂就是次元通道最好的载体，是我制造专门弑杀神明武器不可或缺的一环。”
伴随着这番话脱口而出，左思缓缓拔出一直小心携带的承阳剑剑胚，毫不犹豫将其插入伯特兰·莱德勒的灵魂深处。
下一秒……
这个仍旧还活着的家伙立刻便感受到了痛苦与死亡的滋味，不受控制的开始剧烈震颤，同时在周围形成共鸣的能量涟漪。
紧跟着位于异次元通道另外一边的黑暗虚空，瞬间涌入无穷无尽的能量、原始物质和混乱扭曲的规则。
它们就像是奔腾的洪水，如同山呼海啸般冲了过来。
“棒极了！你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左思见状不惊反喜，立刻疯狂从地牌连接的各个位面中抽取能量，联合黑洞周围形成稳定狭窄的通道，让这股恐怖的力量直接冲击剑胚。
轰！！！！！！！！！
仅仅一击，承阳剑就在撞击中被加热到了难以想象的超温，整个剑身甚至呈现出核聚变一样的离子化状态。
如果不是之前用了大量的稀有、罕见且无比坚固的材料进行锻造，同时还拥有火花力量的保护，换成其他的神器恐怕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正是黑暗虚空最可怕、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尽管在托瑞尔所在的宇宙中，恒星的核聚变根本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力量。
很多强大的神明、类神力与上古邪物都可以创造、移动和毁灭太阳，部分特殊的巨龙、火元素、火巨灵也能在太阳上生存。
据说一些太阳闪耀斑就是一种叫做“日龙”的太空龙种在产卵时引发的超自然现象。
但左思这柄弑神武器可不是“区区”核聚变就能够摧毁的。
让它呈现出现如今的样子，需要比核聚变更强大、更猛烈的能量反应。
也就是说顺着异次元通道涌入的冲击仅仅用了一秒钟，就超越了不知道多少颗恒星能量的总和。
左思甚至不敢在原地停留，迅速发动火花的力量后退，从毁灭黑洞中钻了出来，站在一片已经化作虚无的水晶监牢里观察情况。
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如果锻造成功，那么屠神者降临留下的这个通道就会被承阳剑吸收封印，变成一把对诸神来说无比致命的神器。
如果锻造失败，那么花费无数心思制造出来的剑胚便会破碎，以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方式将这个半位面空间瞬间撕碎，并引发一场毁灭性的黑暗虚空风暴。
估计落湮沙漠和紫尘沙漠会在风暴中被彻底吞噬，沦为一小块连诸神都无法靠近的恐怖区域。
就在左思带着些许忐忑等待结果的时候，突然看到柯兹夫叼着一具外形残破不堪的构装体魔像跑了过来，从没有严重损坏的半个身体来判断，应该就是之前没能逃掉的责成者。
只不过这位来自机械境的执法者此刻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并且灵魂核心受到黑暗虚空能量和原始物质引发的爆炸影响，记忆与逻辑思维都出现了极大的混乱。
嘴里念叨着一些别人根本听不懂的词语和诡异声音。
原本漂亮的外部护甲与传动系统更是蒙上了一层黑灰色的不明物质。
“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喜欢捡东西的习惯？”
左思挑起眉毛撇了一眼正在吐舌头的混沌魔犬。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发现这家伙的性格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一条普通的家养犬。
除了在战斗的时候会凶相毕露之外，平日里基本看不出太多的危险性。
不过眼下的水晶监狱已经差不多完全坍塌，根本不是检查“责成者”受损情况的地方。
左思也只能先把这玩意装起来。等回去之后再找时间慢慢研究。
不过好在承阳剑终究没有让他失望。
在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原本直径接近十米的球形黑洞开始向内部收缩。
尽管整个过程非常的缓慢，刚开始的时候更是无法靠肉眼观察到。
但随着球体越来越小，速度也跟着不停加快，最终与离子态的剑身彻底融为一体。
当整柄剑重新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时候，原本那宛如太阳一样刺眼的白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不透光的黑暗深邃，就仿佛通往黑暗虚空的异次元通道本身。
同时还向周围环境中散发着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毁灭与死亡气息。
毫无疑问，现在这柄剑已经成为了旅法师专属的武器。
因为如果没有火花力量的保护，即便是神明握住它也会立刻从内部遭到侵蚀、崩解，最终走向死亡。
凭借着旅法师的力量，左思成功抓握住了剑柄，感受着其中所蕴含的骇人力量。
如果说原本的承阳剑是由塞洛斯时空的熔缎神普罗烽斯打造，后来又经太阳神——赫利欧德神力的重铸，最终成为一柄弑神武器，其本质大部分仍旧是来自火焰和光明的神力，因此才会获得“承阳”这个名字。
那么现在的它就是一柄彻头彻尾的黑暗虚无之剑。
或许应该称之为“承阴”更适合一些。
从内部散发着来自黑暗虚空的力量，以及“屠神者”潘德瑞姆降临时所形成的毁灭黑洞，会导致凡是被其抹杀的神明将永久性的消失，而不仅仅是去星界躺尸等待信徒通过祈祷、献祭等方式让自己复活重生。
原因在于神明的哲学本质会被黑暗虚空那无处不在的混乱逻辑从根源上抹除，从死亡的那一刻起便处于一种“不存在”的状态。
“不错！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件可以真正意义上对诸神造成威胁乃至杀死他们的武器了。虽然距离打造成完全体还有一段距离，但好歹能用。”
左思脸上浮现出满意的表情，小心翼翼将剑插进事先准备好的封印剑鞘中。
由于掌握了大量封印奥札奇的技巧，还有从灵龙乌金那里学习到的虚空知识，他对于这些极度危险的东西应付起来可以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只要这柄弑神之剑不出鞘，谁也感受不到半点外溢的能量与气息。
接下来左思要做的就是找到封印屠神者意识的监狱，确认这个来自黑暗虚空的生物跟奥札奇泰坦相比究竟谁强谁弱。
要是有机会的话，顺便把潘德瑞姆的意识也封禁进去强化弑神武器力量。
反正有砾岩术士娜希丽帮忙打造的晶石法阵打底，区区一个虚空生物被剥离的意识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至于最后一步，当然就是把三个奥札奇泰坦的其中一个也封禁到剑里。
如此一来，这柄拥有毁灭无数个时空力量的虚空之剑，就会成为左思对抗强大敌人时最强有力的底牌。
相信不管是神明还是尼可·波拉斯，被捅上一下即便没死也绝对不会好受。
伴随着“屠神者”潘德瑞姆降临时形成的通道彻底被封印，悬挂在天空上的邪恶符文很快随之消失不见，法师们施展咒法系魔法的时候也不会再莫名其妙的失败。
最重要的是，地表营地里的冒险者和佣兵，身上那些黑色斑点迅速消退，噩梦也渐渐被美梦所取代。
正在朝着扭曲虚体死灵方向转化的家伙侥幸逃过一劫，整个人像是生了场大病一样，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并且伴随着发烧、发炎、甚至不停地呓语。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保住了小命。
不过这些都跟左思没什么关系了。
他偷偷回到营地之后留下一个拟像掩人耳目后，自己就直接返回法师塔去整理研究这趟旅途的收获。
尤其是在遗迹中找到的那些有魔法保护，尚未腐朽的书籍、卷轴和笔记，都是至高伊玛斯卡帝国最宝贵的知识跟财富。
假如幸运的话，说不定能搞清楚奇械师这个有趣职业的奥秘与传承。
……
与此同时，远在幽暗地域的乌斯特·拿萨城。
保持着黑暗精灵形态的阿伯戴尔正面临着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
因为第一家族“德斯班那”的长女——菲里，今天正式向他发出邀请，去私人房间里进行一些比较激烈且汗流浃背的运动。
考虑到对方丰满诱人的身材，以及那张漂亮的脸蛋，换成以前这位巴尔之子连犹豫都不会犹豫，会直奔目的地去进行一次“友好交流”。
可问题是，他现在跟自己意淫了好久的“梦中女神”贾希拉终于有了点进展，如果做了这种事情是不是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想到这，阿伯戴尔下意识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撇了一眼贾希拉，发现对方不出意外阴沉着脸，明显是相当的不高兴。
不得不说，在面对爱与性的时候，容易冲动的男性很容易陷入两难的纠结。
一方面是刻在基因中的原始繁衍本能，另外一方面则是由社会性衍生出来的责任。
看到这种情况，爱蒙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黑暗精灵的社会规则，一位身份高贵第一家族长女兼高阶祭司，向一个身份低贱的男性提出要求，后者是不能拒绝的。
否则就是一种非常严重的冒犯跟无礼。
心狠手辣的菲里说不定派人追杀我们。
到时候之前做的一切就全部白费了。”
“没办法，只能让阿伯戴尔牺牲了一下了。反正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相信贾希拉应该不会介怀的，对吗？”
早已夺过领队位置的桑乔抬起头注视着半精灵德鲁伊的眼睛。
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叫个事，反正以阿伯戴尔的好色程度肯定是会非常乐意接受。
“你确定这样做安全吗？那个叫做菲里的邪恶黑暗精灵不会在此期间对阿伯戴尔做些什么？”贾希拉眉头紧锁的质疑道。
桑乔不加思索的回答：“如果菲里想要对阿伯戴尔做些什么，那她就死定了。
别忘记，阿伯戴尔可是一旦感受到危险就会变身成为杀戮者。
我可不觉得在全身赤裸的状态下，那个卓尔女祭司能撑住尖牙和利爪的撕扯。
除此之外，我们事后还可以利用这层关系，打探到龙蛋的下落。
只要找到龙蛋，我们就能把它带回去交给银龙，然后在她的护送下离开幽暗地域，前往地表去追寻艾瑞尼卡斯的脚步。
导师说过，此次幽暗地域之行对于我们而言是一次锻炼。
唯有经过重重考验才能在最终决战中击败艾瑞尼卡斯，夺回阿伯戴尔失去的东西。”
“唉——好吧，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贾希拉微微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阿伯戴尔的肩膀，然后便转身上楼前往这家旅店的客房，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等她消失在螺旋形楼梯的尽头后，阿伯戴尔这才猛然间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贾希拉这是答应了？”
桑乔微微点了下头：“没错，她同意了。现在你可以去找菲里，顺便试探一下这个恶毒的卓尔女祭司究竟在搞什么鬼。”
“嘿嘿！明白！交给我吧。”
阿伯戴尔顿时喜上眉梢，眼睛里闪烁着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拿起武器便转身走了出去。
要知道他憋了有好几个月没找过女人，现如今就如同一头发情的公牛，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找个机会好好发泄一下。
小队中的其余成员看到这种情况，纷纷露出无奈的表情。
尤其是爱蒙，终于明白为什么贾希拉对阿伯戴尔总是若即若离，从始至终都没有承认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
实在是这家伙的性格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换成是自己，肯定也不会选择管不住下半身的牲口作为终身伴侣。
送走阿伯戴尔之后，女孩立刻做到桑乔的身边压低声音问：“你觉得咱们平安离开乌斯特·拿萨城的几率有多大？”
“不超过三成。
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不管是艾瑞尼卡斯与黑暗精灵的联盟，还是那位不知道要用龙蛋做什么的主母，亦或是野心勃勃想要取代她的长女菲里都是个大麻烦。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小心这座城市的其他家族和势力。
由于之前任务中出色的表现，我们早就引起了许多有心人的注意。
不过好在只要成功拿到龙蛋，那条强大的银龙就会成为我们最好的帮手。
以她所拥有的力量，即便是推平乌斯特·拿萨也绰绰有余。”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桑乔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幽暗地域特产的“蘑菇酒”，舌头立刻感受到了一种香醇中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说实话，用蘑菇酿造出来的酒味不管是口感还是味道都算不上好。
但问题是幽暗地域没有阳光，因此大部分地表的粮食作物都没办在这里生长，只有各种蘑菇等菌类才能勉强生存。
所以蘑菇几乎可以说是生活在这片黑暗世界中大部分生物最稳定的食物来源。
即便是作为霸主的黑暗精灵，平常大部分时间也是以蘑菇作为主食，偶尔吃点洛斯兽的肉和奶作为蛋白质补充。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黑暗精灵城市都会对运输粮食的地表商队大开绿灯，甚至承诺保证其安全的理由。
无他，就是单纯的食物匮乏。
不管是谁，只要能弄来大量的粮食，卓尔们都会对其另眼相看，偶尔还会给予一些特权。
食物种类单一且匮乏就意味着没办法像地表世界那样，用粮食、水果、蜂蜜等多种原材料进行酿酒，只能从量大管饱的蘑菇上做点文章。
因此各种口味的蘑菇酒就应运而生。
如果走遍整个幽暗地域各个种族的城市，你就会发现无论是黑暗精灵还是灰矮人、地底侏儒、眼魔，哪怕是夺心魔给奴隶们提供的酒水，也无一例外是蘑菇酿造而成。
区别就在于，有些种族会往蘑菇里加一些特别的“佐料”。
比如说某些生物的血，奴隶死亡的内脏、尸体，生长在真菌森林中的一些小虫子，淡水湖泊中的水藻等等。
受到左思的影响，桑乔其实对于酒精饮料并不怎么感冒。
但问题是他现在扮演的是一名卓尔佣兵，因此必须要少量的饮酒来掩饰身份，防止一些不经意透露出来的习惯被周围其他黑暗精灵察觉到。
相比之下，爱蒙倒是个小酒鬼，仰起头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然后毫无淑女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继续低声问道：“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找到龙蛋并把它抢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是抢而是骗。
相信我，直接对付一座城市中上万的卓尔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虽然我们是巴尔之子，可以从杀戮中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但也无法同时对付那么多的敌人。
另外，我觉得那个叫做索劳芬黑暗精灵战士态度很有趣。
他似乎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正无比渴望获得解脱与救赎。
也许我们可以从他身上打开一个突破口。”
说罢，桑乔眼睛里闪烁过一抹深邃的幽光。
如果说这趟幽暗地域之旅小队中谁获得了最大幅度的进步，那一定非他莫属。
尤其是先后几次与狡诈的卓尔和灰矮人进行交锋，让这个男孩变得愈发成熟且深沉，心智在神性与神力的作用下飞速成长。
“可他不是已经隐姓埋名逃走了吗？”
爱蒙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桑乔笑着摇了摇头：“不，索劳芬只是躲起来了，还没有离开这座城市。
他也许是在暗中观察我们，也有可能是在找机会向菲里发起报复。
总之，这位第一家族曾经最出色的战士还没有走。
不管他想要干什么，与我们再次发生接触是迟早的事情。”
“需要我去找到他么？”
爱蒙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
“没必要。现在索劳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维持这样的状态就好。要是真发生什么事情，他会主动联络我们的。”
说罢，桑乔便不在理会其他人，掏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法术书津津有味读了起来。
这是他利用接受菲里雇佣期间，利用第一家族的名头从乌斯特·拿萨法师塔花高价购买的。
至于内容，当然是一些黑暗精灵独有的法术，以及很多精灵独有的施法技巧。
男孩相信，只要自己学会并掌握这些，距离成为传奇施法者就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只有成为传奇法师，在这场越来越激烈的巴尔之子淘汰赛中，才拥有活下去并进入最终决赛圈的资格。
……
另外一边，已经离开幽暗地域重新回到地表上的艾瑞尼卡斯，在第一时间找上了自己的亲姊妹，吸血鬼女王——巴荻。
眼下两人就在阿斯卡特拉的墓园去地下深处，面对面注视着彼此的眼睛。
足足过了一分钟，艾瑞尼卡斯才率先打破沉默问：“你还记得被剥离精灵本质时的那种痛苦吗？还记得我们在忍受着不断衰老的身体发誓要复仇的愤怒吗？”
“抱歉，我已经不记得了。不死生物的本质侵蚀了我的思想和灵魂，我现在只剩下对于鲜血无尽的饥渴。”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巴荻语气中充满了惆怅与迷茫。
因为她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
精灵？
这个显然已经不是了。
吸血鬼女王？
这个似乎也不准确。
巴荻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必须服从索斯下达的每一个命令，贯彻执行主人的意志。
“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
亲爱的姐姐，你已经失去了作为生灵的全部，已经没办法在追随我的脚步了。
不过看在我们曾经是血脉至亲、曾经一起承受痛苦和绝望的份上，我在临别前再送给你一个小小的礼物吧。
至少它可以帮助你稍微摆脱对鲜血的饥渴，并在任何时候保持理智。”
说罢，艾瑞尼卡斯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巴荻惨白冰冷的脸庞。
一缕红黑相间的神力与神性被注入到了吸血鬼女王的体内。
瞬间！
巴荻不由自主的打了哆嗦，血红色的瞳孔闪过一丝亮彩，赶忙一脸紧张的质问：“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馈赠。
永别了，姐姐。
无论我的计划最后成功与否，你和我都不会再有重新见面的机会。
现在我要去拥抱自己的命运，去挑战凡人与神明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你就好好的留在这里活下去吧。”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有着健身教练般夸张肌肉的艾瑞尼卡斯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等做完这一切，他便启动魔法传送消失在原地，来到维尔达斯森林的一处空地。
此时此刻，在这里已经有了一条黑龙、大量被召唤出来的恶魔、邪兽鬼、尤格罗斯魔，以及数量相当多的巨人和魔像。
很显然，它们就是艾瑞尼卡斯为入侵精灵城市——索丹尼斯拉准备的精锐。
如果按照实力来划分，眼前不足三四百的突击队最低也拥有相当于LV11的挑战等级，极少数甚至超过了LV20，属于那种随便扔两三个到普通城市都能造成毁灭性破坏的天灾。
可现在，它们统统集结在艾瑞尼卡斯的身边，打算一举摧毁索丹尼斯拉最后的抵抗力量。
毕竟精灵迷锁和结界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也没有很多战争开始之前的动员讲话。
内心早已扭曲冰冷的艾瑞尼卡斯仅仅是张开嘴吐出了六个字：“让一切开始吧！”
瞬间！
恶魔、邪兽鬼、尤格罗斯魔、巨人、魔像便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个被魔法强行撕开的入口。
还没等守卫在附近的精灵巡逻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们就被十几个强大而又残暴的狂战魔撕成了碎片，就连灵魂都没能逃过一劫，直接被抓住变成了对方的小零食。
“哈哈哈哈！杀呀！抢啊！让这座城市燃烧起来！”
“凡人！用你们的尖叫和死亡来取悦我吧！”
“多么美味的血肉！多么令人陶醉的恐惧情绪！天呐！我感觉自己兴奋不能自已！”
伴随着下层位面生物的大开杀戒，毫无防备的索丹尼斯拉居民顿时死伤惨重。
等那些精锐士兵赶过来的时候显然为时已晚，只看到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正在肆虐中的邪恶入侵者。
最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艾瑞尼卡斯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强……那雷斯？这些是你干的吗？”
为首的队长用充满愤怒的声音大声质问。
“不好意思，你刚才提到的名字早就已经被我舍弃了。
我现在叫做琼·艾瑞尼卡斯，好好把它记在脑海里。
因为接下来我会彻底摧毁这里，然后完成对生命之树能量的汲取成为一名真正的神。
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达成这个目标。”
艾瑞尼卡斯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直截了当公布了自己的意图。
因为他要让对方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也感受到那种无助、绝望的痛苦。
“什么！你想要成为神？”
精灵队长目瞪口呆，整个人像傻了一样愣在原地。
尽管他知道眼前这个地位曾经仅次于女王的大法师拥有难以想象的才华和聪明头脑，但却万万没料到对方居然如此疯狂，甚至到了亵渎神明的程度。
“抱歉，我还要赶时间，没空跟你废话。”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艾瑞尼卡斯直接从指尖射出一道符文。
这个符文瞬间在人群之中膨胀，紧跟着轰的一声炸裂开。
超过二十名精灵战士遭到恐怖的负能量侵蚀当场死亡并被转化成为亡灵，直接朝距离的同伴或是精灵平民冲过去大肆砍杀。
一时之间，本来就十分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死亡更是接二连三的上演。
“啊啊啊啊！快跑！放逐者回来了！他在向我们发起复仇！”
“妈妈！你怎么了了？快起来啊！”
“不要慌！往王宫和神殿集中！那边有魔法结界的保护！”
“该死！我们需要支援！快给那些正在跟黑暗精灵作战的军队发出求援信号！”
享受了数千年和平时光的索丹尼斯拉精灵们，终于又一次体会到了战争和死亡的痛楚。
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这个苦果竟然还是自己亲手种下的。
虽然有很多等级不低的战士、法师和牧师站出来想要阻挡艾瑞尼卡斯前进的脚步，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这些凡人在获得巴尔神性与神力的他面前，简直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脆弱。
往往几个回合就会被混杂着神力的奥术魔法杀死。
以一人敌一城，而且还是拥有魔法迷锁跟结界保护的精灵城市。
眼下的艾瑞尼卡斯就如同一名魔法之神，肆意挥洒着无可匹敌的奥术之力，杀死沿途遇到的每一个生物。
不管是老人、妇女、还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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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来自黑暗虚空未经加工过的原始物质和混乱的法术力乱流不断引发剧烈震动、爆炸，凡是异次元黑洞所经过的地方都会迅速崩塌、坍缩。
那些原本用来阻隔、囚禁屠神者身体的特制魔法水晶，也在这种攻击下迅速碎裂开，被一股脑吸入球体内部，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遭到了吞噬一样。
但实际上那些在爆炸中碎裂的水晶碎片，其实是在巨大引力的作用下顺着通道进入了黑暗虚空。
伯特兰·莱德勒通过将自己的灵魂和意识融入到球形黑洞中，把后者当成悠悠球一样的武器扔出去再收回来。
虽然他的一部分已经被黑暗虚空所影响，可始终却没有踏出最后一步，也就是彻底与黑暗虚空融为一体，成为名副其实的虚空生物。
所以这家伙仍旧保有相当程度的理智、思维和记忆，没有像真正的虚空生物一样变成无法理解、不可理喻的存在。
不过同样的，也正因为不是完整的虚空生物，因此并没有办法真正控制毁灭黑洞异次元通道本身，更不能控制那些原始的物质与混乱法术力乱流。
简单来说，此刻的伯特兰·莱德勒就像是一个拿到了威力巨大核弹头的文盲。
既没有引爆密码也不知道这玩意究竟是什么，单纯将其当成一个足够沉重的铁锤或者流星锤轮起来砸人，属于典型的暴殄天物。
但问题是由于核弹头吨位足够，因此即便是当锤子砸人也能形成足够的破坏力。
由于不确定这个屠神者降临时在物质世界形成的身体和通道是否稳定，左思也不敢轻易尝试进去看看里边的情况，只能骑上混沌魔犬上蹿下跳的躲避。
并且还要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才能把这个疯子兼神经病从黑洞中分离出来，同时将连接黑暗虚空的异次元通道封印进承阳剑内。
不然的话光是无意之中泄露的能量乱流和原始物质，都能对费伦大陆乃至托瑞尔星球造成难以想象的影响跟破坏。
此时此刻的伯特兰·莱德勒，就如同依附在巨大黑洞边缘的寄生虫，一边歇斯底里的狂笑，一边漂浮在黑洞周围对左思展开追击。
“为什么要跑？
你不是自称旅法师，拥有进入黑暗虚空的特权吗？
来展示给我看啊！
如果你真有这样的力量就不应该害怕这股凌驾于诸神之上的伟大力量！
所以你只是在虚张声势的撒谎，想要通过欺骗来从我手中夺取它。”
不用问也知道，这家伙脑补了很多阴谋诡计，直接把左思当成了跟自己一样，都渴望获得屠神者身体支配权的野心家。
而且在长期孤独与黑暗虚空的影响下，他的精神状态也变得格外不稳定、极端、疯癫、反复无常。
稍微受到一点外界刺激都会立刻做出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反应。
不过有一点伯特兰·莱德勒没有猜错，那就是左思的确是冲着夺取这个毁灭黑洞般异次元通道来的。
但可惜的是以他控制球形黑洞的速度和前进方式，想要追上可以随时切换到幽魂状态的混沌魔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甚至就连诸神都没有几个敢保证自己比柯兹夫的移动速度更快。
所以骑着狗的左思虽然看上去十分狼狈、仿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四处躲藏。
可实际上处境却异常安全，从对方发起攻击到现在始终保持着一小段安全距离，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座位于独立半位面的水晶监牢似乎快要撑不了多久了。
毕竟屠神者降临时所形成的这个通道不仅会释放黑暗虚空中的能量、物质，同时也会大量的吸收物质和能量，并造成一种比真空还要可怕的虚无效果。
就如同奥札奇吞噬过的地方会变成一片惨白的世界一样。
“放弃与黑暗虚空融为一体，而是仅仅控制这个异次元通道，然后把自己作为一个连接者吗？”
左思眯起眼睛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搞清楚伯特兰·莱德勒的状态。
再结合之前的交谈，基本可以断定他根本不明白“屠神者”潘德瑞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或者说，就连当年将其召唤过来准备作为对抗神明武器的伊玛斯卡帝国奇械师也同样不知道。
两者都将这个外形如同毁灭黑洞的异次元通道当成了潘德瑞姆的身体，而没有意识到那个被剥离封印的意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本体。
另外，除了旅法师似乎其他凡人根本察觉不到黑暗虚空的存在。
如果他们冒险进入黑暗虚空就会在极短时间内被杀死，根本没办法把自己看到和观察到的情况告诉别人。
可如果不进去，又永远无法通过法术或其他方式侦测到里边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左思弄明白了伯特兰·莱德勒与异次元通道结合的方式，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进入黑洞内部把对方的灵魂剥离出来，只保留毁灭黑洞本身。
没有任何犹豫！
他直接给混沌魔犬下达了继续躲避的命令，随后便将火花的力量激发到极限，直接跳进了黑洞内部。
跟预料中一样，才刚一进来整个人就感受到了穿越黑暗虚空时无处不在的混沌、扭曲，以及飘忽不定的以太物质、原始熵力、法术力乱流。
水晶监狱传送门外面遗迹中那浓郁无比的负能量，还有遗迹与外界彻底隔绝的屏障，实际上就是熵力之息造成的结果。
只不过也不知道制造监狱的奇械师强化了它的效果，还是那些穆尔霍兰德和恩瑟诸神强化了它。
总之，不管是遗迹还是水晶监牢内部致命的环境，归根结底都源自于这里。
如果换成是普通人，这会儿恐怕早就已经死上不知道多少次了。
一切在物质世界的魔法、神力、类神力，此时此刻都起不到哪怕一丁点的保护作用。
最明显的就左思身上那一大堆传奇防护法术，在进入后的几秒钟时间里便土崩瓦解，连一点残留都没剩下。
唯有旅法师的火花能够形成一层防护照壁，把那些危险的东西百分之百隔绝在外面。
“这不可能！你……你怎么没有被那伟大的力量撕碎？”
伯特兰·莱德勒诡异的身形突然凭空出现在黑洞内部。
尽管他的脸部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丁点表情，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跟难以置信。
“因为我是旅法师，这一点从开始就告诉过你了。而且……你猜我为什么主动进来了？”
说着，左思张开上臂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黑洞最核心的地方，一把将手插进一片混沌与虚无之中。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不！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我命令你立刻停下！”
伯特兰·莱德勒的惨叫与惊呼瞬间回荡在连接黑暗虚空的异次元通道中。
他是如此的惊恐，以至于好几次尝试着想要把左思扔进另外一边尽头的黑暗虚空。
但遗憾的是这种挣扎是徒劳的。
在高等级火花的面前，他所能调动的那点力量根本微不足道。
无论黑洞内部的反应有多么剧烈，左思仍旧岿然不动，一点一点从里边拽出个全身上下包裹在仿佛黑色粘稠能量中的影子。
当这个黑不溜秋的影子被全部拽出来之后，伯特兰·莱德勒扭曲的身体便凭空消失了。
毫无疑问，这个影子就是他主动融入进来的灵魂。
“怎么样，你现在相信我是一名旅法师了吗？
啊！抱歉。
差点忘了以你现如今的状态根本无法说话，也感知不到外界发生了什么。
毕竟这些混沌扭曲的力量已经腐蚀了你。
当你脱离毁灭黑洞的时候意识就会被隔绝在另外一个次元。
不过没关系。
因为你的灵魂就是次元通道最好的载体，是我制造专门弑杀神明武器不可或缺的一环。”
伴随着这番话脱口而出，左思缓缓拔出一直小心携带的承阳剑剑胚，毫不犹豫将其插入伯特兰·莱德勒的灵魂深处。
下一秒……
这个仍旧还活着的家伙立刻便感受到了痛苦与死亡的滋味，不受控制的开始剧烈震颤，同时在周围形成共鸣的能量涟漪。
紧跟着位于异次元通道另外一边的黑暗虚空，瞬间涌入无穷无尽的能量、原始物质和混乱扭曲的规则。
它们就像是奔腾的洪水，如同山呼海啸般冲了过来。
“棒极了！你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左思见状不惊反喜，立刻疯狂从地牌连接的各个位面中抽取能量，联合黑洞周围形成稳定狭窄的通道，让这股恐怖的力量直接冲击剑胚。
轰！！！！！！！！！
仅仅一击，承阳剑就在撞击中被加热到了难以想象的超温，整个剑身甚至呈现出核聚变一样的离子化状态。
如果不是之前用了大量的稀有、罕见且无比坚固的材料进行锻造，同时还拥有火花力量的保护，换成其他的神器恐怕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正是黑暗虚空最可怕、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尽管在托瑞尔所在的宇宙中，恒星的核聚变根本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力量。
很多强大的神明、类神力与上古邪物都可以创造、移动和毁灭太阳，部分特殊的巨龙、火元素、火巨灵也能在太阳上生存。
据说一些太阳闪耀斑就是一种叫做“日龙”的太空龙种在产卵时引发的超自然现象。
但左思这柄弑神武器可不是“区区”核聚变就能够摧毁的。
让它呈现出现如今的样子，需要比核聚变更强大、更猛烈的能量反应。
也就是说顺着异次元通道涌入的冲击仅仅用了一秒钟，就超越了不知道多少颗恒星能量的总和。
左思甚至不敢在原地停留，迅速发动火花的力量后退，从毁灭黑洞中钻了出来，站在一片已经化作虚无的水晶监牢里观察情况。
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如果锻造成功，那么屠神者降临留下的这个通道就会被承阳剑吸收封印，变成一把对诸神来说无比致命的神器。
如果锻造失败，那么花费无数心思制造出来的剑胚便会破碎，以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方式将这个半位面空间瞬间撕碎，并引发一场毁灭性的黑暗虚空风暴。
估计落湮沙漠和紫尘沙漠会在风暴中被彻底吞噬，沦为一小块连诸神都无法靠近的恐怖区域。
就在左思带着些许忐忑等待结果的时候，突然看到柯兹夫叼着一具外形残破不堪的构装体魔像跑了过来，从没有严重损坏的半个身体来判断，应该就是之前没能逃掉的责成者。
只不过这位来自机械境的执法者此刻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并且灵魂核心受到黑暗虚空能量和原始物质引发的爆炸影响，记忆与逻辑思维都出现了极大的混乱。
嘴里念叨着一些别人根本听不懂的词语和诡异声音。
原本漂亮的外部护甲与传动系统更是蒙上了一层黑灰色的不明物质。
“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喜欢捡东西的习惯？”
左思挑起眉毛撇了一眼正在吐舌头的混沌魔犬。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发现这家伙的性格似乎正在变得越来越像一条普通的家养犬。
除了在战斗的时候会凶相毕露之外，平日里基本看不出太多的危险性。
不过眼下的水晶监狱已经差不多完全坍塌，根本不是检查“责成者”受损情况的地方。
左思也只能先把这玩意装起来。等回去之后再找时间慢慢研究。
不过好在承阳剑终究没有让他失望。
在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原本直径接近十米的球形黑洞开始向内部收缩。
尽管整个过程非常的缓慢，刚开始的时候更是无法靠肉眼观察到。
但随着球体越来越小，速度也跟着不停加快，最终与离子态的剑身彻底融为一体。
当整柄剑重新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时候，原本那宛如太阳一样刺眼的白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不透光的黑暗深邃，就仿佛通往黑暗虚空的异次元通道本身。
同时还向周围环境中散发着赤裸裸毫不掩饰的毁灭与死亡气息。
毫无疑问，现在这柄剑已经成为了旅法师专属的武器。
因为如果没有火花力量的保护，即便是神明握住它也会立刻从内部遭到侵蚀、崩解，最终走向死亡。
凭借着旅法师的力量，左思成功抓握住了剑柄，感受着其中所蕴含的骇人力量。
如果说原本的承阳剑是由塞洛斯时空的熔缎神普罗烽斯打造，后来又经太阳神——赫利欧德神力的重铸，最终成为一柄弑神武器，其本质大部分仍旧是来自火焰和光明的神力，因此才会获得“承阳”这个名字。
那么现在的它就是一柄彻头彻尾的黑暗虚无之剑。
或许应该称之为“承阴”更适合一些。
从内部散发着来自黑暗虚空的力量，以及“屠神者”潘德瑞姆降临时所形成的毁灭黑洞，会导致凡是被其抹杀的神明将永久性的消失，而不仅仅是去星界躺尸等待信徒通过祈祷、献祭等方式让自己复活重生。
原因在于神明的哲学本质会被黑暗虚空那无处不在的混乱逻辑从根源上抹除，从死亡的那一刻起便处于一种“不存在”的状态。
“不错！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件可以真正意义上对诸神造成威胁乃至杀死他们的武器了。虽然距离打造成完全体还有一段距离，但好歹能用。”
左思脸上浮现出满意的表情，小心翼翼将剑插进事先准备好的封印剑鞘中。
由于掌握了大量封印奥札奇的技巧，还有从灵龙乌金那里学习到的虚空知识，他对于这些极度危险的东西应付起来可以说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只要这柄弑神之剑不出鞘，谁也感受不到半点外溢的能量与气息。
接下来左思要做的就是找到封印屠神者意识的监狱，确认这个来自黑暗虚空的生物跟奥札奇泰坦相比究竟谁强谁弱。
要是有机会的话，顺便把潘德瑞姆的意识也封禁进去强化弑神武器力量。
反正有砾岩术士娜希丽帮忙打造的晶石法阵打底，区区一个虚空生物被剥离的意识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至于最后一步，当然就是把三个奥札奇泰坦的其中一个也封禁到剑里。
如此一来，这柄拥有毁灭无数个时空力量的虚空之剑，就会成为左思对抗强大敌人时最强有力的底牌。
相信不管是神明还是尼可·波拉斯，被捅上一下即便没死也绝对不会好受。
伴随着“屠神者”潘德瑞姆降临时形成的通道彻底被封印，悬挂在天空上的邪恶符文很快随之消失不见，法师们施展咒法系魔法的时候也不会再莫名其妙的失败。
最重要的是，地表营地里的冒险者和佣兵，身上那些黑色斑点迅速消退，噩梦也渐渐被美梦所取代。
正在朝着扭曲虚体死灵方向转化的家伙侥幸逃过一劫，整个人像是生了场大病一样，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并且伴随着发烧、发炎、甚至不停地呓语。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保住了小命。
不过这些都跟左思没什么关系了。
他偷偷回到营地之后留下一个拟像掩人耳目后，自己就直接返回法师塔去整理研究这趟旅途的收获。
尤其是在遗迹中找到的那些有魔法保护，尚未腐朽的书籍、卷轴和笔记，都是至高伊玛斯卡帝国最宝贵的知识跟财富。
假如幸运的话，说不定能搞清楚奇械师这个有趣职业的奥秘与传承。
……
与此同时，远在幽暗地域的乌斯特·拿萨城。
保持着黑暗精灵形态的阿伯戴尔正面临着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
因为第一家族“德斯班那”的长女——菲里，今天正式向他发出邀请，去私人房间里进行一些比较激烈且汗流浃背的运动。
考虑到对方丰满诱人的身材，以及那张漂亮的脸蛋，换成以前这位巴尔之子连犹豫都不会犹豫，会直奔目的地去进行一次“友好交流”。
可问题是，他现在跟自己意淫了好久的“梦中女神”贾希拉终于有了点进展，如果做了这种事情是不是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想到这，阿伯戴尔下意识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撇了一眼贾希拉，发现对方不出意外阴沉着脸，明显是相当的不高兴。
不得不说，在面对爱与性的时候，容易冲动的男性很容易陷入两难的纠结。
一方面是刻在基因中的原始繁衍本能，另外一方面则是由社会性衍生出来的责任。
看到这种情况，爱蒙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按照黑暗精灵的社会规则，一位身份高贵第一家族长女兼高阶祭司，向一个身份低贱的男性提出要求，后者是不能拒绝的。
否则就是一种非常严重的冒犯跟无礼。
心狠手辣的菲里说不定派人追杀我们。
到时候之前做的一切就全部白费了。”
“没办法，只能让阿伯戴尔牺牲了一下了。反正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相信贾希拉应该不会介怀的，对吗？”
早已夺过领队位置的桑乔抬起头注视着半精灵德鲁伊的眼睛。
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叫个事，反正以阿伯戴尔的好色程度肯定是会非常乐意接受。
“你确定这样做安全吗？那个叫做菲里的邪恶黑暗精灵不会在此期间对阿伯戴尔做些什么？”贾希拉眉头紧锁的质疑道。
桑乔不加思索的回答：“如果菲里想要对阿伯戴尔做些什么，那她就死定了。
别忘记，阿伯戴尔可是一旦感受到危险就会变身成为杀戮者。
我可不觉得在全身赤裸的状态下，那个卓尔女祭司能撑住尖牙和利爪的撕扯。
除此之外，我们事后还可以利用这层关系，打探到龙蛋的下落。
只要找到龙蛋，我们就能把它带回去交给银龙，然后在她的护送下离开幽暗地域，前往地表去追寻艾瑞尼卡斯的脚步。
导师说过，此次幽暗地域之行对于我们而言是一次锻炼。
唯有经过重重考验才能在最终决战中击败艾瑞尼卡斯，夺回阿伯戴尔失去的东西。”
“唉——好吧，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贾希拉微微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阿伯戴尔的肩膀，然后便转身上楼前往这家旅店的客房，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等她消失在螺旋形楼梯的尽头后，阿伯戴尔这才猛然间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贾希拉这是答应了？”
桑乔微微点了下头：“没错，她同意了。现在你可以去找菲里，顺便试探一下这个恶毒的卓尔女祭司究竟在搞什么鬼。”
“嘿嘿！明白！交给我吧。”
阿伯戴尔顿时喜上眉梢，眼睛里闪烁着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拿起武器便转身走了出去。
要知道他憋了有好几个月没找过女人，现如今就如同一头发情的公牛，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找个机会好好发泄一下。
小队中的其余成员看到这种情况，纷纷露出无奈的表情。
尤其是爱蒙，终于明白为什么贾希拉对阿伯戴尔总是若即若离，从始至终都没有承认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
实在是这家伙的性格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换成是自己，肯定也不会选择管不住下半身的牲口作为终身伴侣。
送走阿伯戴尔之后，女孩立刻做到桑乔的身边压低声音问：“你觉得咱们平安离开乌斯特·拿萨城的几率有多大？”
“不超过三成。
因为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不管是艾瑞尼卡斯与黑暗精灵的联盟，还是那位不知道要用龙蛋做什么的主母，亦或是野心勃勃想要取代她的长女菲里都是个大麻烦。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小心这座城市的其他家族和势力。
由于之前任务中出色的表现，我们早就引起了许多有心人的注意。
不过好在只要成功拿到龙蛋，那条强大的银龙就会成为我们最好的帮手。
以她所拥有的力量，即便是推平乌斯特·拿萨也绰绰有余。”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桑乔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幽暗地域特产的“蘑菇酒”，舌头立刻感受到了一种香醇中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说实话，用蘑菇酿造出来的酒味不管是口感还是味道都算不上好。
但问题是幽暗地域没有阳光，因此大部分地表的粮食作物都没办在这里生长，只有各种蘑菇等菌类才能勉强生存。
所以蘑菇几乎可以说是生活在这片黑暗世界中大部分生物最稳定的食物来源。
即便是作为霸主的黑暗精灵，平常大部分时间也是以蘑菇作为主食，偶尔吃点洛斯兽的肉和奶作为蛋白质补充。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黑暗精灵城市都会对运输粮食的地表商队大开绿灯，甚至承诺保证其安全的理由。
无他，就是单纯的食物匮乏。
不管是谁，只要能弄来大量的粮食，卓尔们都会对其另眼相看，偶尔还会给予一些特权。
食物种类单一且匮乏就意味着没办法像地表世界那样，用粮食、水果、蜂蜜等多种原材料进行酿酒，只能从量大管饱的蘑菇上做点文章。
因此各种口味的蘑菇酒就应运而生。
如果走遍整个幽暗地域各个种族的城市，你就会发现无论是黑暗精灵还是灰矮人、地底侏儒、眼魔，哪怕是夺心魔给奴隶们提供的酒水，也无一例外是蘑菇酿造而成。
区别就在于，有些种族会往蘑菇里加一些特别的“佐料”。
比如说某些生物的血，奴隶死亡的内脏、尸体，生长在真菌森林中的一些小虫子，淡水湖泊中的水藻等等。
受到左思的影响，桑乔其实对于酒精饮料并不怎么感冒。
但问题是他现在扮演的是一名卓尔佣兵，因此必须要少量的饮酒来掩饰身份，防止一些不经意透露出来的习惯被周围其他黑暗精灵察觉到。
相比之下，爱蒙倒是个小酒鬼，仰起头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精光，然后毫无淑女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继续低声问道：“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找到龙蛋并把它抢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是抢而是骗。
相信我，直接对付一座城市中上万的卓尔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虽然我们是巴尔之子，可以从杀戮中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但也无法同时对付那么多的敌人。
另外，我觉得那个叫做索劳芬黑暗精灵战士态度很有趣。
他似乎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正无比渴望获得解脱与救赎。
也许我们可以从他身上打开一个突破口。”
说罢，桑乔眼睛里闪烁过一抹深邃的幽光。
如果说这趟幽暗地域之旅小队中谁获得了最大幅度的进步，那一定非他莫属。
尤其是先后几次与狡诈的卓尔和灰矮人进行交锋，让这个男孩变得愈发成熟且深沉，心智在神性与神力的作用下飞速成长。
“可他不是已经隐姓埋名逃走了吗？”
爱蒙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桑乔笑着摇了摇头：“不，索劳芬只是躲起来了，还没有离开这座城市。
他也许是在暗中观察我们，也有可能是在找机会向菲里发起报复。
总之，这位第一家族曾经最出色的战士还没有走。
不管他想要干什么，与我们再次发生接触是迟早的事情。”
“需要我去找到他么？”
爱蒙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句。
“没必要。现在索劳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维持这样的状态就好。要是真发生什么事情，他会主动联络我们的。”
说罢，桑乔便不在理会其他人，掏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法术书津津有味读了起来。
这是他利用接受菲里雇佣期间，利用第一家族的名头从乌斯特·拿萨法师塔花高价购买的。
至于内容，当然是一些黑暗精灵独有的法术，以及很多精灵独有的施法技巧。
男孩相信，只要自己学会并掌握这些，距离成为传奇施法者就只剩下一步之遥了。
只有成为传奇法师，在这场越来越激烈的巴尔之子淘汰赛中，才拥有活下去并进入最终决赛圈的资格。
……
另外一边，已经离开幽暗地域重新回到地表上的艾瑞尼卡斯，在第一时间找上了自己的亲姊妹，吸血鬼女王——巴荻。
眼下两人就在阿斯卡特拉的墓园去地下深处，面对面注视着彼此的眼睛。
足足过了一分钟，艾瑞尼卡斯才率先打破沉默问：“你还记得被剥离精灵本质时的那种痛苦吗？还记得我们在忍受着不断衰老的身体发誓要复仇的愤怒吗？”
“抱歉，我已经不记得了。不死生物的本质侵蚀了我的思想和灵魂，我现在只剩下对于鲜血无尽的饥渴。”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巴荻语气中充满了惆怅与迷茫。
因为她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
精灵？
这个显然已经不是了。
吸血鬼女王？
这个似乎也不准确。
巴荻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必须服从索斯下达的每一个命令，贯彻执行主人的意志。
“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
亲爱的姐姐，你已经失去了作为生灵的全部，已经没办法在追随我的脚步了。
不过看在我们曾经是血脉至亲、曾经一起承受痛苦和绝望的份上，我在临别前再送给你一个小小的礼物吧。
至少它可以帮助你稍微摆脱对鲜血的饥渴，并在任何时候保持理智。”
说罢，艾瑞尼卡斯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巴荻惨白冰冷的脸庞。
一缕红黑相间的神力与神性被注入到了吸血鬼女王的体内。
瞬间！
巴荻不由自主的打了哆嗦，血红色的瞳孔闪过一丝亮彩，赶忙一脸紧张的质问：“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没什么，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馈赠。
永别了，姐姐。
无论我的计划最后成功与否，你和我都不会再有重新见面的机会。
现在我要去拥抱自己的命运，去挑战凡人与神明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你就好好的留在这里活下去吧。”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有着健身教练般夸张肌肉的艾瑞尼卡斯张开双臂拥抱了一下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等做完这一切，他便启动魔法传送消失在原地，来到维尔达斯森林的一处空地。
此时此刻，在这里已经有了一条黑龙、大量被召唤出来的恶魔、邪兽鬼、尤格罗斯魔，以及数量相当多的巨人和魔像。
很显然，它们就是艾瑞尼卡斯为入侵精灵城市——索丹尼斯拉准备的精锐。
如果按照实力来划分，眼前不足三四百的突击队最低也拥有相当于LV11的挑战等级，极少数甚至超过了LV20，属于那种随便扔两三个到普通城市都能造成毁灭性破坏的天灾。
可现在，它们统统集结在艾瑞尼卡斯的身边，打算一举摧毁索丹尼斯拉最后的抵抗力量。
毕竟精灵迷锁和结界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也没有很多战争开始之前的动员讲话。
内心早已扭曲冰冷的艾瑞尼卡斯仅仅是张开嘴吐出了六个字：“让一切开始吧！”
瞬间！
恶魔、邪兽鬼、尤格罗斯魔、巨人、魔像便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个被魔法强行撕开的入口。
还没等守卫在附近的精灵巡逻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们就被十几个强大而又残暴的狂战魔撕成了碎片，就连灵魂都没能逃过一劫，直接被抓住变成了对方的小零食。
“哈哈哈哈！杀呀！抢啊！让这座城市燃烧起来！”
“凡人！用你们的尖叫和死亡来取悦我吧！”
“多么美味的血肉！多么令人陶醉的恐惧情绪！天呐！我感觉自己兴奋不能自已！”
伴随着下层位面生物的大开杀戒，毫无防备的索丹尼斯拉居民顿时死伤惨重。
等那些精锐士兵赶过来的时候显然为时已晚，只看到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还有正在肆虐中的邪恶入侵者。
最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艾瑞尼卡斯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强……那雷斯？这些是你干的吗？”
为首的队长用充满愤怒的声音大声质问。
“不好意思，你刚才提到的名字早就已经被我舍弃了。
我现在叫做琼·艾瑞尼卡斯，好好把它记在脑海里。
因为接下来我会彻底摧毁这里，然后完成对生命之树能量的汲取成为一名真正的神。
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达成这个目标。”
艾瑞尼卡斯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直截了当公布了自己的意图。
因为他要让对方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也感受到那种无助、绝望的痛苦。
“什么！你想要成为神？”
精灵队长目瞪口呆，整个人像傻了一样愣在原地。
尽管他知道眼前这个地位曾经仅次于女王的大法师拥有难以想象的才华和聪明头脑，但却万万没料到对方居然如此疯狂，甚至到了亵渎神明的程度。
“抱歉，我还要赶时间，没空跟你废话。”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艾瑞尼卡斯直接从指尖射出一道符文。
这个符文瞬间在人群之中膨胀，紧跟着轰的一声炸裂开。
超过二十名精灵战士遭到恐怖的负能量侵蚀当场死亡并被转化成为亡灵，直接朝距离的同伴或是精灵平民冲过去大肆砍杀。
一时之间，本来就十分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混乱，死亡更是接二连三的上演。
“啊啊啊啊！快跑！放逐者回来了！他在向我们发起复仇！”
“妈妈！你怎么了了？快起来啊！”
“不要慌！往王宫和神殿集中！那边有魔法结界的保护！”
“该死！我们需要支援！快给那些正在跟黑暗精灵作战的军队发出求援信号！”
享受了数千年和平时光的索丹尼斯拉精灵们，终于又一次体会到了战争和死亡的痛楚。
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这个苦果竟然还是自己亲手种下的。
虽然有很多等级不低的战士、法师和牧师站出来想要阻挡艾瑞尼卡斯前进的脚步，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这些凡人在获得巴尔神性与神力的他面前，简直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脆弱。
往往几个回合就会被混杂着神力的奥术魔法杀死。
以一人敌一城，而且还是拥有魔法迷锁跟结界保护的精灵城市。
眼下的艾瑞尼卡斯就如同一名魔法之神，肆意挥洒着无可匹敌的奥术之力，杀死沿途遇到的每一个生物。
不管是老人、妇女、还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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